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叫我保密，结果自己先说出口了。”
老李又哭又笑，看起来有些狼狈。
乔怀谦闭上了眼睛，没应。
老李侧头看向了乔怀谦，自始至终最无辜的就是乔怀谦。
“俞书絮，老爷子和她的故事，他也应该跟你说了吧。”
老李抹了抹眼泪。
“说了。”
乔怀谦双手摩擦了下脸庞。
“乔……”
老李话语停了一下，像是有些难说出口，他顿了顿才出声。
“乔宓。”
乔怀谦身躯一震，手上的动作一顿。
“知道。”
嗓音嘶哑无比。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老李仰头看向了天花板，自言自语。
乔怀谦没出声，安静的坐在一旁等他解释。
“也知道乔宓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了？”
“嗯。”
喉咙略有干涩，乔怀谦端起眼前茶杯，轻啜一口。
茶味苦涩，恰似他此刻的心境。
“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抹杀乔宓的存在吗？”
“不知道。”
老李没再说话，环顾了一圈周围。
“那女生呢？”
说的是沈清皖。
乔怀谦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在问谁。
“谁？”
“那个领养回来的女孩。”
当年把沈清皖领养回来的时候，在那时候，老李也辞了职。
他终究是面对不了那个女孩子。
是他亲手撞死她的爷爷
乔怀谦一愣，怎么会突然问起沈清皖？
他没有和老李说他和沈清皖的事情，只是随便的应付了两句。
“在我家。”
老李突然沉默，脸色变得凝重。
见李叔脸色有点不太对劲，难道这件事还和沈清皖有关吗？
乔怀谦眉心一跳。
“怎么了？”
“当年趁乔宓车祸死亡的时候，把阮眠给掳走的就是那个女孩的父亲。”
恍若一道雷劈下，把乔怀谦的思绪给轰的支离破碎。
乔怀谦震惊的看着老李，满脸愕然。
“什么……意思？”
老李也不是很了解很多消息，他只知道这个。
当年和乔年联手把乔宓给弄死的人就是沈清皖的父亲沈默。
也就是说沈默就是俞书絮的儿子。
“我只知道这个，当年老爷子抹去乔宓的信息好像也是因为他。”
老李拿着拐杖的手有些发抖。
“老爷子说，俞书絮生完孩子后，生前很疼他，死前还拜托老爷子好好照顾他。但是那孩子是个孽种，是沈青襄强奸俞书絮得出的孽种，他怎么可能会好好对他？”
“俞书絮死后，老爷子有好几年都在对沈青襄施压，有好几次老爷子都差点上前掐死沈青襄和沈默，沈默就是沈青襄的儿子，那个女孩的爸爸……”
乔怀谦眼尾早已经变得猩红，他难以置信的低下了头，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有些喘不过气。
他突然想起来。
乔斯百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沈清皖……的爸爸……没有死。”
现在看来。
要是李叔说的是真的话，那整件事的谜底更重了，也更恐怖了。
“然而当时乔柏集团正处于上升期，若爆出什么丑闻，肯定会产生不良影响。那时候动手，时机也不合适。当时，老爷子眼睁睁地看着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原本想找机会将他置于死地，但还是失策了，沈青襄带着那个孽子离开南川。就在那之后，两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全无。”
老李抹了抹湿润的眼眶。
“后来再见面的时候，就是那年清明节，沈青襄死的那年……”
后来的事乔怀谦也知道了。
乔怀谦也只是失控了一瞬间，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眼底的神色愈发的冰冷。
“为什么沈默会掳走我……”
妈妈这个词对乔怀谦来说依旧陌生，他顿了顿，又继续出声。
“掳走我妈妈，还有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掳走我妈妈的人是沈默？”
乔怀谦追问。
老李摇了摇头。
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了，我当年是听老爷子这么说的。”
乔怀谦薄唇微抿，双手交叠抵在额头前，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老李也没再多说什么，撑着拐杖起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乔怀谦的背拍了拍。
乔怀谦没什么反应，老李拄着拐杖往外走，嘴里还喃喃自语。
“现在这个年纪去坐牢，应该没有出来的时候了吧……”
老李走了，偌大的老宅里只剩下乔怀谦一个人。
乔怀谦始终躬着腰，没有抬头。
他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看不见的地方，乔怀谦嘲讽的勾了勾唇。
“还真是他妈的够狗血。”
……
也是没想到沈清皖会做饭，看到面前的桌佳肴，飞缪和菲儿都愣了愣。
“你做的？”
飞缪不确定的看着沈清皖。
沈清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我做的，你们尝尝。”
说着沈清皖看向了一旁的菲儿。
菲儿早已经吃上了，许是太好吃了，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见沈清皖看了过来，菲儿竖起了大拇指，又做了个好吃的手语。
飞缪被逗得笑出声，帮她翻译。
“她说很好吃。”
沈清皖松了口气。
还怕她做的饭不合他们的胃口。
“喜欢就多吃点吧。”
沈清皖笑了笑。
沈清皖也不是多话的人，招呼完后就低头开始吃饭了。
而菲儿又不说话，飞缪也是沉默。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飞缪还想找些话题，但实在憋不出话，忍不住拍了拍旁边的菲儿。
菲儿侧头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
吃饭的动作也是一顿，无声在问他怎么了。
沈清皖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
飞缪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
沈清皖点了点头。
“感觉你们很幸福。”
沈清皖羡慕的出声，她感觉两人的磁场很合，而且两人相处的气氛很融洽，菲儿也挺依赖飞缪的。
飞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的疤也带了些绯红。
“确实。”
说完，飞缪扭头看向了旁边的菲儿。
还以为菲儿脸上会带着甜甜的笑容，结果菲儿突然放下了筷子，扭头往旁边干呕。
呕。
飞缪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有些受伤的看着她。
和他在一起不幸福吗？
又一声干呕。
飞缪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慌忙的起身。
“怎么了？！”
沈清皖也被吓坏了，连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先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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