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且看！”
又等了半小时左右，张龙指向远处骑行寻找炮弹而归的十几人。
45°仰角发射，六斤的炮弹射程超过2000米。
苏尘认为足够震慑当前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射程无需追求后世那般六公里、八公里的射程。
炮弹并非依靠炸药爆炸本身冲击力杀敌。
爆炸引起的碎石飞溅以及炸裂的弹片，才是致命攻击手段。
最为重要的是炮弹爆炸，对敌方士兵产生的心理震慑。
迫击炮发射炮弹呈抛物线轨迹，45°以上仰角太大只会增加炮弹向上的推力，45°以下仰角过小便失去了抛物线优势。
试射场地距离炼铁厂十几里地，好不容易找到这处空旷荒地。一千三百米范围没有任何树木水坑，之外便是低矮灌木荒山，极少有人迹活动。
寻找炮弹的人疾驰而归，留下三人用绳索测量炮弹落地的距离。
绳子两百米长，每五十米打一结。
“启禀殿下、侯爷！鱼膘弹落地入土过半，头部些许擦痕！”这十六人是去年李世民派来，专门保护李泰的侍卫。
鱼膘弹是李泰取的名字，外形确实有点像鱼鳔。
除了尾管和尾翼，炮弹中间粗两端收缩。
尾管周围开了十几个小孔，管内装填硝石和木炭。炮弹滑入炮膛与底部撞针撞击，使雷汞起火引燃硝石和木炭。
明火通过小孔引燃尾管外部的推送火药，爆炸瞬间产生的高温高压气体将炮弹推出。
从而完成迫击炮发射。
“无妨！”李泰接过炮弹，拧动尾管使之与炮弹分离。
炮弹由三个部件组成，尾管、炮弹主体和弹头部分，弹头也有撞针，触发原理和尾管撞针引爆推送火药大体一致。
三个部件都可以拆卸组装。
雷汞的主要作用便是，通过摩擦或碰撞产生明火从而起爆火药。
李泰将尾管内部管芯用铁丝勾出，重新装填雷汞。
雷汞用量极少，一次起爆过程只需要一两左右，硝石用量却很大。
80%的硝石和20%木炭混合制成细小颗粒，作为明火介质燃料引爆尾管外置药包。
此配方是苏尘与孙思邈试验得来，起火速度快火焰冲击力大，火焰通过尾管孔能够一秒之内引爆发射药包。
不多时，负责测量最远一次射程的三名侍卫返回。
“启禀魏王殿下、侯爷，方才鱼膘弹落在两千六百五十米之外！”
空旷地带一千三百米已做好标记，无需再次测量，此前炮弹射出两千米时也打桩做了记号。
苏尘点点头，难怪找了这么久才将炮弹找回，射程超过了2.5公里。
“报个数！”
李泰装填好尾管触发所需物料，双手捧着炮弹看向苏尘提溜一声。
苏尘说过：炮弹在任何时候都要双手拿，哪怕火药仓现在装的是炉渣！
“三百五十米，射吧！”苏尘随口说道。
李泰点点头，将炮弹递给张龙，蹲下身子转动炮架螺杆支撑铁件，通过螺杆的伸缩控制炮身的俯仰角度。
调整好螺杆之后，李泰用量角器测得炮管与地面形成的夹角约为70°。
此前以80°仰角发射，射程一百五十米，李泰据此估测70°正好。
“投弹！”
张龙双手持弹小心放进炮管，而后立即蹲下与李泰一人扶住一根炮架斜撑。
推送火药爆炸瞬间反震之力很大，有时会将迫击炮震的移位。
黑火药反应不够灵敏，炮弹滑落后三秒左右才会引爆尾管药包。
‘嘭’的一声，地面震起些许尘土，与此同时一股黑烟夹杂火花，将炮弹推送出去向上空飞升。
爆炸声响起过后李泰、张龙迅速向两旁撤退，浓烟熏眼睛。
几名侍卫目光紧盯炮弹飞行轨迹，迅速追赶而去。
另外两人拿着测量绳，从迫击炮位置开始放线测量。
飞出去的炮弹不知离地几丈高，没一会儿便呈坠落之势，依稀可见一个小黑点，粗略估计射程不足一里地。
“如何？”李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到苏尘跟前，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我咋知道，又没有望远镜！”苏尘看了下手表，拿出一把卷尺递给张龙。
