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行约定吗……
是啊，萨菲罗斯曾说过会和自己一起杀了斯塔尔特，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相言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啊，总是很狼狈。”相言看向正在冲锋的天军们，掀动人心只是第一步，他并不会拿这些将士的命做赌注，“萨菲，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身边的人就是萨菲罗斯，相言无比确定，可是总有哪里不太一样，相言说不出来，只能又瞥了一眼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此刻依旧笑着，直直的与斯塔尔特对视。
难道盖亚的剧情已经到了萨菲罗斯醒来的时间段了吗？
相言抬眼看向半空中的斯塔尔特，他正神情阴鸷的和萨菲罗斯。相言能感觉到，斯塔尔特虽然并非之前在希尔斯南特地下城那么强，但似乎又恢复了神位。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世界意志帮了斯塔尔特吗？只可惜时间太短，相言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出来。
罢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相言深吸一口气，这些天在穿越的时间中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但足以让他放下太多东西。
“迪特瑞尔，我们的债……”斯塔尔特总算开口了，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萨菲罗斯，又看向相言。
“债NmLGb。”相言也冷冷的看了回去，多年以来被语言系统压制的憋屈此刻像是彻底喷涌而出的火山。
“你……你说什么？”斯塔尔特皱起了眉头。
哟呵，还问。
“我说NmLGb。”
“迪特瑞尔你别给脸不要……”
“给NmLGb。”
“……”
“……”
“……”
原本还喧闹的场面仿佛一下子按了暂停键，不仅仅是斯塔尔特愣住了，就连四周的天军都愣住了，不远处赶来的康纳斯坦等人也呆在了原地，甚至连原本还在疯狂朝着城内涌来的黑洞都停住。
好家伙，原来发疯还有这效果。
“呵。”唯独萨菲罗斯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相言，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一天天的发你妈的鬼疯，你以为你是天选之子世界之主是吧？就你那满脑子的废料，跟你一起当反派老子都觉得憋屈。”既然发了疯，那就一发到底，反正相言这会也不在乎什么迪特瑞尔的皮了，他就是想替迪特瑞尔骂这货一顿，“正事不干一天天光想着怎么弄死弟弟，关键你还不敢自己动手，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
斯塔尔特那张扭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精心维持的邪神气场碎了一地。他背后舞动的黑色触手都僵在了半空，活像被掐住脖子的章鱼。“迪特瑞尔！你竟敢——！”
“敢你祖宗！”相言彻底豁出去了，多年被语言系统压制、被剧情裹挟的憋屈，被世界意志当棋子摆弄的愤怒，此刻如同火山熔岩般喷发，烧得他理智全无，只剩下最原始、最痛快的宣泄。他往前踏了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斯塔尔特扭曲的鼻子上，“披张神皮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天天惦记你那破神位，跟条癞皮狗似的追着迪特瑞尔咬，咬得动吗你？废物点心！”
“噗嗤——！”城墙下方，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瞬间引爆了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噗哈哈哈！”
“骂得好啊大人！”
“癞皮狗！废物点心！哈哈哈！”
原本肃杀悲壮的天龙营将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市井烟火气的粗鄙辱骂惊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天响的哄笑和叫好！老将军呛得直咳嗽，莉莉娅捂着嘴肩膀直抖，连K那张扑克脸都裂开了一道缝。紧绷的绝望感，竟被这通毫无章法的市井骂街冲得七零八落。
萨菲罗斯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银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他看着相言，仿佛在看一件终于撕掉精美包装、露出内里糙汉本质的稀世珍宝。
斯塔尔特气得浑身发抖，包裹着他的黑暗物质如同沸腾的沥青般剧烈翻滚，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噜”声。
“你……你找死！！！”他彻底破防，理智被怒火烧成了灰烬。什么神只威仪，什么优雅反派，统统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满嘴污言秽语的混蛋撕成碎片！
