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有些疲惫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他缓缓起身,完全贴合他人体轨迹的工学椅回缩,一股轻柔的力让他轻松且舒适的离开了办公桌。
巨大的落地窗后,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人类、兽人乃至某些奇形怪状的外星生物共同在这座城市里繁荣昌盛。天空中,不时会飞过几架人形机甲,在那层峦叠嶂的高楼中,不时又有会有一两位人形生物高高高跃起数百米。
这里是红莲国,是一个将螺旋力利用的极限,整个文明都建立在螺旋力几乎无限能源基础上的泛宇宙文明。
在这里,资源是只是数字,人与人之间的交互,种族与种族间的融合才是执政者关心的重点。即使部分兽人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但天生无法拥有螺旋力的他们仍然与其他种族有不可忽视的差距。
即使是创造了兽人这一种螺旋王也无力回天,他可以以战士和创造者的身份在他们中起的极高的威望。但一旦提到人类与兽人文明的融合,乃至种族与种族间的共生。这位螺旋战士中的次强便只能一脸无奈地选择托付信任。
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李昂是恐惧的。即使他运气非常好的穿越到了红莲村,遇到了还未成立大红莲团时期的卡米那与西蒙,但他们所在的村子并不在地下,螺旋王是一位统治了一切,以强权压迫凡人,并严格制定人口标准的君王。
在治下的人民在到达百万这个量级之前,他们能过得十分幸福。除了对人口生育方面有着极其严苛的管控,螺旋王治下的子民不用担心生活的琐碎,也不用担忧个人的成长。
几乎是瞬间,李昂便意识到自己穿越的是天元突破故事中的某个异常时间线,是在最后被西蒙收敛的无穷可能之一。他认可了这种生活,甚至想着要不要提前向螺旋王举报西蒙和卡米那。
但卡米那的确是非常有人格魅力的大哥,一开始的西蒙也的确是让人不得不花费些心思的弟弟。卡米那似乎天生就对秩序、强权、压迫有着十足的反感。即使现在的生活比原着故事线中要好无数倍,但他还是一次次的向所有人宣告,人类不应该被如此压迫,所有人都应该有选择明天的自由。
西蒙被他吸引,李昂则无奈地跟在他们背后擦屁股。不管是一开始在村长面前狡辩,还是在他们天赐般找到螺岩之后的冒险。李昂总是跟在两人背后,为他们处理一切琐碎的事务。
在这条世界线中,螺旋王在民间的声望极其恐怖,即使他压制了所有人的生育,甚至对某些非法生育之人给予极刑。但民众们理解他,在他治下享受高福利的民众甚至自行做出了解释。
文明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资源,为了维持现有的高福利需要绝对的人口控制。一旦人口增长超出了螺旋王的预计,在巨量资源的耗费和生产力的落后下,文明必将崩溃,届时战争兴起,一切都将毁灭。
这种论调在民间广受拥簇,一切试图反抗螺旋王的人都被打为乱党。不管他们的思想是为了权力还是为了自由本身,一切反抗螺旋王的行为在这个世界被认为是罪大恶极的叛逆。
如果李昂的确生在这个世界,那他不会产生什么反抗螺旋王的念头。但在注意到螺旋王死死地将民众数量控制在90万以下,注意到螺旋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生产新的兽人战士之后,李昂明悟了,这个世界仍然存在反螺旋族,仍然存在百万级的人口死线。
而这一位与原着不同的螺旋王仍然决定踏上征程,仍然决定反抗那个为所有螺旋族降下毁灭的反螺旋。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李昂一时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他跟在西蒙与卡尔那拉背后,他注视着他们建立的最初的大红莲团,注视着他们在螺旋国的土地中行善除恶。
虽然与原着的故事线不同,但大红莲团很快引起了国家方面的注意,原本的四大天王变成了各个机关的掌控者。大红莲团掀起的波涛与其说是叛逆,倒不如说是螺旋国内部的一次自我革新。
