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自赏【校园】

沧海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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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含羞草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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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哥,哥,醒了,别睡了。”

“下节课是殷姐的。”

安腾迷迷糊糊睡醒,睁眼发现自己还在教室里。

他似乎是觉得自己没睡醒,于是又闭眼趴了下去。

“还睡,上课铃都响了好一阵了。”他旁边的同桌说道,“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吗。”

安腾听清这熟悉的声音,不免抬头一看,他熟悉的容颜重现,仿佛又带他回到二十年前的青春岁月中。

他看见十六七岁的田尘坐在自己身旁,桌上放着化学试卷,窗外的骄阳火热,他们穿着单薄的短袖,在夏天繁茂的绿荫里共同度过每分每秒。

安腾撑着脑袋,像是被鬼压床一样,还有些困倦。这一场梦来的有些太过突然,他还没准备好要如何面对。

“予哥借下数学卷子。”前排的同学转头问道。

安腾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前排同学的名字。正当他还在疑惑班里谁叫予哥时,他的同桌已经把卷子递了过去。他印象里的田尘,没这么好心到连借卷子都半路截胡。

他脑袋又昏又沉的,又趴在桌上,侧头望向身旁。

窗外金灿灿阳光似乎洒在桌面上,泛起一阵阵记忆里无瑕的岁月。

化学老师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安腾也立起身,看见他的同桌正拿着化学卷子,这节课应该是准备讲卷子。他一撇眼,看见卷子上的黑色标头,上面写着:

川中高二开学考试化学试卷,

安予。

他看见安腾迟迟还没动静,便用手拍了拍安腾大腿。

“哥,讲卷子了。”安予甚至帮他把桌上的卷子铺开,“你怎么了,课间睡了个觉起来睡傻了?”

直到讲台上的化学老师开始讲题,安腾才反应过来。

“哦,没事儿。”他说道,“做了个梦。”

“哦?”安予凑过来,“什么梦?”

“很长的很长的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

“忘了。”

安腾没看卷子,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同桌,他跟田尘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名字不同。

想到这儿,安腾伸手想去摸一下他的额头,却被安予躲开,就连这个反应,都跟田尘如出一辙。

“你额头上好了没?”安腾问道。

“还没。”安予回答道。

“我看看。”

“学校呢,回家再看。”

两人说话声越来越小,趴在桌上,生怕老师看见。

安腾抬头看了眼时钟,二十年过去,他都快忘了多久放学。

“这第几节课?”

安予:?

“第四节。”

“什么时候放学哇。”

“十二点零五。”

两人正聊得火热,化学老师将粉笔头丢在讲台上,铁质的讲台与粉笔头碰撞发出声响,两人同时抬头,对上化学老师的眼神。

“安腾,这道题选什么?”殷姐问道。

安腾都不知道讲到了哪道题,他求助似的看向安予,见他伸出三根手指。

于是安腾抬头答:“选c。”

“这是填空题,还选c?”

安予叹气摇了摇头,似乎感觉自己的哥哥有点傻。

“后面站着去。”

安腾一直站到这节化学课结束,他还在想这梦什么时候结束。

“下节课是什么?”他直接把卷子扔在桌上,可轻飘飘的卷子在空中飘了一转,落在地上。安予刚趴桌上,看见卷子落在地上,又起身帮安腾捡卷子。

“语文。”

安腾坐回到座位上,撑着脑袋,看着旁边睡觉的安予。

他把手盖上他的后脑勺,一边顺着毛一边想这到底是梦还是自己穿越了。

2.

第五节课很快就过去,短短四十分钟里安腾似乎把他之前二十年的人生回顾了一遍。或许用“回顾”一词不太准确,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十七。

他沿着记忆里放学的样子,跟安予一起跑出学校。

安腾本以为两人就可以这么走回家,回头看见跑出校门后的安予站在原地。

他用手指着马路对面的停车点:“哥,自行车。”

安腾才意识到,原来两人是骑自行车上学的。这个时间点,好像提前了许多。

他们走到停车点位,放学后的路上就是人挤人,车挤车。安腾绕了一圈儿,却没看到自行车在哪。

“你上午把车停哪了?”安予问道。

“不知道。”