“我呸！你玩过鬼泣吗你？看过火影忍者吗？见过其他的哦尼桑是什么样的吗？人家行得正坐的直，反派也有反派的魅力，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给我碾碎他们！碾成渣！！！”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黑洞边缘的粘稠黑暗物质疯狂汇聚，不再凝聚成规则的武器，而是化作无数张牙舞爪、形态狰狞的怪物巨口，带着腥臭的腐蚀气息，如同失控的黑色潮水，朝着相言、萨菲罗斯，以及下方哄笑的天军将士们无差别地吞噬而来！他要让所有人都闭嘴！永远闭嘴！
“他急了。”萨菲罗斯轻描淡写地评价了一句，手中正宗刀挽了个漂亮的刀花，银亮的刀光如同泼洒的月光，瞬间迎向那铺天盖地的黑暗狂潮。刀光所过之处，黑暗怪物如同遇到克星般无声湮灭，留下一道道短暂的光痕。他更像是在清理垃圾，而非面对灭世危机，“舒服了？”
“舒服了。”相言其实想说自己还没骂够，但也没法继续骂了，毕竟看起来就要开打了，他扭头看向康纳斯坦，“康纳斯坦，把卷轴给我！你们负责对付一下那鳖孙旁边的小弟，我们等会来帮忙！”
康纳斯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笑着点点头，他手中飞出数枚光团，相言抬手一挥，光团四散而去，落在先前天军描绘的阵法上，原本破碎的大阵再次升起。
“迪特瑞尔！我要弄死你！”斯塔尔特根本不管萨菲罗斯，直接朝着相言冲了过来，相言这边压力陡增。斯塔尔特显然把大部分怒火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数头最为庞大、由纯粹恶念构成的黑暗巨兽，咆哮着锁定了他，腥臭的涎液滴落，连空间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果然恢复了神位，相言抿了抿唇，“怜悯”出现在他手中。
“爸爸！”一声清脆又带着点急切的童音突然穿透混乱的能量场。
相言心头猛地一跳！是迪特瑞尔！他循声望去，只见披着孩童外衣的毁灭之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城墙垛口上，小小的身影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稳如磐石。他手里还捏着那个酷似相言的黑陶小人，小人腰间那根牙签变成的“怜悯剑”正跳动着米粒大的黑焰。
迪特瑞尔看也没看扑向相言的黑暗巨兽，只是把那黑陶小人朝着相言的方向，像小孩丢沙包一样，轻轻一抛！
“接着！爸爸！”
那黑陶小人脱手的瞬间，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米粒大的黑焰骤然膨胀，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焚尽万物气息的黑色流光！它不再是玩具，而是“怜悯”真正的剑意！
黑色流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射入相言手中！入手并非冰冷的剑柄，而是一股磅礴、熟悉又带着毁灭本源的恐怖力量洪流！这股力量毫无阻碍地融入相言体内。
轰——！
相言周身的气势骤然炸开！不再是之前那种强行支撑的威压，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核心，带着“毁灭”与“存在”双重的烙印，仿佛迪特瑞尔亲临的恐怖气息。
扑到近前的几头黑暗巨兽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发出惊恐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在纯粹的毁灭威压下寸寸瓦解、崩散！
我靠？相言愣了一下，再回头看去，那孩子已经不在了。
迪特瑞尔的分身？相言再次看向斯塔尔特时，只觉得对方的气息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
相言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贯通四肢百骸，憋在胸口的那股恶气随着力量一同喷发。他看着被萨菲罗斯刀光挡住、又被自己气势震散大半的黑暗狂潮，目光死死锁定了被气得失去理智，站在混乱能量流中的斯塔尔特。
“萨菲！按死他！”相言举着怜悯朝着斯塔尔特凌空而去，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世界会选择帮助斯塔尔特了，因为两者之间已然融合，所以恢复一个神位不算什么大事……不，相言的目光扫过那些所谓的“新神”，他们竟是与首席和魔神们打了个你来我往。
斯塔尔特夺取了其余新神的神格，强行让自己重登神位。
“说你是废物你还不信，还抢自己小弟的玩意儿。”相言一剑劈向斯塔尔特，斯塔尔特闪身躲开，相言一鼓作气又连挥几剑，“瞅你个完蛋玩意儿，全身上下就剩你那张嘴，玩尼玛的阴谋诡计，玩尼玛的背后捅刀。”
“K，你看什么呢？”莫然手中的元素不断切换，同时顺着K的目光抬眼看去，“好陌生的迪特瑞尔大人，但是好像……很适合他。”
“嗯。”K还是那般冷漠，但手中的匕首一次又一次的挥出，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萨菲罗斯手中银芒暴涨，挥出的是更加璀璨、更加霸道的刀光，刀光不再仅仅湮灭黑暗，而是化作一张巨大的、由规则丝线构成的银色光网，朝着斯塔尔特涌去。光网所过之处，混乱的能量流被强行梳理、镇压，空间变得粘稠如胶水，极大地迟滞了斯塔尔特的行动。
果然，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萨菲罗斯。
相言看着萨菲罗斯的动作，又缓缓摇了摇头。
不对，应该说，不是现在的萨菲罗斯。但不管如何，他都是与自己有过约定的萨菲罗斯。
