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老黑想出话来圆场,程炼已经摇摇晃晃地穿过客厅。
他走一步晃三下,胳膊肘还撞了下茶几,把上面的玻璃杯碰得“叮当”响。
紧接着,程炼弯下腰,一把抓住墙角塑料椅的靠背,指甲抠进磨损的塑料里,猛地往后一拽。
“刺啦!”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像是指甲划过黑板,听得满桌人都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下一秒,他来到木婉清的身后,放下椅子,“咚”地一声坐下去,塑料椅腿在地上磕出沉闷的响声,整个人几乎贴在了木婉清身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半臂都不到。
一股混杂着劣质白酒、隔夜汗味,还带着点外卖餐盒油污的酸腐气息,瞬间像张网似的裹住了木婉清。
这让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鼻梁也微微皱起,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木婉清身体更是本能地往外侧挪了挪,椅腿与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里,能看出她的抗拒。
甚至,木婉清指尖还紧紧攥着裙摆,黑色的布料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指节都泛了白。
可程炼像是瞎了似的,完全没看见她的躲闪,反而微微侧过身,鼻子凑到离木婉清肩膀不到一拳的地方,深深吸了吸鼻子。
那模样像是在品什么珍馐,眼睛半眯着,嘴角还往上翘,连带着眼神都黏在了木婉清身上,仿佛要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全吸进自己的肺里才甘心。
林凡放在桌下的手“咔”地一下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连手背的青筋都隐隐凸起。
一股火气顺着脊椎往上窜,从胸腔烧到喉咙口,烫得他喉咙发紧。
林凡的指腹已经触到了桌沿,冰凉的木质触感没能压下他的怒意,反而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这一刻,林凡真是恨不得当场掀翻桌子,然后把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狠狠砸在程炼那张写满猥琐的脸上。
林凡盯着程炼后脑勺那撮翘起来的头发,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连呼吸都比刚才重了几分。
然而,程炼却毫无察觉,还抬起手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带着酒意嚷嚷:“孙国强!你跟这儿装傻呢?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两位美女?”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着酒后的含糊,像是指甲刮在铁皮上,听得人心里发毛。
老黑深吸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
他和林凡骨子里都是当过兵的人,讲究“不惹事,但绝不怕事”,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在朋友面前撕破脸。
此刻他压着心头的火气,脸上强行扯出个笑容,眼角的皱纹都绷得发紧:“坐在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好哥们儿,林凡……”
“谁让你介绍他了!”
不等孙国强把话说完,程炼突然翻了个白眼,眼球往上翻,露出大片眼白,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让你介绍这两位美女!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往林凡那边瞥了眼,眼神里的嫉妒和轻蔑藏都藏不住。
在他眼里,孙国强不过是个退伍后找不到好工作的“残废”,他的朋友能是什么人物?
顶多是和他一样,挤在出租屋里混日子的市井小人。
可当程炼的目光扫过林凡时,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似的。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叫林凡的小子,生得一副好皮囊。
剑眉斜飞入鬓,眉峰锋利得像是能划破空气,眼窝深邃,瞳孔是纯黑的,透着股沉稳的气场,鼻梁高挺,鼻尖微微下勾,显得格外英气。
尤其是两边脸颊的轮廓像是被美工刀精心削过,利落又硬朗,连下颌线都清晰得能硌手。
最让程炼嫉妒的是林凡那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头,坐在椅子上都比他高出大半个头。
林凡坐姿挺拔得像棵青松,简单的t恤穿在他身上,却能看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妥妥的大帅哥。
这份俊朗和气场,让程炼嫉妒得牙痒痒,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故意打断老黑的话。
忍,我忍!
老黑在心里默念,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却没散,只是眼神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这位是叶雨晴叶小姐,这位是木婉清木小姐,是最近搬到我们隔壁的新邻居。”
他说这话时,语速快得像是在赶时间,生怕程炼又说出什么混账话。
“你说什么?她们是我们的邻居?”
程炼突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酒意似乎醒了大半。、
下一秒,他猛地直起身子,原本晃悠的身体瞬间稳住了,连眼神都比刚才清明了不少,只是红血丝依旧布满了眼白。
老黑点点头,刚想开口说“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互相照应着点”,程炼的脸却“唰”地沉了下来,像是六月的天突然转阴。
只见程炼脸上刚才还带着点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瞬间变得不满:“孙国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早就认识这么漂亮的邻居,竟然藏着掖着,一直瞒着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唾沫星子随着他的话往外喷,有几滴甚至溅到了老黑的手背上。
可他的眼神里哪里有半分委屈,全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算计。
邻居?!
那以后岂不是有更多机会见着这两位美女了?
此时的林凡,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钉在程炼那张写满猥琐的脸上。
程炼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兴奋和算计,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男人对女人不怀好意时,最直白也最龌龊的眼神。
换做以前,别说是有人这么盯着木婉清,就算只是语气轻佻地跟她多说一句话,林凡也能当场发作,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把巴掌狠狠扇在那人脸上,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可现在,林凡的手在桌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指节泛白的痕迹反复出现,却始终没抬起来。
胸腔里的火气像烧得旺的炉子,烫得他心口发疼,可理智却像一盆冷水,硬生生把这团火压了下去。
他和木婉清已经离婚了,不再是夫妻。
以前他是她的丈夫,护着她是天经地义。
可现在,他连“前夫”这个身份都想尽快撇清,又怎么能再做“英雄救美”的事?
万一被木婉清误会他还想纠缠,岂不是又要徒增麻烦?
林凡盯着程炼后脑勺那撮乱翘的头发,喉结滚动了两下,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怒喝咽了回去,只觉得喉咙里又干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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