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声逐渐转变为小声的猜疑，大姐头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捻起耳钉左右看了看，脸上阴沉得似要滴出水来。
前者转头看向季书航：
“你先前早就看出来了？”
此言一出，季书航霎时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还没等当事人作出答复，璐瑶叉着腰跳了出来：
“那当然，我大师兄最厉害了。”
季书航谦虚笑了笑：
“别听我师妹瞎说，运气，哈哈，运气，我当时真的只是看这块儿鹅卵石不太顺眼……”
此番说辞当然没有人信，大姐头猛吸了几口烟，平复了下心情：
“无妨，不论怎么说，我可还领先着几万。”
双方都只是笑了笑，剑一看起来比两人还要紧张。
周围大家只是催促着，让季书航赶紧将最后一件打开。
时运新人爆冷胜过赌场经理的戏码自然受人欢迎，但相比结果，看热闹的其实更希望最后这段过程，能够再曲折一些。
比如：运气并未全程眷顾小伙，最后一块儿，只要开出东西就能锁定胜局，结果却开出来了一个空壳。
季书航就这么在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起哄中，亲自举起了锤子，没有任何手法可言用力敲下。
剑一和璐瑶心里不由得同时“咯噔”一声，如此鲁莽，不能给里面东西敲坏了吧。
大锤八十，小锤四十，一道道裂缝如同蜘蛛网般在石块儿表面扩散。
众人再度围上前两步，好奇这压轴出场的会是什么好物。
大姐头也无法再维持最初的那份淡定，眼睛死死盯着石块儿。
大片碎石脱落，在众目睽睽之下，里面，还是石头。
没有任何东西。
“妈的，又是坏石？”
剑一拳头紧了紧，扫视了一圈，似乎在选择从哪里开砸比较好。
“大哥别急，还没开完呢。”
看着季书航胸有成竹的姿态，大姐头刚扬起的嘴角又沉下去。
瞳术施展，再三确认其中并无魔气之后，后者方才将闷在肺腔的轻烟吐出：
“没事儿，慢慢开，不急。”
随着季书航一锤锤落下，石块儿剩余的越来越小，直到和那颗鹅卵石差不多大小，季书航换上了小刀。
“哈哈，小子，愿赌服输，依我看，剩这点儿就不要再浪费大家时间了。”
季书航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里面藏着什么特别金贵的东西。
“小伙子，你运气确实已经很好了，但运气这东西，也强求不得。”
“认了吧，没有瞳术，十个里面只有一个空石，已经很不错了。”
季书航依旧低着头，石块儿越修越小，最后只剩下一枚灰褐色的弹丸。
大姐头挑挑眉：
“弹丸？”
“对，丹丸。”
季书航点点头，指尖轻弹，丹丸落入了张嘴，却还未笑出声的大姐头口中。
“唉，散了散了，真没意思。”
大家本以为这小子是和他大哥一样玩不起了，摆着手就要散去，再不走，等剑家那位大少爷疯起来，被波及一下得躺好几天。
“呕~，咳咳，你！……嗯？”
但随着大姐头的一声“嗯”，众人脚步停驻，就连剑一，袖子都卷一半了也抬起头。
大姐头皱着眉：
“诸位，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一枚丹丸，只不过……”
不需要她说完，大家也能明白。
丹丸的价格肯定会比凡品耳坠要高，可问题是，这是一枚“过期”了不知道多久的丹药，具体价格很难界定。
如若留下来，回头卖给药家，抱着万一能复原一味古方的想法，后者兴许会开个不错的价格。
但丹药已经被吃了，上述假设同样不成立。
这价格，给高给低，肯定都会有一方不乐意。
大姐头纠结之际，季书航又开口了：
“是我们赢了。”
“凭什么？”
“凭你把我丹药吃了，我报价二十万。”
“二十万？！一枚过期不知道几百几千年，药效近乎全无的丹药，我为什么要给你算二十万？”
大姐头被气笑了，双手抱在胸前，季书航往旁边躲了躲，生怕那排纽扣会突然崩飞弹到自己脑门上：
“因为算二十万的话，我刚好比你多一万，这样我就赢了。”
“……”
赌场内所有人都被逗笑了，从这些看客的角度出发，这小子当真是好玩儿。
“开个玩笑，这里其实还有，如果只有一颗，我可不敢丢你嘴里，万一你吃完不认。”
说着，季书航又随手从碎石里捡起来一块，顷刻之后，和方才差不多的一枚丹出现在手中：
“药用不清楚，但是这里的石块了少说还有十多枚，如果全部卖给药家作为研究，价值算二十万，不算胡闹吧。”
大姐头依旧是不信，下令让手下人将那些石块全部打开，发现当真开出了十多枚丹丸，脸越来越黑：
“把这些都收起来。”
“哎哎，你干什么？按照赌约，这些可都是我们的。”
剑一看着一堆好东西要被那些服务员收走，当场又要准备动手。
哪知大姐头只是白了他一眼，继续不慌不忙指挥着手下：
“确实，按赌约，都归你们，所以刚好拿来抵你先前砸摊子的债，别不乐意，这些或许还不够。”
季书航愣了一下，看了看大姐，又看了看大哥，举起手：
“请允许我弱弱地问一句啊，他欠了多少？”
“不多，也就是为了避免混淆，我们专门给他备了一副算盘而已，现在的话，我看看……”
大姐头数着地上摆着的东西，手指飞速拨弄着算珠：
“这次算你赢，他再把这些东西抵回来，最后的话，抹个零，再给七百万吧。”
季书航嘴巴张大能塞进去一个灯泡，不是，听大哥先前的语气，不都是在下面玩便宜的吗？
地上这些怎么也有两千了，抵过去怎么还能有七百万？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凭什么我赚的东西，要拿来给他抵债？
季书航看向剑一，想让这位“好”大哥给自己一个解释，结果就看见了后者甩出了一张晶票在桌台上后，仰头吹着口哨，一巴掌拍在了大姐头的屁股上。
背着人，可偏偏他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很难让人不怀疑二人是故意的。
季书航已经无力吐槽，高台下那老板气到磨牙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呵，原来你俩才是一伙的。
呵，原来我和赌场老板只是你俩play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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