“你们俩去三百米的地方，画一个半径三米的圆圈，圆心插上标杆！”
“属下得令！”张龙接过卷尺抱拳一礼，和赵虎飞快窜出。
两人交头接耳几句，没跑出去几步又返回，一脸傻笑挠了挠头，“请问侯爷……何为半径三米？”
“我艹，叫你好好读书，你偏要放牛！”苏尘没好气的夺过张龙手中卷尺，拉出五十厘米的长度。
“卷尺就是圆心，这么转一圈不就是一个半径五十厘米的圆了？”
苏尘蹲在地上比划了一下，将卷尺丢回张龙手上。
“多谢侯爷指教，属下明白了，这就去！”
望着张龙、赵虎远去的背影，苏尘无奈摇了摇头。
张龙他们四人都识字，但却没有上过学，估计某些数学应用方面的技巧，远不如小兕子。
如果苏尘刚才说‘画一个六米的圆’，张龙赵虎肯定知道如何画。
“胖子，现在十点多了，你再试试准度，看能不能把炮弹打在圆圈内！”
“打完回去吃饭，下午再来试！”
李泰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之前单纯测试射程，准度从未考虑过。
“好，准度以何为参照？”
李泰虚心求教。
“呵呵，这个问题，你问对人了！”
苏尘拍了拍李泰肩膀，伸手右手握拳，翘起大拇指，眯着一只眼瞄向远处取回炮弹的人。
李泰侧耳倾听。
“这玩意在我老家没人敢玩！谁敢捣鼓这玩意，如同你在衣柜私藏龙袍一样！”
“被人举报要砍头的！”
“所以呢，你只能自己摸索，顺便整理出瞄准的规范流程和心得！”
李泰点点头，很是理解苏尘话中含意。
大唐律法不禁刀枪剑戟，只是限制数量。
但私藏胄甲重驽乃重罪，当真会被砍头，轻则举家流三千里。
不多时，侍卫将炮弹取回，炮弹外表有些许新土。
“启禀魏王殿下，测得此发鱼膘弹落点距此约三百八十米！”
射远了，三百五十米误差三十多米。
直径六米的圆圈为打击目标，肯定瞄不准。
李泰默默点头，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仰射角度增加几度，应该能最大限度减少误差。
随后，李泰再次拆卸组装炮弹，准备测试炮弹发射准度。
大概半盏时间，李泰将发射角度调整为76度，目标三百米处的六米圆圈。
看见地上圆圈，却能看到圆心标杆上布条。
“帮把手！”李泰向苏尘招了招手，准备移动迫击炮。
张龙不会办事，圆圈没有对准炮口，需要调整炮口方向。
而后，李泰蹲在迫击炮后面眯着眼瞄了瞄，默默点头。
感觉上是对准了！
待张龙赵虎两人返回，李泰投弹发射。
几息之间‘嘭’的一声爆炸，黑烟起炮弹飞出。
侍卫再次追踪炮弹而去……
李泰拍了拍身上尘土，跟着侍卫跑向炮弹落地之处。
他们始终不明白，苏尘和李泰研究此物有何用处！
鱼膘弹射程很远，落地冲击力确实很大，砸到人必死无疑。
但一次只能砸死一人，总不至于数万战士人手一架迫击炮，万弹齐发砸向敌军阵营。
他们认为此物在战场发挥作用甚微，远不如挽弓射箭来的干脆利落。
五分钟不到，侍卫取回炮弹。
李泰一脸得意之色来到苏尘身旁。
“胖子，你笑个啥，我感觉你没打中目标吧！”
三百米之外，苏尘勉强能看到炮弹落地的位置，距离标杆至少二十米。
“本王意不在此！”李泰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此次射击里程误差不足五米！”
李泰关注的是射程控制。
“哦~！”苏尘点点头，问道：“那你说说，距离射击目标误差多少？”
李泰比划了三根手指。
“三米？”苏尘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李泰自豪的答道：“三十米！”
“切~回家吃饭！”苏尘甩手走向不远处，纵身上马不再多看李泰一眼。
回去做把弹弓也比李泰射的准！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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