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只觉得稀奇，这么点小事，二婶居然拉着土豆找上门，毕竟在村里对于大人们来说，小孩间的打打闹闹再正常不过，就算是他，偶尔也被牛蛋找麻烦，这种情况直到爸爸回来做支书后才消失。
没想到现在转欺负土豆去了。
陈秀凤看了眼外头围着的人，冷笑出声，“沈老师，你这不至于吧？小孩子打打闹闹太正常了，你找上门来是什么意思，要我给你儿子道歉？”
她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们这种城里人就是矫情，乡下孩子谁不是这样，你出去问问，有谁像你这么较真！”
说着，陈秀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小家子气。”
村里人都知道陈秀凤的德行，她能说出这话来一点也不奇怪，大家皆摇头，同情地看着沈以沫，却也有些觉得她小题大作了。
“行了行了，一天天的不够忙活，你赶紧回去吧，我这还得做饭呢！”
陈秀凤根本不把这事当回事，摆了摆手就打算返回屋子。
“你给我站住！”
沈以沫一改往常讲道理的样子，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忽然出声，把身边的地瓜土豆都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妈妈。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打我儿子就是不行！”
“呦呵！”
牛蛋妈被气笑了，回过头来撸起袖子，胳膊看上去比沈以沫的腿还粗，看得外头的小龙小梦瑟瑟发抖，第一次这么同情沈以沫。
“那你想怎么样，还想打我儿子不成？想打也行，来，先来打我！”
牛蛋妈指着自己肥胖的脸，说话还带喷口水，一脸凶神恶煞，一巴掌都能拍死两个沈以沫。
地瓜土豆一人抓着妈妈一只手，戒备地看着她。
牛蛋起初还有些担忧，看到这，一颗心即刻落到了肚子里，站在门前抱着胳膊，得意洋洋地看着兄弟俩。
“是土豆自己来招惹我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他先打的我呢！自己没本事就会找大人，亏你还是个男孩子，比哑巴小花还不如。”
“你！”
土豆指向牛蛋，气炸了。
牛蛋妈大笑：
“我儿子说的是，谁让你儿子不顶用没本事，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
沈以沫沉着脸：“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马上低头给我儿子道歉，他要是原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吓唬谁呢？道歉？做梦！”
牛蛋妈左耳进右耳出，直接当放屁，往地上啐了口，回头拉过牛蛋便进了屋。
“什么玩意，吃饱了撑的，当个老师了不起，以为谁都像你那样悠闲，臭九流出身的女儿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我面前耍横，不知道出去打听打听我陈秀凤是什么人！”
“我家几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少来吓唬我，不可不像你，后家没人。”
陈秀凤隔着门怒骂沈以沫一刻也不带停，一边怒骂一边剁着手里的青菜，好似青菜是沈以沫的人头一般。
外头的人听了连连摇头，都觉得陈秀凤太蛮横了，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老师，还是算了吧，土豆也没出什么事，以后看着点就行了。”
“是啊！孩子打打闹闹太正常了，这秀凤你还是别惹了。”
“你是不知道这秀凤打架，男人都不是她对手，你小心点。”
沈以沫带着地瓜土豆出了牛蛋家，围观的人见了上来安慰了两句，都让她息事宁人。
“呵，小心点是不可能的。”
沈以沫冷笑，没有多说，拉着地瓜土豆在众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众人摇头，都以为她是在逞能，这牛蛋妈不愿意道歉，她还能有啥办法？
“沈老师也就是个纸老虎，哪里是牛蛋妈的对手。”
大家议论了两句没把这事太当回事，隔夜就忘了。
路上，地瓜土豆低垂着头。
“妈妈，没事的，以后我陪在弟弟身边，寸步不离！”
“是啊妈妈，那牛蛋妈不讲道理，我们不跟他们掺和。”
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谁都没有埋怨沈以沫的意思，反倒安慰她不要太往心里去。
沈以沫点头表示知道了。
俩孩子也就没当回事，直到傍晚爸爸回来。
“淮安，你吃两口去县城派出所一趟，明早上学前让警察来村里处理一下矛盾，今天土豆让人给打了，一家子蛮不讲理。”
心事重重的兄弟俩正抱着碗筷准备吃晚饭，忽然听到这么一句，一下傻在原地。
地瓜咽了口口水，一脸震惊。
土豆愣了许久，“妈妈，这，这不至于吧？而且警察不会管小孩子打架的事吧？”
“没什么会不会的，事在人为，愿意去做，总是有人管的。”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沈以沫绝无法忍受。
她深受现代教育，对霸凌这种事再了解不过。
纪淮安眉头皱起，立即询问事情经过。
听完之后，“别麻烦了，一会儿吃过饭我去一趟。”
“你去有什么用？除了打一架以外，不如让警察来调解，要是叫不来人，你就去钢铁厂找唯均。”
沈以沫说着，开始打包各种吃食，还有备着烟酒，全让纪淮安带上。
只是让警察来一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难处理。
纪淮安心领神会，虽然并不是很理解小孩子打架这么点小事何至于上升到这种程度，可他也无法忍受孩子被欺负，脑海里划过小时候自己挨打时父母的反应，最后一丝犹豫不解也彻底消散，饭都不吃，抓了两个馒头提着礼便蹬上自行车消失在母子三人面前。
地瓜土豆呆呆看着，直至爸爸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抬头。
“妈妈，你，你，你这也太绝了！”
土豆嘴巴差点没笑歪，已经可以想到明天警察来了之后牛蛋一家吓尿的样子了。
就是有点担心爸爸叫不来警察。
地瓜则双眼发亮，大力支持沈以沫的做法。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妈妈这么做再好不过了！”
俩人化身马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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