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清说，“昨天同你妈妈吃饭时，我有个发夹掉在酒店，被你妈妈带走了。我今天去你家，拿回了发夹。”
“嗯。”谢尽很平静。
杨清清说，“和你妈妈短暂聊了几句，她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你怎么回答的？”谢尽问。
杨清清说，“我说，听你的。”
谢尽皱眉，大概他知道杨清清一定不会这样回答。谢尽放下筷子，“这个月来不及，下个月，你挑一个喜欢的日子，我让人把婚礼方案送给你看，你选一个喜欢的。”
“我喜欢就可以？”杨清清补充，“不用考虑场地、来宾这些因素吗？”
谢尽说，“不用，我们的婚礼，选你喜欢的就可以。”
杨清清看着谢尽，看得很认真。
谢尽回视杨清清，他莫名其妙地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婚礼方案，从我喜欢到必须盛大，再到我喜欢即可，你的态度一直在改变。”杨清清看着桌面，她说，“你好像变得，不着急结婚了。”
谢尽以为杨清清要上升到他对结婚的态度问题，他郑重地保证，“最近公司事情有些多，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十分想结婚，只要你同意，我们可以明天结婚。”
杨清清又说，“你着急结婚的时间点，和谢仟被爆料生病那段时间，是重合的。”
谢尽很机敏地问，“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出来，不要试探着询问。”谢尽问，“你和我妈还说了些什么？”
“你妈妈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情，她说，你对他们列举了娶我的好处，像是推销一件产品一样卖力。夸奖我聪明、有韧劲、有生命力，证明我未来做为你的太太会是不错的搭档；承诺婚礼会办得盛大且夺目，可以转移谢仟生病、周悻悻事情的注意力；她又说，你娶我，把我变成谢家人，是想堵住秘密。”杨清清夸张地笑了一下，“我竟然不知道，我们结婚，竟然有这么多的好处。”
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话术，谢尽深谙其道，杨清清在职场混迹多年，她应该同样清楚且熟练的。
面对杨清清，谢尽会重点提他爱杨清清，模糊掉和杨清清结婚带来的一系列“好处”，面对谢东章和秦婉玉，谢尽会放大和杨清清结婚带来的“好处”，模糊掉他和杨清清的感情。
谢尽并未感到这个做法有什么不妥，但他不会把对谢东章及秦婉玉说的那套话，重复给杨清清听，毕竟纯粹利益化的话听起来现实又刺耳，是没那么好听的。
“我的确对他们说过类似的话，目的是为了争取他们的同意。”谢尽直白地承认，他说，“这些和我想娶你，是不冲突的。”
谢尽是对的，高效率地解决问题才是重点，解决的过程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杨清清是谢尽的学生，在职场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用成本最低的语言达到最大的利益，这是谢尽教会的。杨清清利用这套本领上能巴结领导、下能凝聚团队，领导乐意听、下属喜欢听，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她可以做到如鱼得水。
谢尽的做法是没错的，掩饰住谢仟事情，只是举办盛大婚礼自然地延伸出来的作用。
可杨清清感到疲累，他不得不佩服谢尽，可以永远清醒理智，可以永远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杨清清和谢尽是利益同一方时，她是受益者；如果杨清清和谢尽的利益是相悖时，她是被献祭者。
“你怎么不吃？”谢尽问杨清清。
杨清清说，“闻了油烟味，胃口不太好，不想吃了。”
谢尽说，“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杨清清摇头，她说，“我累了。”
“你先去躺会儿。”谢尽说。
杨清清回房间躺着，房间门未关，她可以听到外面的声响。比如谢尽在收拾碗筷，这几道菜谢尽都没吃几口，大概是不对胃口；比如谢尽在接听电话，一通电话，他说“明天？时间不行，我明天有其他安排，时间往后推迟一天”、又一通电话，他说“我让你找的照顾的阿姨，通知她明天上午直接去医院，清清手术后……”后面的声音变小，谢尽走得更远了。
工作、生活，被谢尽安排得清楚明白。
可杨清清的生活，为什么变得一团糟呢？
谢尽在浴室洗澡，浴室门突然打开，杨清清穿着睡裙站在门口。
虽然家里只有两个人，谢尽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快速地打开窗户，呵斥杨清清，“你等会儿进来。”
杨清清径直走进来，她扑进谢尽怀里，抱着他的腰，“你亲亲我吧。”
“……”谢尽头懵了，他手忙脚乱地护着杨清清，“地上滑，你小心，别乱动。”
杨清清像故意的一样，她贴在谢尽身上扭来扭曲，没几下，她的睡衣便湿透贴在身上，透着玲珑曲线。她的手握着谢尽的利器，她咬着下嘴唇，故意地说，“你想我了。”
何止是想，谢尽快想疯了。
可谢尽没有精虫上脑到疯子，他气息不稳起来，“现在不行。”
“已经过了三个月。”杨清清娇滴滴地撒娇，“谢尽。”
她是懂怎么折磨谢尽的。
谢尽有短暂的疯狂，他的手搓着杨清清的后腰，他的头从杨清清的心口离开，红果变得越发嫣红。谢尽局促的呼吸，他止住杨清清仍旧作乱的手，强制地握着她的手腕，一左一右压在他腰上，不准她动弹，“要我的命。”
杨清清笑啊笑。
谢尽说，“两个月后，你到时候就笑不出来。”
为什么是两个月呢，因为明天做手术，杨清清算是小产，要做空月子，至少四十二天，保险起见就是两个月。
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干净利索，毫不留念呢。
杨清清突然说，“我感觉到胎动了。”
“什么？”谢尽后背贴在墙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大脑发懵。
杨清清说，“谢小杨在动。”
谢尽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他说，“你大概是肠胃蠕动，胎动不会这样早。”
“不知道是谢小杨的小手，还是小脚。”杨清清自说自话。
谢尽却说，“晚上早点睡。”
杨清清没有抬头，所以谢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许久后，他听到杨清清说，“好。”
前半夜，杨清清维持着一个姿势僵硬着，让谢尽以为她睡着了，后半夜，杨清清听到谢尽平稳的呼吸声，她才转换姿势平躺着。
失望攒够了吗？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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