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看我一脸疑惑，悄悄在我耳边提醒“娘娘，香草也在名单上。”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说道“莞妃你？”
莞妃虚弱的一笑，冲我伸出手，我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回握住，莞妃说：“娘娘安心，贵妃娘娘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贵妃娘娘，禧贵人就拜托您了。”
我嘴角一抽“莞妃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好人，要照顾你自己照顾，我可没功夫搭理她。”
“贵妃娘娘，您的福气在后头呢。槿汐，产房血腥，请贵妃娘娘去外殿吧。”
莞妃给了我最后一个笑容，便扭过脸去不再看我，槿汐过来请我出去。我后来时常想起甄嬛的笑容，灿烂鲜活，生动地迷人眼。
已经人定了，莞妃还没有动静，皇后便提议让皇上回养心殿歇息，皇上无视皇后连个白眼都吝啬给她。
我看着皇上脸色有些疲惫，便附议道：“皇上，看情形莞妃今晚是不会发动了，明日还有早朝，我让人把偏殿收拾出来，要不皇上先去歇息吧。臣妾在这里守着呢，一有消息就派人知会皇上。”
“不必麻烦了，朕还是回养心殿吧，你我之间就不说客套话了，你也要保重身体，别累着。”
皇上走后，皇后也起身了，走到我身边说了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年氏，从前本宫真是小看你了，今后走着瞧，这些账来日方长咱们慢慢算。”
“娘娘慢走。”不知怎得，皇后咬牙切齿的样子，反倒让我觉得舒爽，心情忒好。
六月初一，早膳过后敬妃也来了，替惠妃、舒嫔她们打探消息。接生嬷嬷来报，莞妃要生了。我立刻着人去请皇上、皇后。
半个时辰后，伴随着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承乾宫掌事宫女崔槿汐来报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我们娘娘生了个小公主。”
皇上笑成了一朵花“莞妃现下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娘娘累急了，现下正在休息呢。”
“莞妃平安产下公主，你们照料有功，承乾宫上下各赏三个月月银。”
“奴婢谢主隆恩。”
接生嬷嬷把擦洗干净的公主，抱出来给众人看。内殿突然传来“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然后听见流朱凄厉的哭喊“快来人啊，娘娘吐血了。太医，太医。”
“世兰，快去看看嬛嬛怎么回事。”我和敬妃急忙进入内殿，碎碗片和溅出来的粥，挡住了去路。莞妃躺在床上嘴角鲜血直流，有出气没进气般，看上去十分虚弱。
碗底残存一点没撒掉的粥，温实初将银针没入，须臾之间银针变黑了“不好，是鹤顶红。”鹤顶红，那可是剧毒啊，且没有解药。
敬妃受惊，用帕子掩住口鼻“是谁如此大胆，给莞妃下毒。”
“毒下在粥里，粥是佩儿在小厨房熬的，香草端进来的，奴婢亲手喂给娘娘的。”流朱眼睛瞬间瞪大，流着眼泪，不可置信般地看着自己哆嗦的双手。
“快，控制住佩儿和香草。”苏培盛去提佩儿的时候，小厨房的炉灶上还温着粥，佩儿被提到御前还是一脸疑惑，倒是香草战战兢兢地模样，一看就惹人怀疑。
“说，是谁给莞妃下的鹤顶红？”
“鹤顶红？不，不是，那不是鹤顶红。皇上饶命，不是奴婢。”
不打自招，开眼了，第一次见如此蠢笨的奴才，苏培盛手上用力，咔一下把香草的手指掰折了，香草疼的吱哇乱叫：“皇上饶命，是剪秋姑姑给了奴婢一包药粉，让奴婢下到娘娘的吃食里，奴婢不知道这是毒药，剪秋姑姑说这是避子药。奴婢绝没胆子毒杀莞妃娘娘啊。”
温实初惊慌失措地跪倒在皇帝脚下：“皇上，微臣无能，莞妃娘娘产后虚弱，无法催吐，此时毒素已经散入经脉了。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娘娘了。”
“嬛嬛。”皇上想去见甄嬛最后一面，被皇后一把抱住腿“皇上产房不吉利啊，皇上您不为着龙体，也要为江山着想啊。”
皇上狠踹了皇后一脚，皇后死死抱着皇上的腿不松手，皇上挣脱不开，脱力摔回椅子上，哀伤地说道：“嬛嬛，说好的白头到老，你怎能如此狠心，舍下朕一人。纯元离开朕了，你也要离开朕吗。嬛嬛。”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啊。”敬妃心软，眼泪哗哗地流。
我看着敬妃突然想起了惠妃，惠妃上一世便是受惊难产血崩而亡，她与莞妃如此要好，若知道莞妃中毒，定受不住打击。
我心慌的厉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糟了，敬妃，快，快回去关上宫门封锁消息，惠妃眼下八个月正是要紧的时候，惠妃与莞妃要好，此事若是让惠妃知道，怕是会动了胎气啊。周宁海，你马上赶回去封锁消息，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惊了禧贵人的胎，本宫诛她九族。”
敬妃和周宁海匆匆离去，我悬着的心松了一半，但愿一切来的及。
香草还跪在地上抽泣，我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我明明告诉过莞妃，她是景仁宫的眼线，莞妃为何还要留着她。
“方才情急，臣妾失态了，请皇上恕罪。”
皇上沉浸在悲伤里，难受地说不出话来，颓然地摆了摆手。
“皇后娘娘，剪秋呢？剪秋不是日日跟在你身边呢，为何今日不在。”
皇后脸色忐忑：“皇上，剪秋伤风了，这会子在景仁宫里养病。皇上，这奴婢定是诬陷，剪秋一直跟着臣妾身边，哪里来的鹤顶红啊。”皇后愤恨地指着香草：“贱婢，快说，是谁要你诬陷剪秋。”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诬陷，真的是剪秋姑姑给奴婢的药包。”
皇上却没心情听她们扯皮：“苏培盛，你亲自去景仁宫把剪秋提来。”
“小姐。”流朱声音惨厉。崔槿汐红着眼睛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莞妃娘娘殁了，娘娘最后的遗愿，希望能由端妃娘娘抚养公主。求皇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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