政治、科研、资源、军队,大红莲团在这四个方面与四大天王交战,与原着中的纯粹战斗不同,在这条时间线,代表螺旋国某一方面极致的四大天王以一种更加完善、立体的角度对整个大红莲团进行拷问。
也许是命运的必然,也许是未来的注定。西蒙在一次次考验中逐渐确立的自我,在卡米那被帝国方面宣判死刑,即将处以极刑时,觉醒螺旋力的西蒙突破了螺颜的自我局限,他的螺旋力是如此的闪耀,以至于红莲螺颜的一击斩断了全国最高法庭·大颜山。
大红莲团正式成为了叛逆,道理方面的辩驳变成了战力方面的角逐。即使西蒙救回了卡米那,但这一条时间线的卡米那固然向往的自由,但也认可螺旋王的某些政策。面对自己掀起的战火,这位大红莲团最初的成就者站在双方战场,以他新生的螺旋力阻止了一场波及无数人类、兽人的战争。
卡米那耗尽的螺旋力,那开山裂土的螺旋墨镜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但被他斩出的峡谷隔绝了双方的军队,所有人都惊愕于这恐怖的力量。
螺旋王传来喻令,他将大红莲团所在的区域交给了他们。以5年为期,螺旋王期待一个比他治下更加强大的国度。
西蒙则握紧了双拳,他拼命的锻炼着自己的螺旋力,大红莲团以及红莲国的所有事务则被他交托给了李昂。
然后,便是螺旋公主的造访。然后,便是宿命般的宿敌交锋。然后,便是李昂披荆斩棘般的开辟。
李昂否决了螺旋王那种以国家供养全体民众的策略,即使西蒙能如螺旋王一般给整个国度提供近乎无限的能源,李昂仍然定下了近乎严苛的晋升机制和资源配置。
一切都用贡献来说话,李昂将这个国家的一切资源、权位乃至生育孩子的名额都以贡献划分。做出贡献,积攒贡献,你便能在这个国家中得到想要的一切。
李昂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聪明人,他给了国家政策的制定和规则层面的纠错相当高的贡献额度。在无数人的共同努力下,仅有一州之地的红莲国占据了整个螺旋国40%以上的资源产出。
螺旋国中的某些高知识分子或者是强大战力会为了诞生子嗣而来到这里,某些不满螺旋王,决策试图找到红莲国漏洞的兽人会来到这里。螺旋王似乎对这一切听之任之,在5年的时间内,他没有干涉红莲国内的任何事。
除了那位公主以及她的随从,螺旋王没有向红莲国派遣任何力量。
在第5年,在反螺旋之塔上待了无数年的螺旋王第一次走了下来,他背后的军队强得夸张,曾经与大红莲团有过数次交涉的四大天王第一次展现出了全力
但在红莲国的数念也极大的淬炼了西蒙,李昂会不时给他派些任务。在他磨练螺旋力的间隙,他亲身经历了两个国家的好与坏。
客观的来说,螺旋国的底层民众远比红莲国更加幸福。在螺旋王近乎恩赐般的供养下,底层民众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地活到寿命的终结。除了无法诞生自己的子嗣,螺旋王对他们也没有任何要求。
而红莲国的底层民众这要艰苦的多,李昂的萝卜吊在所有人面前。只要有想要完成的欲望,只要有想要提升的地位,这套贡献点体系总能让底层人发挥出120分的力量。
即使在其中会产生压迫、剥削、压榨,但红莲国民众的主观能动性远比螺旋国更高。
当时的西蒙是痛苦的,他最无法认可导致大哥死亡的螺旋国,也无法认可萌生阶级压迫的红莲国。当李昂坦然地将所有的权利交还给他,任由他改异自己留下的体制时,这种痛苦更是攀升到了顶点。
在妮娅的帮助下,他试图真真正正地理解一个国家、经营一个国家。但千头万绪,纷至沓来,西蒙和妮娅都是很好的人,但好人是没办法经营一个国家的,特别是当他放弃了自己绝强的力量,选择以平等者的角度与所有人对话的时候。
李昂旁观着一切,在西蒙在各种国事中焦头烂额的时候,他选择拜访螺旋王。
一方是携大军而来,统治了这个世界无数年的绝对王者。一方是创建的全新体系,在筚路蓝缕之间展现了全新可能的新统治者。但两人之间的对话没什么玄奇,李昂坦然地向螺旋王表示他知晓名为反螺螺旋的存在,也知晓螺旋妄为何会将人口卡在90万这个节点。
螺旋王则向西蒙展现了自己准备的军队,以及如月球螺旋战舰、太阳系防御体系等高科技成果。同时表示,这种程度的力量在反螺旋族面前不堪一击。
