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宫廷内，太监王贵面露忧色，藏书阁中无人能解此谜题。
朱高煦在雕龙刻凤的书桌上，翻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书，找到了一封来自曲靖疆域使者之信。他细观信尾的烙印，推断徐韬等人将于明晨抵达昆吾城。
“汝可退下。”朱高挥袖道。
信使双手抱拳，深鞠一躬：“卑职告退。”守护府北司的官邸就位于汉王府内，北司勇士自然无需朱高煦或王贵另行调度。
朱高煦坐于面对大门的宝座，手指轻抚平滑的眉心，久久沉默。他心中盘算，思绪万千。然而最终令他尤为挂怀的，乃是沐晟派遣的使者：徐韬。
徐韬，此名朱高煦铭记于心。昔日乃大理领地的总帅，沐晟于大理庇护建文父子，此人非但知晓，甚至企图阻挡胡濙。毫无疑问，徐韬乃沐晟麾下最为信任的猛将！
时间悄然流逝，当朱高煦抬头时，发现王贵仍伫立于门前。王贵始终未发一言，先前朱高煦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误以为他已经离去。
“王贵。”朱高煦呼唤。
王贵立即躬身：“殿下有何吩咐？”
朱高煦抬手沉思，缓缓道：“汝速至沐府，以王妃之名，邀沐蓁明日晨曦莅临汉王府……观赏灵鱼。”
王贵应允：“卑职即刻办理。”
是夜，朱高煦与郭薇同眠于寝宫，直至夜半仍未入眠。他辗转反侧，无意间多次惊醒了身边的郭薇。
他深知，尽管沐晟在沙场上略显逊色，却绝非无用之辈。
川西、云西南蛮之地现时风平浪静，皆因沐晟归顺汉王府之故。汉王军中，众多云南卫所将士曾与沐府并肩作战，朱高煦的直属部队仅万余人……倘若当初非沐晟投诚，朱高煦欲顺利举义，速从云南出兵，恐怕不易。
朱高煦反复考量，坚信沐晟绝不会背叛！然而那份隐隐的不安，依旧无法被理智驾驭。
翌日清晨，沐府仆役驱车将沐蓁送往汉王府。太监王贵引她至前殿书房。
朱高煦步出书房，他昨夜未得安眠，脑袋有些沉重，但仍面带笑容迎接：“沐姑娘风采依旧？”
沐蓁身着淡红丝质襦裙，上衣束于裙中，凸显其纤细腰肢，隆起的胸脯更添几分娇艳，身姿曼妙。她那精致的桃心脸庞，月牙般的眼眸微弯一笑，令人如沐春风，仿佛百花开遍。
沐蓁回以微笑，优雅行礼：“参见汉王殿下，恭喜汉王旗开得胜，重创伪帝大军！”随即低声补充，“我知此乃汉王之意，王妃岂会邀我赏鱼？”
“请。”朱高煦装作未曾听见。他转身瞥向王贵，轻轻一颔首。王贵深施一礼，悄无声息地离去。
朱高煦道：“晨曦之中，王妃感到了古老魔法的疲惫，她将在水晶宫殿中沉睡至午宴时刻。午后，沐姑娘可前往翡翠湖畔，与王妃一同品尝魔法果实，观赏深渊之鱼。”
沐蓁并未应声，她未曾嘲笑朱高煦，脸庞上却仿佛凝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二人步入了藏书万卷的幽暗图书馆，朱高煦察觉沐蓁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流转，不禁低首自我审视，“吾身有何异样？”
沐蓁轻轻摇头：“曾闻诸位智者言道，皇城铁骑如潮，数量远超我汉王国度。方才，我不禁遐思，汉王是否拥有抵御一切攻击的古老护盾，如何以少胜多？”
朱高煦顺势道：“汝可于那边的华丽宝座落座，吾将缓缓道来。”
沐蓁却嫣然一笑：“汉王，先告知我，今日何事需我助力？”
朱高煦闻言，稍怔，神色微显局促。
“在沐姑娘眼中，吾竟如此不堪？”朱高煦道。
沐蓁低头，细语如丝：“即便汉王如此待我，也无妨。”
朱高煦淡然道：“吾对沐姑娘绝无恶意，更不会伤害于汝。”
沐蓁轻咬朱唇，重现那甜美笑容，微微颔首。顷刻间，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埋首不语。
朱高煦见书架下古木橱柜中，安放着一副象牙棋盘，起身取出，言道：“沐姑娘，陪吾对弈一番如何？”
沐蓁回道：“唯有势均力敌，方显对弈之趣，而吾棋艺不精。”
“吾仅识规则，围住无生机之棋即亡，棋盘上占位多者为胜，其余皆不知。”朱高煦道，“但吾辈可简化游戏，五子棋足矣。”
五子棋规简明，一学即会，朱高煦觉乏味，只是欲挽留沐蓁。沐蓁却兴致盎然，万物初遇之时，无不充满乐趣，正如初恋般甜蜜。更何况沐蓁正值芳华，年轻人总对万事万物怀揣热忱。
书房内时光悄然流逝，临近午宴时分，王贵在外禀告：“王爷，徐将军与张主事求见。”
朱高煦装作漠然，言道：“引他们至此。”
王贵回应：“遵命。”
沐蓁谨慎询问：“吾是否需回避？”
朱高煦目光不离棋局，言道：“此局了结再论，吾需胜出！于汉王府，吾何须顾及他人颜面？”
沐蓁微笑：“诚然。时至今日，汉王无需向任何人俯首称臣。”
“谈何俯首，即便帝王也不敢如此傲慢。”朱高煦漫不经心道。
不久，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人言道：“末将徐韬，受西平侯之命，护送户部张主事拜见汉王。”另一人接话：“下官乃户部主事张鹤。”
朱高煦望向沐蓁，见她脸上掠过惊愕与醒悟。这少女虽年幼，但在沐晟身边熏陶日久，似已洞察世事万千。
\"二位远征归来，免了俗礼，到魔法之椅上歇息吧。”朱高煦道。他说完，从法袍中摸出一颗黑色的魔力结晶，轻轻放置于魔纹棋盘之上。沐蓁顿时眼中闪烁着喜悦，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朱高煦，手指着棋盘，唇语无声，仿佛在说：我赢了！
朱高煦道：“蓁儿，让侍卫王贵领你先去见巫后，我的事务繁重，稍后再与你继续这场棋局。”
沐蓁听到他的称呼，脸庞更显羞红，声音带着微妙的变化，“妾身告退。徐导师，张执事，我先行回避。”
徐韬一脸慈祥的模样，点了点头，“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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