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陈兵出了车祸，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老陆惊呆了。
他是真心想陈兵做自己的姑爷。
众人来到二楼会议室。刘向阳让蔡萍将所有合同拿出来，他逐本翻阅，确定违约条例。
他看了一会儿，说：“这些合同，是谁起草的？”
蔡萍告诉他，是陈兵起草的。
刘向阳解释，涉及百胜甄选违约的情况，没有加倍赔偿，只需归还相应的代理费本金。
王彪查看冷库出入货记录表，告诉李墨，许家村与安元村共收购梨子450吨。
按12元计算，价值540万，采购支出与冷库租赁费合计45万，冷库基地拿地，订购相关材料与设备，支出300万。
王彪说的，与财务蔡萍收入支出凭证吻合。
简而言之，退还代理商的费用，百胜甄选的账户已经所剩无几。
在众人的劝说下，陈百胜与秋芬被李峰送回家，蔡萍与陆舒平留在门店，其余人则分头行动。
李墨和刘向阳去见赵从新，看案件的进展；王彪与安胖子去见王康中。
……
山河一中，高一（5班），上课铃声已响。
铃声毕，吴少华走进教室，看见陈兵的座位仍然空着，而他的手机又打不通，觉得事有蹊跷。
他想起陈百胜上次来学校，留有家里的固定电话，于是安排大家自习，然后回到办公室找号码。
陈百胜夫妇刚到家，陈娟看见父母神情凄切，母亲的双眼都哭肿了，大惊失色。
昨晚去医院时，陈百胜没有告诉陈娟，陈兵出了车祸。李峰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
陈娟嚎啕大哭。
秋芬见大女儿哭成泪人，眼泪不知不觉往下流，母女两人哭成一团。
电话铃声响起，母女两人止住哭泣，抽抽噎噎。
李峰抓起话筒：“喂，哪位？”
“你好，我是陈兵的班主任吴少华，陈兵昨晚没有返校，到现在也没有到校，是生病了吗？”
“是吴老师啊！我是陈兵的大姐夫，他昨晚返校，出车祸了，现在正在人民医院，还在昏迷中。”
“啊？”吴少华大吃一惊，尾音拉得很长，“怪不得手机打不通，我知道了。”
陈娟也没心思上学，她进灶房下面条，给大家准备早餐，面条熟了，谁也没胃口。
陈百胜打量妻子、女儿和女婿几眼，说：“大家都吃一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小兵。”
“小兵万一醒不来，我们还要照顾他。”
“吃！我吃！”秋芬的眼泪掉进碗里，她夹起面条往嘴里送。
……
王彪气坏了。
根据王康中这边警员的记录，两辆货车是在平地路段突然加速，路面上没有刹车痕迹。
“爸，这是谋杀！”
“冷静！”王康中看了儿子王彪一眼，“你说是就是啊？得讲究证据。”
1997年，路边没有监控，查无可查。交警只能根据车祸现场的状况去判断是与非。
王康中解开胸口的一粒纽扣，说：“根据安宇和安凯，还有杨大兵的描述，对方确实有谋杀的嫌疑。”
“问题是，这两名司机，其中一个咬定自己喝了酒，具体什么他不记得；另外一名司机则是说自己心情不好。没有证据，只能判他们坐牢。”
而李墨与刘向阳从赵从新那边了解到的信息，大同小异，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两名司机是故意撞人。
公安那边正在调查两名司机的社会关系。
两路人马返回店铺，正好看见许清明、何丰年与许大明三人，他们刚从医院回来。
李墨心情不好，脸色难看。
他瞅了许大明几眼，语气冰冷地说：“事情你也知道了，昨晚股东开会，你为什么没到场？”
许大明解释，他确实是拉肚子，整个人都是虚的。何丰年在一旁证明儿子说真话，是真的来不了。
李墨心念电转，说：“除了陈兵和李峰，其它股东都在，一些话当面锣对面鼓说清。”
“陈兵大概率醒不来，百胜甄选100%关门，账户上的资金只够偿还代理商的代理费。”
他顿了顿，看见许大明眼神闪了闪。
“也就是说，陈兵家今后会陷入生活困境，我建议大家给陈兵家捐助款项，让他爸妈没有后顾之忧。”
“这是应该的。”安胖子第一个表态，“我捐10万。”
“我也捐10万。”王彪第二个表态。
“我自己捐10万。”李墨说道。
陆舒平迎上李墨的目光，视线转向王彪，说：“表哥 ，你借我一万吧！另外，我出力，我家跟陈兵家离得近，他不可能一直住在医院，我照顾他。”
“舒婷，钱我借给你，你说的照顾是什么意思？”王彪不理解，大家都不理解。
陆舒平咬着牙，鼓足勇气，说道：“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相中了他，我…我非他不嫁。”
“嗯！舒平，这个事情你自己考虑一下，陈兵如果是植物人，意味着什么？”李墨岔开话，“蔡萍，你捐多少？”
蔡萍想了一会儿，说：“我刚毕业没钱，我回家向我爸开口吧！”
大家的视线聚焦在许大明身上。
许清明当初身患肺癌，向自己的亲弟弟开口借钱被拒，最后是陈兵借钱给他治病。
许大明家20亩果园租给原野株式会社，一亩果园年租2万，三年一次性付清，许家进账120万。
许大明心里在想：“捐多少合适呢？捐10万太多了，捐1万好像是少了一点。陈兵是好人，问题是怎么就成植物人了呢？”
许清明见儿子脸色变幻不定，老脸挂不住。他开口说道：“捐十……”
许清明的“万”字没说出口，许大明抢先说道：“捐一万。”
李墨、王彪、安丰、陆舒平、蔡萍五人，齐刷刷地看着许大明，众人感觉像吃了一只苍蝇。
王彪是个性情中人，说道：“酒瓶儿，你是股东，我知道你家的难处，你妈身体不好，你爸一个人挣钱养家，别向你爸开口，我借你1万。”
“某些人，忘恩负义，是有钱不愿意拿出来。”
许清明说道：“我家做做主，捐10万。”
“爸，你是股东？还是我是股东？投资的1万元打了水漂，我捐了1万，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李墨眼里露出厌恶的神色，“捐多捐少全凭个人愿意，不强迫。许大明自愿捐1万。”
一直记着一个人的好，往往是件很难的事，尤其是把钱看得很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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