两人互相对视,一瞬间安腾在他眼里看见了满满的嫌弃。

“找哇!”安予喊道。

他快步走起来,在停车点位搜寻着。而安腾呢,他可不知道他的自行车长什么样,在他印象里,他与田尘上学时骑的自行车在这里并没有。

于是他只好跟在安予身后,又看见他小跑到停车点的另一头,才找到他们那辆略显陈旧的自行车。

安腾兜里放着钥匙,解开锁后很自然的上车,而安予坐在后座,搂着安腾腰间。

“这车多久了来着。”

“小学买的,五六年了吧。”安予回答道,“那时候还是我去求妈买的。”

一句话听得安腾云里雾里的,他没继续说话,继续骑着车,沿着熟悉的路。

盛夏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安予专门带了校服外套,在教室开空调太冷时可以穿上,上下学时也可以把外套披在头上防晒。

这会儿他就拿着校服外套,披在安腾头上,他则躲在安腾身后,校服小小的阴影沿着自行车行驶的道路一直往前,一直往前,去往无人知晓的哪里。

安腾把车停在那个十字路口,以往是他和田尘分别的地方。

“怎么不走了?”安予问。

安腾还以为安予不回家了,没多说话,生怕出什么差错。

他继续骑,小区楼下停好车,回头看见安予已经进了小区,按下电梯等着他来。

等楼梯的时间无聊又漫长,安予已经从兜里掏出了钥匙,钥匙扣绕在手指上,无聊的转着圈。

安腾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家钥匙给过田尘,在他思索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

两人上了六楼,安予很熟练的打开房门,换好鞋,径直走进厨房。

“哥,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他问道,“妈还没回来。”

安腾看见熟悉的屋子,摆放陈列都与记忆中一样。

“哥?”安予凑过来,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啊,可能昨天没睡好。”安腾说,他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吃面怎么样?”

“好。”

安予很熟练的在碗架里抽出面,顶了四个手指的面,下进锅里。

安腾挠挠头,感觉好像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回到房间准备休息,看见房间里的上下床。

疑惑。

非常疑惑。

3.

卧室很整洁,与安腾印象里的不同,书桌很大,似乎他和安予两人共用一个书桌,书架上放得满满当当的书和教材。两盏台灯放在书桌两侧,房间里的上下铺几乎要占据剩下的所有空间,靠墙而放。

安腾有一种感觉,似乎是自己睡在上铺。他坐在下铺上,躺了一会儿。

刚躺下就证明,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下铺有田尘、或者说安予身上的那种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安腾看见书架上的书,跟自己摆放的习惯大不相同,或许书架大多都是安予在整理。但安腾还是眼尖,发现了书架上的泛黄日记。那是自己写的。

他正准备踩在书桌上,拿下日记,客厅的声音传来。

“哥,面好了。”安予在厨房里喊道,“自己端啊。”

“来了。”

安腾看着两碗面,一碗飘着辣椒,另一碗是清汤。看来不管什么时候,许温然都吃不来辣椒。

面香勾起夏天低迷的食欲,安腾嗦着面,不时抬头看着安予,无论怎么样,他都觉得,安予就是田尘,都是许温然,只是名字不一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叫安予,于是他想到之前上课时有人喊的。

“予哥。”

“啊?”他咬断还没嗦起来的面。

“你叫我什么?”

“咳。”安腾知道自己是叫错了,平常应该不会这么叫。

“小予?”他试探地问。

“怎么了?”

安予站起身,用手背摸了摸安腾额头,“怎么今天你这么怪。”

“我看看你伤好了没。”

安腾也起身,撩开安予的头发,轻轻抚摸额头那已经快消逝的伤疤。

“差不多了,比小时候好多了。”安予说道。

他用茶几上放着的镜子看了看,除非很仔细,不然真的看不见什么疤痕。

“小时候我还不让你看来这。”安予笑着说道。

“然后呢?”

“然后你就赌气,就要看。我就跟妈妈告状去。”

“什么时候的事儿?”安腾想不起来。

“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安予哈哈笑道,“但是,真的很好笑。”

两人吃完饭准备睡会儿午觉,安腾爬到上铺,准备躺下。

“哥,你不下来睡?”

