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芸还好吗?”
虽然知道斐芸看过信以后,心境一定会蠢蠢欲动。
清静经的口诀也必然会让她有不扉的收获。
但是他依然忍不住向谷和同询问。
“少宫主,就不必关心了吧。”
谷和同没有给以安好脸色,没好气得说道:“您还是忙您自个儿的事情去吧。”
师妹伤心欲绝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
他面露惭愧,自己有负师父所托。
自己杀尽了天下的癞蛤蟆,唯独落下了眼前这一只。
师妹还在闭关,谷和同也不想和以安再多说什么。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看着会场中消散的人影,以安松了一口气。
谷和同没有激烈的情绪,说明斐芸并无异常,正按着他的猜想,进入了闭关。
那一句口诀以安并没有在这世上显露过,除了他以外,斐芸是第一个接触的人。
所以天道的反馈,不会太小气。
以安估计,斐芸这一次闭关,恐怕需要几十年。
修行山中无岁月,几十年的闭关稀松平常,一次闭关百来年才出关的也并不少见。
等斐芸出关,修为应该能有知命上境了吧。
一边想着,以安挥手撤去了云雾,从会场中退了出来,神识重新回到了灵池。
他坐在灵池便,索性将双足伸进水中,惬意地摆动起来。
“哗哗”得水声轻轻的响起,池边不知不觉多出了一张茶盘,一壶茗茶,两只杯盏,几颗灵果。
“要是让师姐知道你这样糟践灵池,定要将你打得满脸桃花开。”
公孙绮梦妩媚的瞥了他一眼,跪坐在一旁,熟练得拿起茶壶,将杯盏满上。
这座灵池可是师姐花费了不少心思搭建而成的,除了那座可以进行云端会议的莲花台外,这池中的灵水,也不是寻常所见之物。
苍州的大雪山上,有一座天潭,晶蓝的潭水环绕着万年冰晶。
月满之夜,当月华穿透冰晶的时候,会有一座月之虹桥,天潭中会绽放出雪莲,名叫天潭莲花。
花瓣如冰魄琉璃,脉络泛着星辉,花瓣会在虹桥之下,凝出一滴花露。
花露拥有着浓郁的灵气,妙用无穷。
吹雪楼的楼主宁元明视之为珍宝,从不轻易外露。
而以安洗脚的这座灵池,便是满池的花露!
是鱼怀柔用上手段,从宁元明手里抢夺而来,用以培养天潭莲花。
灵池之上,烟霭轻笼,天潭莲叶在朦胧间若隐若现,半藏半露间透着几分清逸。
“天潭莲子可以洗髓伐脉,但也没必要这么娇贵吧!”
以安不情愿得将脚收了回来。
“师姐手里有一张古方,她说有机会治愈你身上的暗疾!”公孙绮梦也望向莲叶,“那莲子就是其中的一味。”
以安取出一块柔巾擦着脚:“天潭莲子只是一个传说,吹雪楼掌握了天潭万年来,从未生过莲子,那张古方也不知真假。”
他有些感慨,轻声叹道:“大师尊何必这般费尽心思。”
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怅然。
公孙绮梦端起杯子小饮一口,脑海里也响起了师姐的模样。
“你也知你大师尊的性子,是有半分希望都会尽十二分努力的人。”
她对以安说道:“师姐也始终认为天潭莲花不结果,是因为吹雪楼只会杀人不会种花的原因,在她手里一定能可开花结子。”
“哎……”以安神情变得有些惆怅,“我早已习惯,也已经接受不能修行的事实了。”
“算了,不聊这个了!”
话题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公孙绮梦抬眸望那池中莲叶,粼光映着眉梢,转瞬便将心绪妥帖收起。
她唇边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转向以安时,声线轻软如絮:“好久未与你一道弄弦奏乐,今时莲叶正好,可要同谱一曲?”
“好啊。”
以安也来了兴致,从百花宫下山去人间,他也好久没有跟梦儿一起和鸣了。
“我来吹箫!”他的唇角弯起温软的弧度。
说完,他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玉箫,指腹轻按萧孔,先试了个清越的音。
直惊得池中的莲叶微微颤抖,沾着的露珠坠入水中,漾开了一圈细碎的涟漪。
足下有一群灵鱼相争着涌来,绕着他转圈。
公孙绮梦见状,也取出一张七弦琴,放在自己的腿上,素手轻拢慢捻,先起了段舒缓的调子。
琴音如流水穿过莲群,恰好与以安随后加入的箫音相融。
箫音清透如穿林的风,裹着莲叶的清香;
琴音温润似映月的水,载着波光的柔意。
二者交织着漫过灵池,池面缭绕的薄雾都似被这乐声染得温柔,缓缓在音符间流转。
她奏到尽兴处,眉梢眼角都染了笑意,指尖在弦上流转得愈发轻快,琴音里便多了几分灵动。
以安亦默契相和,箫音忽而拔高,似雁掠晴空,忽而低回,似泉鸣幽涧。
待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里,池面仍静了片刻,才有余音轻轻绕着莲叶打转。
公孙绮梦抬眸看向以安,眼中盛着笑意:“许久未曾这般畅快了。”
以安执箫颔首,目光落在她沾着薄汗的鬓角,轻声道:“与梦儿合奏,确是乐事。”
暮色把池塘染成了温软的蜜色,以安屈膝蹲在青石板上,指尖轻轻逗弄着水里尾鳍泛红的小鱼。
公孙绮梦也在他身侧蹲下,裙裾垂落,沾了点池边的水渍,她没说话,只支着下巴看他,眼尾弯成月牙,连落在发间的碎光都跟着软下来。
等以安终于舍得从鱼群上挪开目光,转头就撞进她盛满笑意的眼睛里。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没起身,只伸手拽了拽她垂在膝前的发梢,声音比池面的涟漪还轻:“看你,沉了鱼,落了雁!”
池水里人影忽然绽开了笑,漾开的波纹也裹着了甜。
几尾游过的鱼似是被这暖意羞到,摆着尾倏地沉进了碧水深处。
公孙绮梦倾身靠近,指尖替他拂去肩上沾的水露,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衣领。
两人都顿了顿,而后她偏过头,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笑:“你这张嘴儿说得蜜甜,倒是哄骗了多少女子?”
风这时刚好吹过,带起满池荷香,也吹得公孙绮梦耳尖发了红。
他干脆伸手,把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蹭过她温热的耳垂,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缠了缠,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总有些话,是说与你一人听到。”
池里的鱼不知趣地甩了甩尾,溅起几点水花,落在他们交叠的衣摆上,倒像替这沉默的甜意,添了份浓意。
在无人发现的远处,鱼怀柔透过薄薄的水雾,看着灵池边身影若现的一双人儿,眼中渐渐地失了神。
可恶!
以安这臭小子,跟师妹站一块儿,还挺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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