双方同时向对方展露了自己的理念,螺旋王只想人类活着,即使这种活着只能算是圈养,但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如卡米那、西蒙、李昂这样的螺旋族脱颖而出。
螺旋王选择将希望寄托给未来,希望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能斩断自己的压迫,进而掀起反抗反螺旋的浪潮。
螺旋王以自身及他所创建的螺旋国、兽人文明作为祭品,只要能达成对反螺旋族的叛逆,螺旋王甘愿献上一切。
在螺旋王看来,西蒙以及红莲国比自己更有可能达成这一目的。为此,他带上了自己的全部,试图逼迫西蒙在螺旋力上再做突破。
李昂沉思许久,针对螺旋力这种唯心到了极点的力量,他和螺旋王进行了多番交涉,在亲身挨了螺旋王一拳之后,李昂确定自己无法觉醒螺旋力。或者说,他体内的螺旋力并不足以如西蒙一般外显。
李昂选择袖手旁观,他选择将自己犯下的一切黑暗与罪恶向西蒙开诚布公展示。西蒙在痛苦中选择以李昂亲手订立的律法将其逮捕并审判。
当红莲国的民众得知第一位大执政犯下的累累罪行时,民怨几乎沸腾了。在他们看来,一个无期徒刑并不足以偿还这种罪恶,无数要求死刑、要求更改法律的声音在整个红莲国内部展现。
同时,螺旋妄配合地将军队前压。李昂在这5年中攒起了一支全新的颜面队伍,但区区数千具颜面面对螺旋王以十万计数的大军根本不值一提。
西蒙很强,他有能力一人破军。只要没遇到螺旋王,他几乎有能力将整个军队杀穿。
但螺旋王现在仍强于他,只要螺旋王与西蒙相持,那么螺旋国的大军便能顷刻间踏平所有。
西蒙是痛苦的,为了对抗螺旋王,他的螺旋力一再飙升,为了保护自己的民众,他亲手挖了一个堪称庞大的地下群系。这一次,挖洞的西蒙自己选择将文明放在地下。
战场的压迫,政务的繁琐,民众的声音,敌国的怒吼...这一切都压在西蒙心中,这位最强的螺旋战士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拷问。
终于,在又一次与螺旋王拼到力尽,又一次面对那一句超·螺颜无功而返,红莲国内部的声音已经无法被西蒙压制。为了更高地位的派系领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西蒙赶了下去,并以一种无比高义的态度宣布恢复贡献点政策。
他顺应大义,立刻展开了对李昂的公审,在民众的怒骂之下,他大义凛然地宣布了对李昂的死刑。
不幸的是。在西蒙被赶下领袖之位、李昂被宣判死刑的一日,螺旋国的大军踏平了所有。已然蜕变为红莲国的大红莲团,再一次回到了过去那种居无定所的流浪日子。
这一次,西蒙顶着所有人的不满,强行带着李昂一同踏上了旅程。他试图在李阳这里得到各种政务问题的解答,也试图从李昂这里得到他与螺旋王对谈的信息。
但李昂始终不发一言。他会帮西蒙处理某些繁琐的日常事务,却绝不会在西蒙的决策上发表任何意见。当西蒙近乎崩溃地问自己的另一位大哥为何会如此折磨自己时,李昂终于开口。
“你想达成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西蒙无法回答,他只是觉得螺旋国做的不对,只是觉得红莲国做的不够好。但真要问他什么国家才是他理想的?什么国家才是完美的?他无法给出回答。
西蒙思考了三天三夜,在战友的担忧、女友的安慰、长嫂的怒骂下,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西蒙自认为是前进者,自认是为众生开辟道路的存在,但他无法完善自己开辟的道路,也无法引导那些行过自己道路的人。
于是,西木近乎无赖地将整个大红莲团交给了李昂。李昂拥有至高的权柄,他能够控制整个大红莲团的一切。但西蒙却郑重地向他表示,如果让他发现了大红莲团诞生的新的黑暗,如果让他发现大红莲团中孕育的新的压迫,那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他们打倒,必狠狠给上李昂一拳。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西蒙的螺旋力突破了某个限制。他甚至能以一己之力供给整个大红莲团的颜面,也正是因此,大红莲团在螺旋国的追杀下真正站稳了脚跟,并一点一点地蚕食整个螺旋国。