安腾:?

“哦,来了。”

安予往床铺里面挪了挪,两人都快挤不下。

“早跟妈说不用放上下铺的,都快睡不下了。”安予说道。

“为什么要放上下铺?”

“她不是说我们大了要私人空间么。”

安腾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

“那找个空时间说换个床,大点儿的单人床就行,不用上下铺。”

“嗯。”

“小予。”

“怎么了?”

“你这名字怎么来的?”

安予捏了捏安腾的脸,似乎是在生气:“我这名字不是你取的吗。”

“我都忘了为什么要跟你取这个名字了。”安腾赶忙补充道,“跟我说说呗?”

“我也忘了。”安予赌气道。

“真忘了?”

“真忘了!”

“那睡觉吧。”

他搂着安予,就像小时候安静宁搂着许温然睡觉一样,两人都觉得热,却谁都不想分开。

午后的蝉鸣像是一场声势浩大,不会停息的祝福,在夏天永恒不变的独奏里鸣叫着。

4.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上课时睡得太多,还是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让安腾一下子不适应这高中的作息,他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后脑勺,另一只手被安予当做枕头枕着。

午后的空气很安心,双人床刚好没有被阳光照到,但安腾伸手,就能够到不远处的那束阳光。

就这样静谧、祥和的午后,安腾睡不着。

他感觉手有点麻,侧头望着不知道睡没睡着的安予,他有点儿不知所措。看习惯了长大后的尘哥,突然感觉安予有点陌生,但当他闭眼回想,年轻时候的田尘又和这时候的安予对上了模样。

安腾手实在是麻,他不得不把手抽回来。

安予也不知道是否跟田尘一样睡得浅,又或者刚刚入眠,安腾手一动,他就醒了。似乎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只是趴在桌上睡着了一小会儿。

安予揉了揉眼睛,问道:“该上学了?”

安腾努力回想下午是什么时候上学,侧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嗯,到点儿了。”

午后的空气沉闷燥热,小区楼下的猫狗不见踪影,楼里邻间总能听到不大不小声的谈话,唠着些家常,摆上几番龙门阵。

安予有些着急,站在小区的门口,等安腾把自行车推出来。

小区狭小闷热的门口没有一点儿风,安腾不急不慢将车推出来,看见安予站在小区的伸缩门旁,此时风恰好拂过树梢,几片树叶带着夏天的味道飘在半空,又落在地面。

“上车。”安腾说道。

“好热,骑快点去教室吹空调。”

夏天的蝉鸣、树叶缝隙间洋溢的光、少年额头上的汗珠,一切都在提示安腾,这不是一场梦。

安予双手搂着安腾,似乎不管有多热他都不想放手。

而安腾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睡一觉就能回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教室,路上骑得快,现在教室里没多少人。

下午是数学课,没睡午觉的安腾有些困倦的。

每当安腾想要趴在课桌上睡一会儿的时候,安予就会掐他两下,第一节课下安腾实在是太困,趴在课桌上睡了十分钟。

醒来时,已经是在田尘的房间里,书桌是自己布置的。

他陡然惊醒,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尘哥!”他喊道。

“怎么了?”在厨房的田尘赶来问道,“你不是在写年终总结吗,怎么了?”

安腾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下子,却又陡然忘记刚才的梦境。

“哦……没什么。”他说道,“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田尘伸了个懒腰,“什么梦?”

“忘了好多。”他一下子躺在床上,“好像记得,好像——嘶——全忘光了。”

“那你再睡会儿,说不定还能梦到呢。”

“真的能吗?”

“真的。”

“那我睡了。”安腾笑着说道。

“诶等会,快吃饭了。”田尘又想把他拉起来,“吃完饭再睡。”

“不行,万一吃完饭梦就连不上了。”安腾又把田尘拉倒在床上。

“那你睡,我们晚点吃饭。”

“嗯。”

5.

