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蜜蜜眼中，他的眼神依旧深邃，那是他独特的沧桑感。她其实挺烦他那会儿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怜悯，虽然他死不承认。
但此刻没有了，有欣赏，有笑意，有慈爱，对，就是慈爱...
大蜜蜜皱了皱眉，心道：咱俩睡过好不好？
杨灵越这才声音温和地开口：“说词。”
大蜜蜜破罐子破摔：“忘了。”
杨灵越失笑，看向路阳：“今天就这样吧，你们讨论。”
然后看向大蜜蜜：“你跟我来。”
此时的大蜜蜜反倒有些不自然起来，朝那四人歉意地笑了笑，说了声抱歉，然后小跑跟上。
在一间茶水室里，杨灵越坐下示意她坐在对面。
“说吧，折腾这么一通，找我聊什么？”
“谁折腾了？我就是奔着戏来的，不过瞧见试戏的人就知道我没戏了，也就是你的剧组，换成别人的，我还用试戏啊。”
杨灵越挑了挑眉，没言语。
大蜜蜜就跟没看见似地，自顾自地说：“电影没戏了，我就奔你呗。”
“今天不行。”
“翻谁的牌子了？不是，谁说这个啊。你想也不成啊，我来红了。”
杨灵越被她这话搞的有些头疼：“说不说？”
大蜜蜜这才说：“我要成立工作室了，找你拉投资。”
杨灵越摇摇头：“东来不投艺人，只投编剧和导演，业内公知啊。”
“樊兵兵...”
大蜜蜜没说下去，她也知道东来对美涛的投资早就撤回了，美涛连于妈工作室的投资都撤回了。
“灵越，我好累。”
杨灵越默默地说：“处世不退一步处，如飞蛾投烛、羝羊触藩，如何安乐？”
“得得得，走了。”
“那我送你。”
一路无言，到了电梯口。
大蜜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进了电梯笑了笑。
杨灵越则是回了二十楼。
东来不投艺人是事实，平台投资艺人会带来倾向性，这种倾向性甚于影视公司签约艺人。
当然也不是说就不能例外，不投资，可以借钱嘛，薅羊毛没必要从一个艺人身上薅。
刚进楼门，就瞧见尼妮在前台一侧的圆凳上坐着，看见他后又连忙站了起来。
“杨导。”
杨灵越看了过去：“有事？”
“想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的鼓励，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杨灵越点点头：“不客气。回去吧，估计明天就会有消息。”
说完也没再看她，迈步而行。
尼妮看着他的背影，就很想哭。
她感激试戏时杨灵越对她说的那番话，对他此刻的无视和拒绝又无比失落。
前台看着这位刚红的“谋女郎”神情落寞地到了电梯口，不由撇撇嘴。
“长的还没我漂亮呢，老板能看上你就有鬼了。”
进了电梯的尼妮此刻只想还有什么方法能百分百被选上，要知道她来试戏都是偷偷摸摸的。
不止一个人和她说过，她自己也无比清楚杨灵越很简单就能把他拉出泥潭，那个让人讨厌又害怕的张卫平在面对东来的诉讼，一个屁都不放了，蒲伦说张卫平下个月就得登报公开道歉。
“赔礼道歉，赔礼道歉，把我当礼赔出去也行啊。”
“老谋子也是个窝囊废，指望不上，早知道学周东雨好了。”
“........”
尼妮一边想着一边到了东来大厦地下车库，上了一直等候的蒲伦的车，离开了。
杨灵越之所以无视尼妮，就是单纯地无视。不过是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弱，这并不是他自己主动客观的寻求改变，只不过是周遭环境和经历的潜移默化。
时到今日，这个世界的任何娱乐圈明星在他眼里都没有光环可言了，这是成长，也是痛苦。因为这意味着乐趣少了很多。
就以女人这回事来说，满足生理欲望太容易了，心理欲望的阈值却一直在拔高。
外貌早已不是主要条件，身材也不是，更多是为了行使权力或者尽义务，或者情与忌。
劝妓女从良和拉良家下水，本质上就是心理需求多过生理需求。也没那么复杂，把别人的家花变野花，只是希望变成独享的野花而不是共享的野花；让人从良上岸，也不过是想变成独享。就是占有欲。
杨灵越瞅了眼时间，已经11点半。
从王真儿手里接过《鬼吹灯》的项目书翻开看了看，了解了大概，典型的剧本中心制，因为现在连导演都没定。
制片人陈子希带着原着作者天下霸唱+西红柿编剧工作室+包子视频的美术团队在做前期工作。
当然导演也写了备选，郭凡赫然在列，还有杨庆一些年轻人，比如和郭凡关系不错的沙漠、和王子昭关系不错的申奥....
回了办公室，见胡婧坐在沙发上正拿着手机视频老汤，一听便知是她丈夫。
胡婧笑着摆摆手：“灵越。”
与刚才在3楼的神情判若两人，显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见过面的，杨灵越也凑过去打了个招呼，朱照祥表达了感谢，说起了一幢旧事。
“今天收拾房间，翻起了相册，想到我和静静结婚的时候，曾莉要是能过来，咱们早就认识了。”
不待杨灵越说，胡婧便解释道：“灵越当时身体还没恢复，梨子怎么可能去呢。”
这说的是胡婧结婚时的伴娘人选，一位是曾莉，一位是梅亭。
原来就是她俩，如今也是因为杨灵越，自然没当上这个伴娘。
杨灵越笑了笑：“当时梨子和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也挺遗憾的。”
“老朱，回头再聊哈。”
“好好好。”
随后胡婧主动说：“不好意思，刚才试戏没给你添麻烦吧？”
杨灵越摆摆手：“你别怨我就成，看看这个。”
胡婧看到文件上面的字，一时都有些呆，心道：啥意思？
此时敲门声打断了思绪，是王真儿送来了一套8本，徽省文艺出版的。
王真儿出去后，胡婧回过神来：“计划书给我看，不合适吧？”
“没关系，你又不会到处去说。让你看也是希望你好好考虑。这部小说有四个角色不能变动，得签长约，其中就有适合你的Shirley杨。想要拍完，哪怕进度再快，断断续续怎么也得六七年，每年光拍摄周期就得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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