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龙吟卫的主帅，只效忠陛下。”龙威将军不再说话。
承德帝倏然起身，不穿辇轿直接往走。龙威将军、陈公公，跟着奔向宗正寺。宗正寺卿，连忙出来迎驾。
“人呢？”
“在里面。”宗正寺卿，自然知道承德帝问的是谁，连忙带着他来到关押白以檬的地方。
房间内黑漆漆的，明德帝看了许久才找到白以檬，只见她蜷曲在角落里，身上满是血渍。
皇帝一脚踹开牢房，走到她身后要去抱她，白以檬昏昏沉沉一把将人推开，“走开，要杀就杀，别再羞辱我。”
她闭着眼睛，只当是宗正寺的人，又来难为自己。
皇帝伸手轻轻去拉她，轻声说，“小猴子，你睁眼睛看看朕。”
过了许久，白以檬像是才听见，苦笑着摇头，“天子？是证明我清白了吗？”
“是。”
白以檬扶着床板，站起身，看了看明承德帝。迟疑片刻，跪地叩首，“谢陛下隆恩。臣代表万安谷上下，谢陛下照顾。”
不等皇帝说话，自己起身，“我可以走了吗？”
“小猴子……”
“陛下您可以叫我白以檬，也可以叫我白谷主。我不叫猴子，也不认识这个人。”白以檬笑着看向宗正寺卿，“我想要一件干净的衣服，多谢。”
宗正寺去看向承德帝。承德帝微微颔首，“去给翊王妃准备衣服。”
宗正寺的人都离开后，皇帝笑着问她，“吓着了吧。”
白以檬笑着摇摇头，“比诏狱差多了。只是觉得这儿有点冷，对了，刚才我没看清，推了您，别见怪。要我磕头赔罪吗？”
承德帝看得出，这小丫头生气了，笑着摇摇头，“进宫住几天吧，好歹见见孩子。”
“住就不必了，多谢陛下帮我养孩子。我身体不好，等会儿让云隐去接他们回来。”
见白以檬眼神清澈，却多了些许疏离。皇帝笑着拉拉她的袖子，“要不要，听听朕的解释？”
“您是天子，不需要解释。说好听点，我是您的儿媳妇，说不好听就是棋子。
好用就用，不好用就丢，没必要解释。”白以檬目视前方，像是对着墙壁说话。
承德帝还想说事儿，龙谷主和宇文稷也得了消息赶了过来。
宇文稷来到皇帝身旁见过礼，扭头去看白以檬，“走，本王带你回家。”
许是看到了亲人，之前绷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笑着喷出一口鲜血。
宇文稷连忙将人抱住，龙谷主拦住他，“别乱动，她现在身体很差，不能挪动。这几日暂时住在这吧。”
龙谷主没搭理承德帝，先是给徒弟施过针，又喂了药丸。
明德帝主动打招呼，“子铭，孩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就是傻，错信了人。”龙谷主看也不看承德帝一眼
回到宫里，皇帝心里很不是滋味。瞪着龙威将军，“你当时怎么不劝劝朕。”
“臣不敢，臣只是听差办事。”龙威将军没有任何表情，他对承德帝早就没什么好感，全凭着对大兴的忠诚办事儿。
就在这时，大理寺丞求见，说几日前捉到一道贼，那人为减罪咬出东宫卫欺男霸女的事情。以及太子勾结外邦的罪名。
大理寺丞躬身施礼，“陛下，微臣原本不信此人的话，细查之下在此人家中，确实搜出太子与月祁国往里的书信。”
承德帝看过信件大怒，陈公公劝道，“陛下息怒，太子一向忠厚，哪儿敢干这事儿，多半是底下瞒着太子做的。”陈公公看出皇帝再生气也不会轻易动太子，不如帮太子清清场也好替白以檬出气。
这点承德帝倒是深表赞同，当即决定东宫府官里外大换血，东宫卫全部换掉。
太子的事儿，被接二连三的被翻出来。派人派人去查根源，最终查了个寂寞，龙威将军不是没能力查清，是不想查清。
皇帝被迫再次禁足太子。太子这次倒也乖巧，三天两头写请罪折子。
白家三兄弟知晓妹妹的事后，将太子从前在军中，安插细作的事儿也散布出去。
这事儿兄弟三人挑明了，就是不满。为此三人也学翊王，罢工抗议。
就这样，刑部乱哄哄的、兵部也乱哄哄的。以至于芝麻绿豆大的案子，也被丢给皇帝处理。老皇帝都快累哭了。
找了几次宇文稷，宇文稷称病不能出门。去找白家三兄弟，白家三兄弟称旧伤复发，直接递交辞呈。
皇帝气得砸了一通东西，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亏待白以檬了。
就在此时，刑部侍郎递交一起案灭门案。
“陛下此案太过凶残，微臣不敢专断特来请示陛下。”
“翊王府你找不到路吗？”承德帝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将卷宗砸回去。
刑部侍郎连忙跪地叩首，“陛下恕罪，翊王妃病了，翊王在宗正寺照顾王妃，谁也不见。卑职没辙了，才进宫找您。”
皇帝摆摆手，示意陈公公捡起卷宗看了看，案子残忍程度五颗星。老皇帝许久没见到，这样凶残的案子，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你可有什么线索？”
“查到一个屠户，那人是这家女主人的情人，就是他将人分尸，过程……”
明德帝越听越瘆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最后发现，刑部侍郎整套案件清晰明了，“你都清楚，自己做决定就好。”
“陛下恕罪，本朝规定，死刑需要审查三次，以免出现冤假错案。”
承德帝微微颔首，“朕知道了，下去吧。”
“陛下这起案件牵连到太子属官，臣不敢擅自裁决。”
承德帝刚才光顾着害怕，竟然疏忽了其中关键人物。想到牵连到东宫的人勉为其难又听了一遍。
原来起因是太子府詹士仗势欺人，调戏良家妇女，嫁祸屠夫未果将屠户和女子一家杀掉，其手段及其残忍。
当晚承德帝做了场噩梦，梦见自己成了他人的板上之肉，其过程与案件一般无二。
许是几日过度劳累，加之受了惊吓，当晚皇帝便发了高热。
太医施了针，开了方子。当苦溜溜的药端上来，承德帝只觉得鼻子发酸。白以檬从不会让他喝苦味的药。总会结合药性，配伍出不苦还很好喝的药。
白以檬施针从不会感到疼，还会跟他说笑话。叹了口气叹了口气接过药碗，就着苦涩喝干了药。
“陛下要不要请小丫头来看看？”皇后不知道白以檬如今的状况，试探着询问。
承德帝摇摇头，“她身体不好，不会见朕的。”
病中的人难免伤春悲秋，承德帝摸着白以檬送他的血玉灵芝，忍不住红了眼睛，“都下去吧，朕并无大碍。”
那年她重伤，在万安谷养伤，还想着为他做小饰品，还惦记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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