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迅速上车，就在引擎启动的瞬间，一个可怕的身影出现在缺口处——警服感染者，嘴边还滴着鲜血。
它直勾勾地盯着容允岺，突然开口，发出嘶哑但清晰的声音：
“我们…会再见…兄弟…”
容允岺的手臂突然剧烈疼痛，黑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
沈沉甯猛踩油门，越野车撞开感染者冲入夜色中。
基地的混乱渐渐远去，但警服感染者的话语像诅咒一般萦绕在所有人耳边。
他们活了下来，拿到了真相。
但前方的路，依然充满未知的危险。
*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
后视镜里，北郊基地的火光已经变成了地平线上的一个小红点。
沈沉甯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
副驾驶座上，容允岺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右臂上的黑色纹路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微光。
“还有多远？”沈沉甯问后座的李铭恒。
“前面两公里有个废弃农场，我们可以在那里暂避。”李铭恒盯着平板电脑上的地图，“基地已经派出了搜索队，但主要往北边公路方向去了。”
侃金子在后座照顾着精疲力尽的赵教授，老人自从被救出来后一直沉默寡言，直到现在才开口：“我们必须尽快把证据公之于众。那个芯片里的内容…太关键了。”
“什么内容？”沈沉甯问，同时小心地避开路上一个深坑。
“x-27病毒是军方和科莱恩制药联合研发的生物武器。”赵教授的声音嘶哑，“三年前的实验室泄漏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破坏导致的。容正明发现了项目的真正目的，准备举报，结果…”
容允岺突然睁开眼睛：“我父亲是被谋杀的。”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沈沉甯伸手握住容允岺的手，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
“芯片里还有更多。”赵教授继续说，“科莱恩制药一直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钱上校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
“威廉·科莱恩。”容允岺接过话，“我父亲的老朋友，也是最终背叛他的人。”
农场出现在视野中，几栋破败的建筑在月光下像沉睡的巨兽。
沈沉甯将车停在一座谷仓后面，众人悄悄进入主屋。
屋内积满灰尘，但结构还算完好，窗户都用木板封住，形成天然的隐蔽所。
“轮流守夜，其他人休息。”沈沉甯安排道，“天亮后我们研究下一步计划。”
李铭恒调试着一台从基地带出来的无线电设备：“如果能找到合适的频率，或许可以联系到其他幸存者团体。”
沈沉甯点点头，拉着容允岺走到角落。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她仔细检查他的手臂。
那些黑色纹路似乎比昨晚更密集了，形成了近乎电路图般的复杂图案。
“疼吗？”她轻声问。
容允岺摇摇头：“不疼，但是…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他犹豫了一下，“还有Alpha-1，那个警服感染者…它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它叫你‘兄弟’。”沈沉甯的声音绷紧，“这是什么意思？”
容允岺沉默了片刻：“我不确定。但自从被咬后，我确实能感受到与它们之间的某种…联系。不是控制，更像是无线电静噪中的杂音，断断续续的信号。”
沈沉甯想起钱上校说的话，容允岺是“唯一成功的混合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联系会伤害你吗？会…改变你吗？”
“我不知道。”容允岺坦诚道，“但我不会让它控制我。我父亲的研究笔记中提到，x-27病毒会攻击大脑中负责高级认知的区域，但保留基础本能和技能。而我体内的原型疫苗似乎阻止了这一过程，形成了某种平衡。”
沈沉甯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在安全屋找到的文件：“这里面提到病毒有‘第二阶段’感染者会发展出群体意识。”
容允岺快速浏览文件，脸色越来越凝重：“这就解释了Alpha-1的行为。它不是普通的感染者，而是进化出了组织能力，甚至可能…智慧。”
“你认为它真的在控制其他感染者吗？”
“更像是某种蜂群思维。”容允岺思考着，“Alpha-1是蜂后，其他感染者是工蜂。钱上校以为自己能控制Alpha-1，实际上可能是反过来。”
窗外传来一阵遥远的嚎叫声，让两人同时绷紧了身体。
声音来自基地方向，但比普通感染者的叫声更加有规律，几乎像是某种信号。
“它在召唤它们。”容允岺的手臂突然抽搐了一下，黑色纹路短暂地亮起微弱的光芒，“基地要出大事了。”
天亮后，小组聚集在农场的厨房里，围着李铭恒修好的无线电设备。
赵教授将数据芯片插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大量加密文件。
“这里。”老教授指着一份标着绝密的报告，“科莱恩制药与军方的完整合同。他们故意修改了病毒结构，使其更具攻击性和传染性，完全违背了容正明最初的治疗方案。”
沈沉甯看着屏幕上复杂的分子结构图，虽然看不懂细节，但底部的结论部分足够清晰：“…预计感染率98%，保留30-40%的基础认知能力，适用于大规模人口控制…”
“他们创造了一支感染者军队。”李铭恒声音低沉，“钱上校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命令来自更高层。”
“还有更糟的。”赵教授打开另一个文件，“这是病毒释放后的监测报告。他们原本计划只在偏远试验区小规模释放，但病毒突变速度超出预期，导致全球性爆发。”
容允岺走到窗边：“所以我们看到的感染者行为变化…不是设计好的，而是病毒自主进化的结果？”
“正是如此。”赵教授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科莱恩和军方失去了控制，现在他们急于找到解决方案，而容允岺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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