水淼将发现的罂粟植株小心处理掉,心中的疑虑如同藤蔓般滋长。她并未声张,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仿佛她之前发现的那两株罂 粟真的就只是野生的。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水淼站在营地边缘,目光越过茂密的树冠,投向岛屿中央那道如同巨人脊梁般横亘的悬崖峭壁。崖壁陡峭,岩石嶙峋,隔绝了视线,也隔绝了岛屿的另一面。
要想知道对面究竟藏着什么,要么冒险攀越这天堑,要么就得依靠船只从海上绕行。至于游泳?想想这片海域偶尔出现的鲨鱼鳍影,那无异于自杀。
显然现在根本不是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时候,说到底,只要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管国外的事干什么呢,他们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上,万一真的有个不对,让你背后中十八枪自杀那到哪说理去?!
“想多什么啦?哎呀,这天气可真好啊,晒晒太阳补补钙!”苏黎黎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看到水淼仰头凝望,还以为她在欣赏天空,也凑过来有样学样地抬起脸,眯着眼感受着阳光。
“没什么。”水淼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苏黎黎。几天下来,苏黎黎明显清瘦了些,原本略带婴儿肥的脸颊线条清晰了不少,但精神头还行。水淼双手插在裤袋里,随口问道:“不是说去找食物了吗?收获如何?”
苏黎黎闻言,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个比拳头略小的海螺,献宝似的晃了晃:“呐,两个响螺!不错吧?今天中午的饭辙就靠它们了。”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明显的下颌线,“看来减肥的终极奥义还是得靠饿啊……不聊了,我回去弄我的炭烧响螺了,试试新想法!”她说着,举起抓着响螺的手朝水淼挥了挥,脚步轻快地走向不远处那个被她自己戏称为“蜗居”的窝棚。
如今岛上只剩下四位选手,两男两女,苏黎黎自然是铁了心跟着水淼,在她附近安营扎寨,几乎成了水淼的“编外室友”。陈顿虽然依旧保持着独行侠的做派,选择在距离水淼营地百米外、靠近溪流上游的一处林间空地扎营,但经历过风暴中的共患难,他对水淼自然更亲近点,偶尔会带着猎物过来“串门”,交流一下生存心得。
而最神秘的,莫过于傅明丰。他独自选择了岛屿另一侧,一个紧挨着节目组明确划出的“警戒线”边缘的区域搭建庇护所。那里地势偏高,背靠着一片常年不见阳光、植被浓密得近乎狰狞的原始树林,远离所有人和主要活动区域,孤僻得仿佛自带一个隐形屏障。
如果不是陈顿偶尔提及,水淼几乎要忘记这个沉默寡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竞争对手了。
这天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陈顿提着两条用削尖的硬木鱼叉捕获的、还在挣扎的海鱼,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向水淼的营地。没想到刚路过苏黎黎的“蜗居”,就被正瘫在门口一块平整大石头上进行“光合作用”补充能量的苏黎黎逮了个正着。
苏黎黎原本指望今天下在海边礁石区的藤套能有所收获,结果去查看时,只看到被咬破的藤蔓和几片凌乱的鱼鳞——到嘴的鸭子飞了。此刻她正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陈顿手里的鱼,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救星。
“哎!顿哥!这是走亲戚呢?”苏黎黎一个骨碌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两条肥美的海鱼,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陈顿被她那眼巴巴的样子逗乐了,爽快地拎起其中稍小一点的那条,递了过去:“喏,接着!跟我还客气啥?”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啊!”苏黎黎嘴上说着客套话,手却快如闪电般地接了过去,脸上笑开了花。不过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找补道:“等我下次抓到大鱼,肯定给你送一条……不,送两条!”
陈顿哈哈一笑,揶揄道:“行啊,那我可有的盼头了!”他不再理会苏黎黎佯装恼怒的瞪视,提着剩下那条更大的鱼,走向水淼那边正在冒起袅袅炊烟的营地。
不远处,跟拍刘成功的工作人员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忍不住小声嘀咕:“刘哥,他们这画风不对啊……不是说好了极限求生,竞争激烈吗?这怎么还互帮互助、邻里友爱起来了?”
