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舟没想到，胡姓老者竟会有如此惊人的反应。
“无……”只听他喃喃。
但他着实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无”是什么。
就字面意思而言，“无”代表着没有。
难道是指这一方须弥小世界中，什么都没有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跟眼前的情形颇为符合。
另外，胡姓老者当年就是一个筑基期修士，此人修行不过数十年，而且还是在黄箓门这个小小的宗门内。
按理来说，对方应该没有这么“博学”才是，但眼下却能给出答案。
难道是因为和那具器灵融合，得到了一些器灵的记忆不成？
这样想着时，只听他问道：“什么是无？”
胡姓老者试着压下内心的震惊，并解释道：“无，自然代表着什么都没有了。”
“胡老哥可否详细说说呢？”
“你可以想象成，此地不但空无一物，甚至连天地大道的规则都不存在。”
“天地大道的规则都不存在？”李行舟张了张嘴。
“不错，最直观的理解就是，这地方是刚刚诞生的新天地。”胡姓老者道。
这一次，听到对方的解释后，李行舟想起他踏入的这一块封灵道石，体积比他之前见识过的那两块，明显要小一号。
应该是这块封灵道石刚刚成型不久。
这也能印证胡姓老者的说法，就是这地方是刚诞生的新天地。
“所以此地到底是哪里？”又听胡姓老者问道。
他只感受到了“无”的状态，但还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
对此李行舟没有隐瞒，“我等在一块封灵道石中。”
闻言，胡姓老者极为讶然。但仔细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这‘无’的状态，是否是一种机缘呢？”
这才是李行舟最为关心的。
只是虽然这样问，他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当年小道姑曾说，封灵道石是一种天地间自然而然，孕育而生的宝物。
作用是能封印一方天地。
眼前这块封灵道石内，什么都没有，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机缘。
至于他能否将一方空间，给封印到眼前这块封灵道石中，他想都不敢去想。
因为这种手段，只有合体，甚至是大乘期修士才有。
“这个……我也不知道。”胡姓老者略一迟疑后，就摇了摇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李行舟总觉得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
思量间他看向了脚下。
略显疑惑道：“既然‘无’是什么都没有，那脚下为何还是会有一种沙土呢。”
胡姓老者沉吟片刻，便道：“这封灵道石外，应该是具有土属性气息之物吧？”
“不错。”李行舟点头。
这块封灵道石埋藏在地底深处，周围都是泥层。
“这就对了，因为从‘无’到‘有’的过程中，会有第一种东西诞生，也就是无中生有。而第一种诞生的东西，是距离封灵道石最近的。”
“原来如此。”李行舟颔首。
甚至他还想到，地底漆黑不见五指，所以这块封灵道石内，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让他越发无语和遗憾了。
原本还以为，踏入这一块封灵道石后，将会得到一场巨大的机缘。
可现在看来，他是在做白日梦。
因为这块封灵道石内，什么都没有。
就连天地之力都不存在，他就别想什么天材地宝，甚至是高阶修士传承之类的。
一想到这儿，李行舟就抬起头来。
只见九幻天啼已经远在他视线的尽头，化作了一颗小小的九色光点。
或许是因为“无”的缘故，在眼前的距离下，李行舟跟此兽的心神联系，居然逐渐变得更弱了。
于是他心神一动，给九幻天啼下了命令，不要离开他太远。
与此同时，他也顺便感应了一番，四小鬼如今所在的方位。
这一感应之下，李行舟就皱起了眉头。
刚才他也给四小鬼下了命令，让四小鬼尽快赶到他的身边。
但这么久过去，四小鬼不但没有赶来，反而距离他还越来越远。
眼下他和四小鬼的心神联系，也已经纤弱得像是随时能断掉。
这就让他疑惑了，暗道莫非四小鬼遇到了麻烦不成？
一想到这儿，李行舟就主动向着四小鬼中的一只所在疾驰而去。
不管是什么情况，去看看就知道了。
只是四小鬼处在不同的方向，他只能一只一只的找。
就在他一路疾驰时，李行舟感受到那只小鬼竟然加快了速度。
发现这一幕，他越发惊奇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也只能加快了速度。
有意思的是，在李行舟去追这只小鬼的过程中，另外三只小鬼同样加快速度，像是在逃离，并跟李行舟越来越远。
至此，李行舟的内心，陡然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好在以他如今的修为，要追上那只结丹期都不到的小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很快他就和那只小鬼，从最初的上百里，到数十里，然后是十余里，最后是千丈不到。
在距离越来越近的过程中，李行舟却清楚的感受到，他和前方那只小鬼的心神联系，越来越弱。
事到如今，他极为确信，是那只小鬼在不断磨灭体内烙印的缘故。
好在眨眼间，李行舟距离前方的那只小鬼，已经只有百丈不到。
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一闪即至。
再看前方那只小鬼，在飞快逃遁的过程中，还回过头来。
当看到李行舟已经出现在身后，其脸上浮现了明显的惊慌失措。
它也在更加努力的，将李行舟种下的烙印给磨灭。
蓦然间，只听“波”的一道轻响，从这只小鬼的体内传来。
它终于将李行舟种在体内的烙印，给成功磨灭了。
至此，这只小鬼也恢复了自由身。
只见它一个变向，试图避开李行舟。
同时灰白色的魂煞之躯，在逐渐淡化，就像是融入了这片黑暗的空间中。
“哼！”
李行舟的一声冷哼。
他抬起手来，五指一个虚抓。
一只法力凝聚的大手，就向着不远处的某个方向抓了过去。
在这只大手隔空一抓下，隐匿身形的那只小鬼，当即被逼得显现了出来。
只见它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但很快的，这一抹惊恐就化作了凶恶和怨毒，并向着李行舟扑了过来。
不用说也知道，这赫然是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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