相言不再多想，再次举剑而上，近乎沸腾的毁灭之力，不再是之前的憋屈或强撑，而是带着一种“老子今天就要弄死你”的悍然！怜悯剑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漆黑匹练，悍然斩向斯塔尔特！
“蝼蚁！！”斯塔尔特狂怒嘶吼，面对这蕴含迪特瑞尔本源力量的一剑，他不敢再托大硬接。周身翻涌的黑暗物质瞬间凝聚成一面布满痛苦面孔的巨盾，盾牌上那些被吞噬新神的头颅发出刺耳的尖啸，形成一层扭曲的精神冲击屏障！
轰——！！！
漆黑的剑光狠狠斩在巨盾之上！恐怖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巨锤向四周爆开！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下方城墙上的士兵被震得东倒西歪，连萨菲罗斯都微微侧身，银发被劲风吹得狂舞。
巨盾剧烈震荡，盾面上几张痛苦面孔瞬间爆裂！但斯塔尔特的身影只是晃了晃，并未后退。他脸上露出狞笑，更多的黑暗物质从黑洞中抽取，注入巨盾，那盾牌竟开始反推相言的剑光！
“就这点能耐？连迪特瑞尔施舍的力量都驾驭不了！”斯塔尔特狂笑着嘲讽，试图激怒相言，“你……不是迪特瑞尔。”
“我是嫩爹！”然而，相言脸上非但没有怒意，也没有被拆穿的惊慌，“没有我就没有迪特瑞尔，没有迪特瑞尔就没有你这么一个完犊子的玩意儿！”
他猛地收剑，身体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侧旋，完全不像一个“神”该有的战斗姿态，倒像是街头斗殴的小混混！怜悯剑在他手中不再是煌煌神兵，而是化作一根阴险的毒刺，剑尖吞吐着凝练到极致的毁灭黑芒，不去硬撼那面巨盾，而是如同毒蛇般，狠狠刺向盾牌边缘。那里，一张新神的面孔正因痛苦而扭曲。
嗤啦——！
剑尖精准无比地刺入那张面孔的眉心！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凄厉到灵魂深处的惨嚎！那张面孔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干瘪、崩溃！而随着它的崩溃，整个巨盾那一片区域的防御符文瞬间黯淡、紊乱！
“什么？！”斯塔尔特瞳孔骤缩！他感觉到那部分力量的控制权在瞬间出现了短暂的迟滞！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
一道银亮的月光，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毒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斯塔尔特防御最薄弱的侧后方！是萨菲罗斯！
他根本不需要相言提醒！在相言出剑佯攻、吸引斯塔尔特全部注意力的瞬间，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此刻出现，手中正宗刀没有半分光华外泄，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刀尖一点，带着斩断因果、抹杀存在的绝对锋锐，直刺斯塔尔特后心！
“卑鄙！”斯塔尔特惊骇欲绝，想要调动力量回防，但巨盾被相言刺破一角带来的迟滞让他慢了半拍！他只能勉强在背后凝聚出一层薄薄的黑暗物质护甲！
噗嗤！
银亮的刀尖毫无阻碍地刺穿了那层仓促凝聚的黑暗护甲，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斯塔尔特的后心！
“呃啊——！！！”斯塔尔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银亮的刀光在他体内爆发，带着萨菲罗斯独有的、斩断一切的规则之力，疯狂破坏着他的神躯核心！无数粘稠的黑暗物质从他伤口中喷涌而出，如同坏掉的水管！
“漂亮！”相言眼睛一亮，趁他病要他命！怜悯剑再次扬起，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凝聚了他此刻能动用的所有毁灭之力，剑身嗡鸣，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向内塌陷！目标直指斯塔尔特因剧痛而暴露的脖颈！
“你们……都得死！！！”斯塔尔特彻底疯了！剧痛和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不再顾忌自身损耗，疯狂地抽取着黑洞的力量，甚至开始主动燃烧那些被他吞噬、污染的新神残存的灵魂！
“啊！！！”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啸！
被他束缚在体内的那些神位，如同被点燃的炸弹，瞬间亮起刺目的猩红光芒，一股狂暴到足以毁灭整片区域的自爆能量在他体内疯狂酝酿。
他要拉着相言和萨菲罗斯同归于尽。
卧槽？这就要自杀了？这么快？这么短？
“小心！”萨菲罗斯眼神一凝，瞬间抽刀后撤！相言也头皮发麻，斩出的剑光强行转向，试图后撤！
不对！
相言猛的扭过头去，他不能让斯塔尔特自爆，他猛然想起当初斯塔尔特在希尔斯南特地底的对话。
如果斯塔尔特自爆成功，世界重启，他还是会卷土重来，所以他现在根本不是想要同归于尽，而是……
“萨菲！拦住他自爆！”相言吼出声，身体比声音更快，他冲向斯塔尔特，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毁灭之力裹在手掌之上，狠狠拍在斯塔尔特燃烧着自爆红光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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