“哥,哥!”安予摇晃着安腾的脑袋,走廊上的科任老师已经踩着点进入教室,安腾才堪堪被安予摇醒。

“醒了醒了,别摇了。”安腾说。

他眯着眼,似乎不太适应下午的光亮,看着来上课的郭子明,“怎么这都下午了。”

“本来就下午啊。”安予说。

安腾感觉自己好像喝酒断片儿了一样,突然从中午跳到了下午。

郭子明都已经进了教室,安腾没空想其他的,打开地理卷子埋头苦干了。

下午课间,换了新教室的十二班正在捣鼓教室后边儿的身高榜。

“我暑假肯定长高了。”安予说。

他拉着安腾的手过去,两人一起站在墙根旁,安腾还是比安予高一点。

今天周五,下午的课大家都没兴致听,一心只想着放假。

“予儿。”安腾说道,儿化音让这个叫法听起来像是“玉儿”,这个称呼只有安腾这么叫,班里其他人都叫安予或者予哥。

同样,这个昵称对于安予来说,也是哥哥的“专属”。

“打球去不?”

“去。”安予把安腾桌上的周末要用到的书都收在书包里,两人一同回家,经常是把两人要用到的卷子和资料都塞在一个书包里,方便背。

“我昨天新学了一招,你肯定不会。”安予把书包扔给他说道。

“今天你背书包。”

“为什么,昨天我才背的。”

“今天我骑自行车。”

安予接过书包,没有背上去。夏天容易出汗,背个书包汗水就会浸湿整个后背。他只能提着书包,跟安腾一起走到学校的乒乓球台。

“今天妈回来吗?”

“不知道。”

乒乓球台上,徐浪和田玥平已经开始打起来了,见安腾和安予也来,四人准备打双打。

周五放假的乒乓球台几乎没有人会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回家吃顿饭,然后在体育场约球。但是田玥平家离体育馆有些远,要跟同学打球只能在学校了。

四人一起打到六点多,学校的保安都在催他们走人,一行人才恋恋不舍离开球台。

“你哪儿学的?”安腾问。

“昨天球赛啊,你没看?”

“我在做作业怎么看。”

自行车铃伴着夏天傍晚开满枝头的杨花,拐进小区。

安腾走在楼道间时,几乎就知道家里有人回来了。

“妈!”他开门喊道。

“妈!”安予也跟着喊道。

安妈妈在客厅已经等候多时,“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放假?”

“在学校跟同学打了会儿球。”安予说道,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坐在饭桌上准备吃饭。

“先洗澡!”安腾又揪着安予后脖颈,把他拽到浴室里。

“诶,洗完饭都凉了。”

“一起洗,很快的。”

浴室里安腾很快就把安予扒光,两人站在淋浴下冲了一会儿,单纯的只是把汗水冲掉,擦擦身子换上一套衣服就行了。

吃完饭两人也懒得再出门,躺在床上休息。

“哥。”安予在下铺问道。

“嗯?”

两人挤一起太热,安腾暂时睡在上铺。

“张鑫宇谈恋爱了。”

“怎么了?”

“你会谈吗?”

安腾沉默了一会儿,答道:“会。”

6.

夏天热,却也不太热。吃过晚饭的卧室里,是不用开空调的,如果穿着短袖短裤,坐在窗边吹吹凉风,或许还会觉得有些冷。

卧室里的书桌上放着电扇,只能吹到下铺,而睡在上铺的安腾自己一只手拿着扇子扇风,腿搭在床栏杆上。

“哥,做作业。”安予在下边说道。

“再歇会儿。”安腾朝安予扇了扇风,吹起他的发梢。

安予站在床沿上,扒着上铺的床栏,看到安腾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他一只脚挪到上床的楼梯,三两下就跳到了上铺,挨着安腾躺下。

“好热。”安腾说。

床上有点小,安予只好侧着身,安腾一只手还扇着扇子,安予一跳上来,扇子马上就对准他了。

“把风扇搬上来。”安腾说道。

安予又跑下床,把电风扇提到床上。好在电扇的电线够长,就算上铺没有插头可插,风扇在上铺也能转动。

安予把风扇开到最大,两人面对电风扇说着话,话被风扇打碎,一片一片落在床头枕间。

安腾洗完澡后穿的短裤,躺在床上,风扇把裤腿吹起,大腿根上洁白一片。

安予坐在床上,眼光总会不自觉地看到安腾里面穿的内裤。

而安腾,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看见安予后背。他穿的短袖是初中时候买的了,有些小,安予驼着背坐在床上,衣服被拉上去,腰间就露出一块没被盖住的地方。

