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妹一惊，赶紧往苏杨手里塞了个东西。
“去找你姐……”
也顾不得苏杨听没听懂，她若无其事转身。
“没啥，我让杨杨去捡瓶子给你买下酒菜呢！”
邵金宝看着苏杨，又看看王二妹。
“你最好是，不然……”
他拳头捏得嘎嘣响，王二妹急忙推着苏杨出门。
“赶早去，不然瓶子要被人捡光了。”
苏杨没多说，乖乖拎着自己的麻袋走了。
后头，邵金宝大声嚷了嘴。
“好几天没喝酒了，多买点下酒菜多打点酒，不然老子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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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苏蔓刚到钢铁厂。
还没进医务室，就被张富华给叫住，去了一趟厂办公室。
她去首都的日子定下来了，现在厂里给统一买火车票，让她去登记一下。
一进门，就见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同志坐在那。
年纪看着跟苏蔓差不多，穿着打扮十分时髦。
张富华领着苏蔓进门，笑呵呵介绍道。
“这位是顾晓娇同志，咱们厂办事处的主任，刚调过来的。”
又亲昵的拍了拍苏蔓的肩膀，对顾晓娇介绍道。
“顾同志，这位是咱们厂医务室的苏医生。”
“是厂里评选的优秀同志，关于优秀同志去首都的事，你可以亲自跟她说……”
苏蔓主动上前，伸出手。
“顾同志，你好。”
顾晓娇起身抄着双手，绕着苏蔓打量了一圈，眼底毫不掩饰轻蔑。
“你们厂里这优秀同志的标准，实在是太低了点儿。”
这话叫苏蔓听出了火药味，她微微皱眉，收回了手。
她不认识这个顾晓娇，这扑面而来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张富华尴尬的笑了笑，打了个圆场。
“这个，优秀同志是咱们一直评选出来的，没什么异议。”
“医务室离不了苏医生，你这边先把给她定车票的事落实好，赶紧让她回医务室吧！”
顾晓娇翻了个白眼，随意拿过桌上的文件看了看。
“身份证，工作证明，优秀同志证明。”
后两件张富华都能给她弄，因为没提前通知，苏蔓今天出来也没带身份证。
“我明天带来给你行吗？”
啪
顾晓娇把文件往边上一扔，没好气道。
“明天我有别的事，以为成了优秀同志，就全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
“最迟我今天下班之前，你得把身份证给我拿来。不然，别怪我不给你买车票。”
就连张富华都看出了顾晓娇对苏蔓不满，却不敢说什么，只能苦笑。
苏蔓也不想她难做，点了点头。
“行，那就下班之前给你拿来。”
“我医务室还有事，先走了。”
张富华赶紧跟上去：“苏医生，咱们一块……”
刚走出门，就听顾晓娇把门关得震天响。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生气。
那声吓得张富华的心都跟着抖了抖，走出好远，拍了拍胸膛。
“这首都来的同志就是不一样，连脾气都更大点。”
苏蔓站定，不解的问道。
“首都来的？”
张富华点点头，无奈叹了一口气。
“是呢！首都空降，老厂长亲自带来的，虽然没明说，可话里话外那意思。”
“这位顾同志是来这儿点个卯，千万不能得罪。”
“你放心，估计她也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惹不起，咱们就忍忍吧！”
“嗯！”
苏蔓轻声应了一声，心里却越发狐疑起来。
首都，又是首都！
回到医务室，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邵三春上前，叫了她一声。
“苏医生，刚你男人给你打电话了。”
苏蔓抬头，有些奇怪。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一般林野怕打搅她工作，很少这个点给她打电话。
“好像是说，让你有空去看看郑彪子的媳妇。”
“她两天没有给郑彪子打电话了，找不到人，怕出事。”
苏蔓点点头，她这两天都住单位房，确实没回去。
忙到中午，她趁着吃饭的功夫准备回去一趟。
骑着摩托车，刚拐过一道弯。
差点把迎面跑来的苏杨给撞飞。
“姐……”
苏杨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全。
苏蔓急忙下车扶住他，给他顺气。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杨摇摇头又点点头，从兜里掏出王二妹塞给他纸条。
上头简单的两个字。
邵，女。
王二妹没念过书，能写出这两个字，已经是极限。
苏蔓看着那两个字，顿时明白过来。
“邵建女出事了？她人在哪儿？”
苏杨一脸懵，摇了摇头。
“那，妈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一拍脑袋：“妈提到了郊外的老宅子，还让我来找你。”
苏蔓收好纸条，估摸着人应该就在那。
她顾不得多说其他，让苏杨在外头等她一会儿，先去医务室取了医药箱。
出门前，还不忘叮嘱邵三春。
“如果我男人下午再打电话来，你就跟他说我去了郊外邵家老宅子。”
“没见到我回来，就去派出所找人帮忙。”
因为不知道邵建女现在是啥情况，她得赶快先找到人。
出了厂门，她二话不说把医药箱扔给苏杨。
“上车，坐好，抓紧，带路……”
苏杨一手抓着药箱，一手抓着苏蔓的腰。
有他指路，苏蔓一路风驰电掣。
很快，就到了郊外。
邵家人也不是城里的，当年进城前都住郊外这一片的茅草屋。
后来赶上政策好，混进城有了落脚点。
现在这一片有的跟邵家一样进了城，有的见进城没指望，又回了乡下。
茅草屋塌了个七七八八，成了城里扔垃圾的地儿。
四处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苏杨当年住这儿的时候年纪还不大，加上如今都被垃圾掩埋了。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以前的老宅。
那茅草屋已经塌了一半，屋里没地儿藏人。
不过，他记起后院有个地窖，赶紧带苏蔓跑过去。
果然，拉开地窖，就听见里头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苏蔓让苏杨在上头等着，自己背着药箱走了下去。
“邵同志，你在这儿吗？”
邵建女捧着肚子半靠在地窖一角，本来已经疼的快昏过去，可听到苏蔓的声音，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喊出一声。
“苏蔓，我在这儿，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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