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要带走。”宋淸音看着奚寒舟身上那几乎将衣服都染成红色的血迹，声音更冷了几分。
先前那个调教师还真是下了狠手，这是想让人将死里折磨啊。
如果不是他已经废了，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阁下，这不合规矩。便是您要接手，也只能在监狱里审问..........”跟随而来的副官看着黑着一张脸的典狱长，又看了看宋淸音，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规矩？”
宋清音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把淬毒的钩子，狠狠扎进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里。
“你们倒是很懂规矩。”
她往前走了一步，火红色的风衣衣摆在地板上拖曳出无声的弧度。
“我不过是几天没来，你们的规矩就是把一个S级目标折磨到生命体征濒危？”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走廊里。
“还是说，你们的规矩，就是让一个废物调教师，用最愚蠢的方式，毁掉联盟最重要的情报来源？”
她每说一句，副官的脸色就白一分，额头的冷汗已经汇成水流，顺着脸颊滑落。
他不敢去看卡尔的表情，只觉得一道能杀人的视线钉在自己后背上。
心里早已将那个贪功冒进的A级调教师骂了千百遍。如果不是那个蠢货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搞定Siren阁下都暂时搁置的目标，他又怎么会被推出来触这位大佬的霉头！
宋清音似乎失去了与他对话的兴趣，视线重新投向囚室深处那道奄奄一息的身影。
“我若是继续将人放在你们这儿……”
她顿了顿，仿佛在认真思考一个可能性。“明天见到的是不是就是他的尸体了？”
“阁下说笑了……”
副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背的制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他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宋清音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其实将人放这儿，也没什么问题。”
她话锋一转，让卡尔和副官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但，”她拖长了语调，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你们得保证，在他断气之前，能把他脑子里那些关于第七星区叛军的完整部署图、所有秘密通讯频道、还有他们那位神秘首领‘幽灵’的全部情报，一字不差地给我挖出来。”
卡尔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些正是军方和情报部耗费无数人力物力都想得到的核心机密。
“如果你们能做到，”宋清音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这个功劳，我Siren可以让给你们监狱。”
她停顿下来，环视着这几个脸色煞白的军官。
“做不到呢？”
“那也没关系。”
她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等军事委员会和最高情报部联合问责，追究G3701死亡、情报链彻底断裂的责任时，我不确定你们口中的‘规矩’，够不够给你们陪葬。”
“轰——”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卡尔的脑子里炸开。
联合问责！
他只是一个监狱的典狱长，如何承受得起这两个联盟最高权力机构的怒火！到时候，他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卡尔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之前那点属于军人的强硬和不甘，瞬间被彻骨的恐惧冲刷得一干二净。
“您说的是！是我们浅薄了！”
卡尔猛地将身前已经快要吓瘫的副官往后一扒拉，自己凑上前去，脸上堆起了谄媚而僵硬的笑容。
“是我们鼠目寸光，险些耽误了联盟的大事！还请阁下不要与我们这些粗人计较！”
他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微微弯下了腰。
“一切都仰仗阁下费心了。”
他此刻才真正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她的权力，她的手段，都远超自己的想象。
只是，职责所在，最后的程序还是要确认。
“只是……”卡尔的笑容愈发卑微，他斟酌着用词，试图为自己找最后一点免责的可能，“毕竟是要犯，身份太过特殊，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
宋清音自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无非是怕犯人跑了，或者死了，这口巨大的黑锅还得他来背。
她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我既然将人带走了，出了事自然有我负责。
奚寒走就这样听着宋淸音三言两语要走了他的归属前。被人从审讯架上放下来，被人架着靠近她身边时，他还能闻到那股让熟悉的味道。
那股熟悉的冷香，像淬了剧毒的钩子，酥酥麻麻，牵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眼皮沉重，拼尽全力才掀开一道缝隙，视线里的一切都带着重影。唯一清晰的，是走在不远处的那一抹火红。
她走得不快，高跟军靴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响声，每一下都像在丈量着他的心跳。
【宿主，你好飒！你看那个典狱长，脸都绿成猪肝了！】青玉的声音在宋清音脑子里兴奋地尖叫。
“吵。”宋清音在心里冷冷地回了一个字。
她不喜欢这里的味道，血腥味，消毒水味，还有绝望腐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她有些烦躁。
尤其，这些味道都来自于奚寒舟。
这让她很不悦。
走出那道厚重的合金闸门，外面的光线让奚寒舟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动作轻点。”宋清音的声音忽然响起，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架着奚寒舟的两个狱警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变得如同对待初生婴儿般小心翼翼。
奚寒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嗬。
看，她还是老样子。
通往停机坪的路，奚寒舟觉得自己走了很久。他的意识在清醒和昏沉之间反复横跳，唯一不变的，是前方那道火红色的背影，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冷漠的火焰。
直到被送进一架奢华的私人悬浮车里，他才彻底失去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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