四大天王败了,螺旋王的大军败了,螺旋王本人将月亮呼唤而下化身为星体级颜面的对抗也败了。作出决定并将其完善的西蒙的确超出了某个极限,在他的力量供给之下,整个大红莲团除李昂以外的所有战士都拥有了使用螺旋力的能力。
在将整个螺旋国击败后,西蒙得到了兽人的生产控制技术,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些技术全部交托给李昂,自己则带着被他击败的螺旋王一同镇守月球。
然后,便是文明的兴起。李昂将贡献点制度压缩在了政府内部,一切为国家服务的人员皆以贡献点判定得失对,底层的民众,他则选择优中选优,将教育和生育补偿拉满。
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原着剧情的相关描述。李昂确定幸福、乐观、坚强等积极因素能够促进螺旋力的生产。在吃掉螺旋王留下的全部遗产,将螺旋力引擎导入民生之后,红莲国已经在物质条件上达成了乌托邦的前提。
战争让人类的人口十不存一,但对针对性的补贴下,他们人口还是很快的来到了百万这个界限。当反螺旋的战舰降临,当李昂一脸紧张地注视着螺旋公主的变化时,螺旋妄与西蒙已经用一种几乎轻描淡写的态度击溃了那两艘反螺旋战舰。
李昂则惊愕地发现,在这条世界线中,螺旋族的公主并不是反螺旋的信使。虽然螺旋王并未明言,但她似乎真的只是螺旋王的女儿。
天上的星光闪耀,一艘又一艘的反螺旋战舰自星海彼端驶来。但在李昂的后勤保障和西蒙的每战必胜之下,红莲国攻城掠地,将一颗又一颗的星球纳入了自己。
西蒙机体越发膨胀,星球级、恒星级、星系级、星团体、结构级...当西蒙的机体膨胀至宇宙本身,当螺旋族的大手自宇宙之外压下,超脱维度的战斗让所有人都无法洞察。
这场战斗一直在持续,哪怕红莲国已经将当前宇宙的全部占据。哪怕超螺旋引擎已经让整个国足连成一体,但西蒙与反螺旋的对抗仍在继续。
“所以,你是来回收这条世界线的。”
李昂的目光从窗外回转,他身后之人任由他回忆自己的过去。他读到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也读到了这个世界的西蒙是如何奋起,这个世界的大哥是如何陨落,这个红莲国是如何兴盛。
他带着些许歉意:“为了对抗真正的反螺旋族,我必须收敛自己的所有可能。否则,我无法突破他为我设下的多元宇宙迷宫。只要有任何可能性遗失,反螺旋族都能通过或许、也许、要是来改变我的意志,否认我现实的一切。”
李昂微微点头:“你不应该跟我说,你应该去找这个世界的西蒙。我没有持有任何力量,哪怕获得了不应该被我知道的消息,我也无法对你造成影响。”
西蒙,或者说那位原着故事线的西蒙却郑重地摇了摇头:“即使我收敛自身的可能,也只是会导致他与我合一。他曾经做下的一切并不会消失吗,他的意志会与我同在。”
“但你不同,即使我收敛了自己的全部可能,但你并不在其他的可能中。不管是螺旋王作为贤王的可能,还是世界毫无超凡力量的可能,在所有的多元宇宙中只有一个李昂。”
“如果我吸收的这个可能性,一旦我将你与我的所有全部合并,那么其他人会得到另一个可能性的加持,觉醒新的力量,即使是比拉鲁也会有一份诞生螺旋力的可能。但你不同,你会消失,你会淹没在庞大的集群中。”
李昂并不意外。确切地说,在他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天元突破宇宙,在发现西蒙的确如自己的记忆中一般能唤醒螺旋力后,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在天元突破这一故事的正常发展中,西蒙会在对抗反螺旋族时收敛自己的所有可能,突破反螺旋族设下的多元宇宙迷宫,以一人之力集合自己的所有可能性。
最后,他会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和热血击败笼罩在所有螺旋族头上的阴影,将螺旋族的宿命螺旋神怒彻底击溃,即使在过程中痛失所爱,即使在故事的最后形单影只,但他的确会为所有人开辟一条道路。
“没必要在意我。你应该看过了我刻意留下的故事。对你而言,哪怕洞穿了未来的所有,哪怕确定了现实的一切,你也不会放弃对反螺旋的对抗,也不会放弃拯救妮娅的,不是吗?”