刘成功抱着胳膊,见怪不怪地说:“你管他们是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光有吃的也不行,孤独、疲惫、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迟早会把人逼急了。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总会有人先撑不住的。我看苏黎黎就悬,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了。真正有冠军相的,也就水淼、陈顿,还有那个能熬的傅明丰……那家伙,真是个狠人,苦行僧似的。”
水淼和陈顿自然没理会工作人员的议论。水淼正忙着照看陶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野菜汤,旁边火堆上还架着几条准备烤制的鱼干。看到陈顿过来,她自然地递过去一个洗净的陶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菜汤。
陈顿接过碗,吹了吹气,喝了一大口,暖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他凑近水淼,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水淼,傅明丰那个人……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水淼正翻着炭火上烤着的鱼身,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只是抬起眼皮,无声地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那边,不是离他那块地盘不算太远吗?”陈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傅明丰营地的方向,脸上带着几分困惑和警惕,“就昨天晚上,后半夜,我起夜,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他营地那边有光闪了几下。绝对不是篝火的光,更亮,更集中,有点像……手电筒的光,而且闪得很有规律,几下就没了,之后那边就一片漆黑,再没动静。”
水淼动作慢了下来。手电筒?规律性的光信号?深更半夜?这几点串联起来,绝不像是什么正常的求生行为。这不由得她想多了点,之前发现的罂 粟,以及对这个岛屿可能隐藏着未知秘密的猜测,瞬间产生了危险的共鸣。
“你看清楚了?确定光是从他营地发出的?有没有可能是工作人员?”水淼谨慎地追问,语气平静。
“方向绝对没错,就是他那一片。工作人员?不可能!”陈顿斩钉截铁地摇头,“那个时间点,他们早就回临时驻地休息了,谁会摸黑跑到选手营地附近?而且那光鬼鬼祟祟的,明显是不想让人发现。”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被侵犯了公平竞赛规则的不忿,“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作弊了!跟哪个内部人员勾搭上了,半夜偷偷传递补给?”
陈顿的思路还停留在比赛规则的层面,认为是有人破坏了公平。但水淼却想到了其他方面。这恐怕,不是作弊那么简单。
“这件事,你还跟别人提过吗?”水淼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
“没。我就觉得这事蹊跷,先来跟你说说。”陈顿摇头,“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没凭没据的,贸然跑去举报,万一搞错了,倒显得我输不起,故意诬陷别人,平白惹一身骚。”
“嗯,先不要声张,尤其是别跟节目组说。”水淼肯定了他的做法,沉吟片刻,又补充道,语气带着罕见的严肃,“傅明丰选择在那个地方扎营,本身就很反常。他平时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自己也多留个心眼,尽量不要靠近他那片区域,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陈顿见水淼如此郑重其事,虽然心里对“作弊”行为依旧不忿,但还是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会注意的。”不过,陈顿心里想到傅明丰作弊的可能,心里就气愤,暗自决定要多留意傅明丰的动向,要是真抓到对方作弊的把柄,定要让他好看!
水淼嘴上说着“不管不顾”,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接下来的几天,她开始有意识地扩大日常活动的范围。
表面上,她是在寻找更坚韧的藤蔓用来加固庇护所,或者搜寻更适合制作工具的燧石,又或是辨识新的可食用植物,但行进路线总是会不着痕迹地、迂回地向傅明丰营地方向偏移。
通过几次远距离的观察,水淼发现傅明丰的庇护所搭建得非同一般——结构极其稳固,甚至可以用专业来形容,更注重隐蔽性、视野控制和防御功能,而非居住的舒适度。
他极少在其他选手常活动的沙滩或开阔地出现,大部分时间都龟缩在自己的营地附近,或者,会消失在那片他刻意选择的、背靠的浓密树林里,一去就是大半天,行踪诡秘。
而越靠近他的营地,发现不对劲的东西越多,就好像现在,她在距离傅明丰营地尚有百米左右的一处茂密灌木丛下,踢开几片落叶,露出了一个被枯枝树叶掩埋的烟头。
水淼蹲下身,用树枝轻轻拨弄。这东西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但是选手都是没有这玩意的,再者,要是工作人员的话,根本没有掩埋的意识。如果是陈顿自己抽的,那么这烟怎么来的呢?