安腾用手指勾着安予衣服,把他往下拉。安予一下子就倒在床上,咯咯笑着。

“干嘛。”他说道。

“抱一会儿。”

安腾翻了个身把安予抱着,电扇也倒在床上,没有继续再转动。

刚刚洗澡没打沐浴露,头也没洗,安予身上却没有什么味道。安腾揉揉安予脑袋,便抱着他的头亲了两口,随后被安予很嫌弃的推开了。

“怎么还亲我。”他擦着脸上的口水。

“小时候不是天天亲嘛。”安腾狡辩道,“现在不让亲了?”

“咦——”安予一阵鸡皮疙瘩,“多肉麻。”

他一下子坐起来,想要跳下床。

突然之间他站在上下铺的台阶上,看见安腾一人拉着电风扇的电扇,一只手扇着扇子,眼神死死盯着已经停滞的电扇。

安予就这么站在阶梯中间儿,突然感觉安腾有些失落。

于是安予又跳回床上,在安腾耳边大吼一声。

“吓我一跳。”安腾说道。

“哥。”安予又躺在他身边,往安腾怀里蹭着。

“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他问道。

“喜欢喜欢。”安腾点头道,“你从小问到大,怎么还在问。”

“万一哪天你不喜欢了呢。”安予笑着说。他把安腾一只手捏住,两人十指相扣,却又觉得热,两只手掌中间空了一个小空间。

“都喜欢这么多年了,再不喜欢也有感情了。”安腾笑着说道,用另一只手在安予额头弹了一下。

“那以后你要是找女朋友了呢?还喜欢我吗。”

“那我就不找女朋友。”

7.

“下铺睡去。”安腾踹了踹躺在他旁边的安予。

“为什嘛?”安予抗议道。

“一起睡好热的。”

“这不是吹着风扇吗。”

“不管,下去。”

安予黑着脸,把电风扇提着到了下铺。

晚上十一点多,两人洗漱完关了灯,都准备睡觉了。

安予躺在下铺,突然有点儿不习惯,他抬着腿想要敲一敲上铺的床板,却发现自己腿不够长,抬腿起来又太累了。干脆坐起身,轻轻敲了敲上铺的床板。

“哥,你睡了没?”他问道。

“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安予撒着娇。

“刚躺下怎么你就做噩梦了。”安腾笑着,直接揭穿这个简陋的谎言。

“不管,我做噩梦了。”他急促拍打着上铺的床板,震得安腾有些慌乱。

“下来陪我睡。”安予说道。

“好好好,我下来大少爷。”

安腾实在受不了他,带上自己的枕头跑到了下铺。

“睡进去点。”

安予侧着身,把床铺的位置空出来一大块。安腾放好枕头,一下子躺在上面,两人又开始抱在一起。

夜深人静的卧室里,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下一大片皎洁的月辉。安腾侧身,背对着安予,看着窗外还未停止的车水马龙,又伸手想去抓住一片月光。

他手很快,伸出去薅了一把,就转头丢在安予脸上。

安予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安腾朝自己丢了什么东西,晃头躲闪,却发现他好像只是在吓唬自己。

他生气般在安腾肩上打了一下,随后又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继续作乱。

六楼的卧室里能听见小区下聒噪的蝉鸣。

安予死死搂着安腾,问道:“哥,我名字怎么来的?”

“不是跟你说过吗?”安腾说道,“我日记上还写得清清楚楚的。”

“再跟我说一次。”安予笑着道。

“好,再跟你说一次。”安腾起身,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灯光,踩在凳子上把书架高处的泛黄日记本拿了下来。

两人窝在床上,像小时候用手电筒偷看小说和补作业一样,挤在一起。

安腾看了一遍日记本,向安予认真讲述道:

“妈说你要取个新名字,最好跟我的‘腾’字有个照应。”

安予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爸妈他们想了老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

“然后刚好,我小学课本上学到了一个词叫‘给予’。”

“就把‘予’字拿了过来给你用上了。”

安予就像许多年前听这个故事一样,同样也跟许多年前一样问道:“所以,‘予’字和腾字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安腾也像多年以前给安予解释道:“但是跟我小名有联系。”

这个故事两人成长期间讲过许多次,或许之后也会讲许多次。

他们彼此的名字宛如烙印在生命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长长久久。

“有什么联系?”安予问道。

“静宁。我希望,我可以予你一辈子安静、安宁。”

“那你是不是把你一辈子都给我了?”

