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初一，按理说到处都放假了。
刘民不知道是不是太生气了，不愿意待在家里，一早就出了门。
临走还不忘警告钟文，不许让刘红霞出来。
一定要她好好认错，才给她吃东西。
钟文嘴上答应得好，等刘民一走，就赶紧做了好吃的给刘红霞送上楼。
看着刘红霞坐在床边，双眼哭成了桃子一样。
钟文心疼的不行，急忙端着咖啡和三明治上前。
“哎哟，闺女，你这是何必呢？”
“饿了没有？妈给你泡了你爱的咖啡，做了你最爱的鸡蛋三明治。”
“先吃两口，等你爸爸回来，乖乖跟他认个错。”
钟文把三明治送到刘红霞嘴边，叹了一口气。
“昨儿个林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没给你。”
“妈想了一晚上，也觉得他不是个适合你的结婚对象。”
“虽然妈当年是靠软磨硬泡，把你爸弄到手，可你爸当年从来没有这么下过我的脸子。”
“这一回，妈觉得你应该听你爸的话。”
“咱们，还是换个对象吧！”
砰
刘红霞一把推开钟文手里装三明治的盘子，蹭的一下站起身。
“我就不，我就是看上林野了。”
“他越是不愿意，我就越是要他屈服。”
“你们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都怪我爸。”
“他昨天晚上要是松口答应了婚事，我也不会去……”
她不去，就不会丢那么大一个脸。
现在整个大院都知道她脱光了，钻了个糟老头的被窝。
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说她。
她偏要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看着。
她刘红霞的本事有多大，就算没了名声，还是能跟顾首长的孙子结婚。
“你们不答应我，我就去死……”
刘红霞说着，就往窗口跑。
打开窗户，跨坐在窗台上。
其实这也就是二楼，楼下还有厚厚的积雪，跳下去也摔不死。
可钟文却吓坏了，几步追过来一把抱住刘红霞。
“好好好，妈妈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妈妈再去跟你爸爸说说……”
刘红霞听到钟文的保证，这才从窗台上下来。
“行，那你还是我的好妈妈。”
“我饿了，你给我再做两个三明治过来。”
钟文心疼闺女，只能照做。
看着刘红霞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楼去了厨房，做了一碗鸡蛋面。
一直等啊，等啊，等到面条冷透，冻成了一坨。
外头天都黑了，刘民才回来。
他疲惫的进门，脱下外衣取下围巾挂好，看了一眼钟文就要上楼。
“还不睡？”
要换成以前，刘民没跟她报备不回来吃晚饭，还回来这么晚，钟文肯定会给他气受。
可想到楼上的刘红霞，她还是忍住了心里头的火。
站起身，温柔的叫住了刘民。
“你先等会儿，给你做了鸡蛋面，都冷了。”
“我再去煮一碗，你吃完再睡！”
刘民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回到客厅坐下。
钟文很快又煮了一碗鸡蛋面，端到刘民跟前。
满脸笑意，期盼的看着他。
“吃吧！看看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鸡蛋面热气腾腾，可因为煮的人太过着急，面条都没熟。
一口下去，鸡蛋的腥面条的硬，实在叫人难以下咽。
刘民微微皱眉，倒是没说什么。
但是往嘴里挑面条的动作，却慢了许多。
钟文没注意到，还在自顾自的回忆往昔。
“那会儿我就只会做鸡蛋面，每次给你做，你都能吃光。”
“我说给你做一辈子，你说就吃一辈子。”
“后来生了霞霞，你就不舍的让我下厨了。”
“一晃，霞霞都这么大了……”
钟文说着，低头擦了擦眼泪。
“老刘，咱们就这一个闺女。”
“就随她去吧？好吗？”
“我这个当妈的知道她的性子，她就是觉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等她跟林野结了婚，生了孩子。”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让他们离婚，孩子我们来养，跟你姓。”
“就当是，圆了她一个心愿，行不行？”
见刘民一直不吭声，钟文又说了一嘴。
“要是我爸，她外公在这儿，肯定就点头了……”
这话，叫刘民本来缓和了些的神色，又沉了下去。
他把筷子一放，站起身来。
“霞霞变成这样，跟你和你爸的娇惯脱不了干系。”
“她回首都才多久？就闹出一条人命。”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那前对象因为对她耍流氓，被关进派出所吃枪子的事儿。”
“本来人家不至于判那么重，是你打着我的幌子施压，才让人家没了命。”
“你看你闺女，害了一条命，心里有半点愧疚吗？”
“要是继续放任下去，还不知道她会闯出什么祸。”
“这一次，得听我的。”
见刘民这么斩钉截铁，钟文也不装贤惠了。
端起那碗鸡蛋面，兜头泼了刘民一脸。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爸没在首都，你尾巴就翘起来了？”
“刘民，我告诉你，我闺女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
“你办不到，别拦着我！”
汤汤水水流了刘民一身，十分狼狈。
他抹了把脸，咬紧牙关。
“你敢？”
钟文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刘民上了楼。
“你看我敢不敢？别以为当个什么书记就忘了自己的出生。”
“我爸是退了，可人脉还握在手里。”
“你能爬到这个位置，是靠我们钟家。”
“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也是我们钟家一句话，你记住了！”
砰，钟文回了房，狠狠关上房门。
刘民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腹怒火，把客厅收拾干净。
又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这才上楼，想要跟钟文好好聊聊。
可敲了好半天门，钟文都不开。
是打定主意，要把他关在外头。
首都的冬天，冷得刺骨。
楼下又没房间，唯一的厚衣服刚才都被面汤泼湿了。
刘民站在客厅里，冻得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挨到早上，钟文才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
刘民站在楼下，没事人一样招呼她。
“早餐我已经做好了，你跟霞霞吃完再睡会儿，我去上班了。”
钟文见他态度变好，这才满意。
轻哼了一声，扔下两件厚衣服。
“穿暖和点，别冻病了。”
刘民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出了门。
听到动静的刘红霞急忙从屋里出来，探头看着钟文笑了笑。
“妈，我爸又没拗过你？”
钟文朝着双手，勾了勾唇。
“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赢过我？”
“不过，我还是给你外公打了个电话。”
“免得到时候你爸不听话，让你外公好好敲打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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