西蒙则挠了挠脸:“那个,其他的都对得上,但妮娅现在还好好沉睡着,反螺旋族收回了自己的力量,但有一道光在我绝望的时候闪过,她的身体仍然留着,只要我击败了反螺旋,妮娅的意识便能够归来。”
李昂瞠目结舌,旋即又笑了起来。这样更好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位开辟者最后走向形单影只的结局,不管那道光从何而来,他总为这个故事留下了一个更加美好的可能。
“做你该做的事吧,西蒙。不必担心我,在反螺旋轴设下的多元宇宙迷宫之外,还有更多的世界,还有更多的未来。”
李昂的眼神中带着温和与鼓励,作为一位150岁的老人,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他的妻子、儿女都已经先他一步而去,他的孙子也英勇地战死在了对反螺旋的战争中。
即使身为穿越者,但李昂的一切都在这个世界。他为其付出了所有,也深深厌恶着那个笼罩在所有螺旋族之上的阴影。
“如果你见到了那道光的真容,这是遥祝我一杯酒吧。让我知道是谁让故事的结局变得美好。”
西蒙郑重点头,整个宇宙正在随着他的颔首而回缩。正在与某个不可名状的大型机甲对抗的西蒙突然回过头来,他看到了红莲国,看到了高塔之中的李昂与另一位自己。
说是福至灵心也好,说是恍若隔世也罢,这个世界的西蒙明悟了一切。在注意到其他世界没有李昂之后,他焦急地试图以螺旋力稳固李昂的存在。
李昂拒绝了。即使没有螺旋力,但通过红莲果对螺旋力本身的研究,李昂也确定自身的意识足以干扰螺旋力的运行。
这位老人温和地拒绝了一切。即使没有任何超凡力量,即使只有一颗在无穷事务中磨砺出了头脑。但这位红莲国的第一与第四执政仍然有否认螺旋力的意志。
这个世界的西蒙沉默,他与最初的西蒙一道注视着整个世界的消散。那与单体宇宙等同的机甲缓缓落地,两位西蒙的身形正在螺旋力的交相辉映下逐渐合一。
“还真是强,在我的所有可能中,你也是最强的几个之一。”
“这家伙之上,还有更强的反螺旋族。”
“对,你现在面对的只是反螺旋族在多元宇宙迷宫中设下的某种限制。其本身与宇宙规模相等,那反螺旋族的本体是15维度以上的怪物。”
“没办法了吗?”
“如果他愿意接受你的螺旋力,那在新的世界中他也会存在,但他以自己的意志拒绝了。”
“真是狡猾的大哥,要这样将一切压在幼弟的头上吗?”
西蒙不语,在最后的话语后,两位西蒙的身形缓缓合一。李昂抬起手,如幼时按着幼弟的头一般温和地嘱咐道。
“赢下来!西蒙。”
世界消逝,奔流的螺旋力形成了天元突破·红莲螺颜甲胄上的某块钢铁,集合自身所有可能的西蒙对压在所有人头上的反螺旋发动了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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