这个小小的烟头,几乎印证了她的猜测:有“外人”在夜间活动,并且与傅明丰存在着接触!这个岛屿,果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然而,就在水淼试图更进一步,想要摸清到底有什么猫腻,她的大后方被偷家了!!
就在水淼返回自己的营地后,本能让她瞬间察觉到了异常。营地的外观一切如常,苏黎黎还在她自己的窝棚前捣鼓着什么,一切看起来平静无害。
但水淼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掠过自己小窝内的每一个角落。她布置在庇护所入口内侧、一根极其细微的、连接着几片枯叶的藤蔓断了;她储存在一个陶罐底部,用树叶包裹好的鱼干,虽然数量似乎没少,但包裹的折叠角度有了几乎难以察觉的偏差;她铺在“床铺”最底层、用于防潮的干草,有一处的压实程度也与她离开时记忆中的略有不同……
有人趁她不在,偷偷进来过!并且进行了一次极其谨慎、细致的搜查!
对方显然是个细心的人,动作轻巧,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闯入痕迹,甚至刻意将翻动过的物品恢复了原状。若非水淼有着近乎变态的观察力和近乎本能的警惕,绝对无法发现这些微小的破绽。
一股寒意瞬间从水淼的尾椎骨窜上头顶,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立起。对方在找什么?是怀疑她发现了罂 粟,或是窥探到了他们的秘密?还是她这段时间频繁在傅明丰营地附近出没的活动轨迹,引起了对方的不安,想要摸清她的底细,评估她这个“变数”带来的潜在风险?
无论哪种原因,这都传递了一个明确而危险的信号——她,水淼,已经被暗处的眼睛盯上了。傅明丰,或者未知的隐藏得更深的力量,已经将她视为一个需要警惕、需要探查、甚至可能需要……清除的障碍。
水淼没有将营地被搜查的事告诉苏黎黎,以免她过度惊慌露出马脚。甚至就连她自己都表现得一切如常,甚至更加专注于“求生事业”。她改进了渔笼,成功捕获了更多的鱼虾;她找到了野山药,丰富了食物来源;她甚至尝试用树皮纤维编织更坚固的绳索和网具。她的排名依旧稳居第一,展现出的生存能力令人叹为观止。
但暗地里,她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傅明丰和他背后的那片阴影。她像一只耐心的猎豹,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瞬间。
只不过没想到的最先出现变数的会是陈顿。
半夜三更,辗转反侧,陈顿立马起来上来个厕所,刚躺下,又立马起来,这倒不是想要再上厕所了,而是觉得这个点适合监视一下傅明丰的动向,万一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呢。没想到他刚一出营地,又一次在深夜看到了短暂的光信号,这次他看得更清楚,光信号是从傅明丰营地后面的密林深处发出的,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沟通。
“淦,还真的被老子抓到了!!”陈顿这人有时候也是一根轴,看到这情况,二话不说拿起一根木棍就往傅明丰的地方去了。
越是靠近,越是看到灯光闪烁,傅明丰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一肚子鬼主意?!
“傅……”他还没到地方就想捉贼,没想到一股大力向他袭来,一手捂住他的嘴巴,整个人被带着跌到边山的坑洞里。
“什么声音?老六,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像是营地里走出来的人问道。
“啊,有吗?没有什么声音啊,我注意着呢!”
“哼,望风就好好望风,不要站着都睡着,你又不是猪!!要是再敢睡觉,小心我回去把你做成花肥!”
说的是东南亚的语言,坑洞里的陈顿根本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也知道和他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了,他觉得自己是摊上大事了。
“我放开你,别出声知道吗?”水淼低声在陈顿耳边说道。陈顿轻轻点头,现在别说喊了,就是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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