“嗯。”

8.

在居民的印象里,这座城市的夏天总是闷热、干燥的,可实际上,下午的东南风一吹,打几道不大不小的雷,雨便一阵阵的下了起来。也许一会儿,也许两会儿,总之这雨不会像冬天一样连绵不断,一下便是两三天。夏天的雨,像是憋了许久的蝉,总是要在极短的时间里,猛地爆发。

至于为什么说夏天干燥,因为这雨一旦停止,雨的记忆就会被太阳晒干,再无印记。

周日安腾和安予返校上晚自习时,很不幸的,两人刚好遇上一场大雨。

“哥,这真能去学校吗?”安予在小区楼下问。

小区里的大榕树被风吹得呜呜作响,天空乌云连绵,似乎提前天黑,大雨倾盆,打落在地面像是玻璃珠滚落在地面。

他试探地走出大楼,打着伞,却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风吹跑,赶忙跑回来,身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安予穿的长裤,被雨一打湿,感觉脚上绑了重担。

“要不给老郭请个假?”安予说道。

安腾也赞同,两人回家,雨又渐渐小了,可还是很大。

“坐公交去学校吧。”安腾接过安予手上的伞说道。

公交站距离小区还是有一段路,两人躲在雨伞后往前走,前方的风浪斜斜密密,总会打在他们身上。

等两人到了公交站坐上车,身上几乎已经湿完了,安腾穿的短裤,裤子还算干,可安予的长裤裤脚已经都打湿完了。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教室,发现班里大部分人身上都已打湿。

“我裤子都能拧出水来了。”安予提着自己裤脚,拧干后,自己的座位下已经积满水渍。鞋子更不用说,两只脚像是泡在水里似的。

“予儿,来厕所。”安腾起身道。

“干什么?”安予一片茫然,但还是跟着安腾去了厕所。

“脱裤子。”

“?”

“我把我短裤换给你,短裤没怎么打湿。”安腾说道,他把短裤脱下来,递给安予。

“那你呢?”安予问道。

“我穿你的。”

“那你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儿,我身体素质比你好多了。”安腾说道,“而且小时候不是说我照顾你么,妈还说你要是出事儿了我先负责。”

“也不是这么负责的啊…”

安予想把短裤还给安腾,下一秒他的裤子就被安腾扒了下来,拧了两转,挤出点水,随后自己穿了上去。

安腾一穿上裤子就感觉不舒服,湿哒哒的粘在皮肤上。

“哥,我腿毛。”安予穿短裤之后,感觉两腿光嗖嗖的。平常他就不爱穿短裤,两条小腿比白粉笔还白。

“没事儿,没人看的。”安腾安慰道。

刚下过雨的夏夜闷热,教室里也没再开空调,只是开着电风扇。凉爽的清风在头顶上呼啦啦四处飘荡。

安予穿着短裤,始终觉得不自在,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便要求跟安腾换回来。

“我穿干了之后就换回来是吧。”安腾笑着说道。

“穿短裤感觉好凉,快换回来。”

“好好好。”

夏天的雨早已停止。

9.

晚自习的课间安静,经过一天的学习后,学生们晚上也没太多精神了。大多都趴在桌上休息、做题。时不时会抬头看一下教室墙上的时钟,期待什么时候下课放学。而这时候的最末尾五分钟,总是最难等待的。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安予换回裤子,才感觉舒服了点。

有人蹲着在教室里挪来挪去,找人聊天、吃零食。

安腾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总会选择看书,学了一天太累,总要放松一下。而在班里大部分人都趴下休息的这个时间里,安腾总会时刻注意前后门有没有老师、主任查班级纪律。

有一点风吹草动,安腾就会在安予桌子上敲两下,示意有老师来了,别睡了。

但是今天幸运,没有老师和主任的巡查,于是安腾身边的小孩可以安安心心睡上一整节课。

夏夜里的蝉鸣总不会停止。教学楼三楼处,窗外的大树堪堪能摸到,而蝉就倚在树桠之上,让整个夏天充满独特的印记。

“予哥,有人找你。”上完厕所回来的同学来到教室后排说道。

安予似乎是睡着了,没有答应。

安腾见他又要说一次,便提前轻轻拍了拍安予。

“怎么了?老师来了?”安予起身问道。

“不是,有人叫你。”安腾指了指那人。

安予感觉好麻烦,又趴在桌上,像是没睡醒一样问道:“有事儿?”

那人也知道被泼了盆冷水,但他只是传个话的,还是说道:“三楼不靠办公室的楼梯间有人找你。”

说完,他便回到了座位上,话已经带到。

“谁找人在楼梯间找。”安腾说道,“别去。”

安予抬头揉了揉脖子,看了眼时间,还有大概二十分钟才下课。被叫醒之后他又不困,继续睡也睡不着。

“我去看看。”安予说。

安腾瞪了一眼,安予刚准备起身,便又坐了下来。

“哥~我就去一下下。”安予扭着安腾手臂,“你不放心就在后边儿跟着呗。”

安腾闻言,身体朝后一仰,看了看走廊里没有老师的身影,于是点点头。

“你去吧,我等会儿上个厕所。”

“好。”

得到安腾同意的安予摸出了教室。

大概五分钟后,安腾也悄悄走出教室。

走廊外一片寂静,只有蝉声和吹过教学楼的过堂风,吹得他有点儿冷。

厕所在靠近办公室的楼梯间,而田尘去的是另一头的楼梯间。安腾去上了个厕所,又绕了一圈,听见楼梯间有些许人声。

他看见几位女生把安予围着,步步紧逼似的。

安腾躲在楼梯间外咳了两声。

那几个女生听见有人要来,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安予后便从楼梯间跑到了楼下。

“什么东西?”安腾说道。

也吓了安予一跳,他抱着女生们刚刚塞过来的零食和贺卡,“没什么。”

安予把一袋糖拿给安腾,“她们送的。”

“就单纯送你东西?”

“嗯。”安予无辜地点了点头。

“没问你谈不谈恋爱什么的?”

“……有。”

“你怎么回答的?”

“我都拒绝啦。”

安腾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把糖还给安予,拉着他回教室。

“早跟你说别去别去。”他一边念叨。

两人回了教室坐下,距离下课也只有十多分钟。

安腾坐在座位上,死死盯着安予刚刚塞进桌肚里的零食和贺卡。

他从未觉得十分钟有这么长过,心里感觉一股醋意萌发。但又感觉自己不该太过干涉安予。

思来想去,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随后走到教室后门,轻轻敲了下门。

响声将教室里的所有人吸引过来。

安腾看着安予道:“安予,有人找你。”

安予跑了过来,站在安腾身边问道:“谁?”

“我。”

他们又回到那个黑暗、闷热、落灰的楼梯间。

安腾拉着安予的手,死死不肯放开。

“哥……你干什么?”

“予儿。”安腾把他压到墙边,“你前天不是问我以后会不会谈恋爱吗。”

“嗯。”安予点点头,“你说会谈诶。”

安予说道,“但是后面又说不谈。”

他有点儿绕不清,“什么意思哇?”

安腾有些被逗笑了,他捏了捏安予的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小口,就像小时候一样,时不时就跑过来亲一下。

“意思是。”

他把双唇贴在安予耳旁,轻声念道:

“我喜欢你。”

“不是哥哥弟弟那种喜欢。”

“也不是亲情的那种喜欢。”

“我爱你。”

“仅此而已。”

恰好下课铃声响,教学楼立刻变得嘈杂起来,仿佛世界太小,小到容不下安腾的一句告白。

楼梯间里回荡着下课铃声和学生下楼的跑步声,安予说了什么,安腾没听清。

只见安予抱着安腾脑袋,一下子就亲了上去。两人嘴贴着嘴,鼻尖相撞。安腾睁眼,看见微笑的安予,放学的学生快要跑进楼梯间,他们又恍然分开。

四周的噪音像一场盛大繁华的祝福,愿岁并谢,予情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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