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强行动力,从来都是内院学子们的最大优点。
得了宋若的灵感,林茉才想起来自己手头还有四张小人符,能够制造四个自己的分身。
由她的四个影子傀儡与宋若一起吸引火力,其他人则藏在暗处伺机而动。这样既能最大限度的制造混乱,也让宋若安全逃脱的几率更大了几分。
“两位,眼下形势危急,等我们逃过此劫,我们必定再来酬谢。”沈墨拱手作揖,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顾及着礼数。
那两位被迫卷进来的学子起初害怕得腿软,听到沈墨真诚的道谢,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都是同窗,何必言谢,你们一定注意安全!”
“嗯。”沈墨肯定地点点头。
临走前,周星星抹除了阵法痕迹,这两位在校学子没有遭到通缉,自然也就无需这处阵法隐蔽自身了。
本该是七人的逃亡小队加上了一个小鱼,尽管他们并不想让学姐陷入险境,可小鱼作为唯一一个知道传送阵确切位置的人,不得不带领他们前进。
稀疏的丛林中,七道身影低伏着往前方摸索,直至与方正儒成功汇合。
“准备好了?”沈墨环视一圈,仔细查看伙伴们的神色,得到所有人肯定的回答后,他才终于下达最后指令。
“行动!”
——
秦烈的指尖搭在铜钟上轻轻敲击着,那是他在心底默默计算时间的方式。他当然也不是傻等,外围的铁甲军正在仔细搜山,逐步缩小包围圈。
细微的敲击声停下,秦烈拔出腰间染血的长刀,冷漠的声音如同地狱罗刹,“时间到了。”
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战战兢兢等了一刻钟,救兵没等到,反而等来了死亡宣告。
那学子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如筛糠,他涕泪横流,痛哭着向长老们、院长求救。
“院长先生、姜长老,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凄厉的哭嚎在广场上回荡,都是看着长大的学子,长老们心如刀绞,怎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命丧当场?
就在利刃高举的瞬间,丹修院长快步冲上前,一甩袖袍,蕴含着药草香味的灵气在空气中荡起涟漪,将刽子手手中的刀刃震开。
他的语气冷硬,目光遥遥望向涿光山山巅,“将军!还请您遵守诺言!”
身为一院之长,为了保全学子性命,他已经做了够多的让步。此人若是再这般得寸进尺,他便让帝都尝尝鱼死网破的滋味!
秦烈幽幽地笑了,“院长先生,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人该保护,什么人该舍弃。”
“杀人并非我所愿,要怪就得怪那几个油头小子,不惜害死同窗也要苟活于世。”
话音落下,一道光刃不知从何处飞旋而出,直指秦烈的项上人头!
这样粗浅的术法自然伤不到秦烈分毫,甚至连他周身流转的灵气屏障都无法破除。
可随之响起的一道清亮女声,好似穿云裂石,将天边密布的阴云拨散。
“秦烈!你个老东西骂谁呢!”
这道声音,学院学生和长老们实在熟悉又亲切。
林七七和周星星两人逃课逃学时,就是这道声音漫山地怒吼寻人。
可是现在听到,声音的主人怕是凶多吉少。
秦烈眉心一跳,他寻着声音望去,一袭惹眼的红裙映入眼帘。那身材纤细的少女昂首挺胸,面对一大群手持利刃、蠢蠢欲动的士兵,却没有丝毫惧意。
他认出了这位红衣少女的身份,法修宋若,是通缉令中的其中一人。
“来者何人!”一名士兵厉声喝道。
宋若冷哼一声,眸中寒光闪烁,她无视眼前士兵的问话,缓缓抬手,指尖掠过千军万马,顺着崎岖蜿蜒的山路沟壑直至最顶峰——
指向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秦烈。
“不管你究竟用了何种下作的手段,竟然掌控了帝都的权力中心,让你有机会发布通缉令围杀我们。”
“但我告诉你秦烈!”宋若紧紧握拳,掷地有声,“邪不压正,天理昭昭,无凭据的诬蔑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残忍的杀戮终有一日会被正义制止!”
宋若的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锐利锋芒,仿佛一切鬼魅邪祟都在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那是一种近乎刺目的自信与无畏。
所谓少年心气……
秦烈在心底默默咀嚼着这四个字。
他隔着淋漓的雨幕,看向那粒渺小的红色尘芥,嘴角一贯的嘲弄笑意渐渐无法维持。
脸上的肌肉有一瞬间的抽搐,他没有出言讥讽宋若的不自量力,也没有回应她的大放厥词,只是冷漠地吐出字句来。
“挖了她的眼睛。”
“是!”震山撼海的回音齐齐响起,巨大的吼声在山壁间回荡,人影随声而动。
红衣少女腕间的摇铃狂震,一株蓝色的异火凭空出现,在她的掌间跃动。
瞧见异火的颜色,隐在暗处的沈墨赶紧打手势示意大家后退,本就已经隔着一百米的安全距离,他又带着伙伴们往后退了几十米。
蓝色异火属性为寒,与宋若天然相斥,所以她一直未能完全克服,现在将其召唤出来,发挥出多大威力全凭天意,根本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甚至可能会遭到异火的反噬。
宋若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她必须这么做。
异火在一声声法诀的吟诵中升上天空,然后猛然向下坠落,接触地面的瞬间,火焰消散,化作蓝色的寒潮呈扇形向前方扩散着涌去。
寒潮所过之处,肉眼可见四周的灵植凝成冰霜,仿佛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骑兵们整齐划一地举起盾牌抵御,仍然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异火与雨水相互作用,渐渐形成薄薄的一层水雾,亮眼的红衣渐渐隐匿在薄雾中。
只听宋若吆喝一声,“趁现在!快跑!”紧接着,白色的雾气里,接连跳出好几道暗色的影子,突破防线往四面八方逃去。
“给我追!”秦烈大手一挥,调动大半兵力追击。
姜觅紧紧盯着那交战的方向,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雾气遮掩视线,他无法准确判断出那些身影分别是谁,只能祈祷万元能够逃过此劫。
他回头朝着跪地不起的院长吼道,“晏青阳,他们几个也是你的学生!你身上担着苍穹学院的荣耀,怎可对他卑躬屈膝!”
“闭嘴!”
眼见着那丹修院长隐隐有所动摇,秦烈立即出言呵斥,一掌轰出,正中姜觅面门,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耳边嗡鸣,五脏俱痛。
一口鲜血从喉头上涌,姜觅死咬着牙,硬生生吞了下去。
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这才应该是苍穹学院本该有的风骨……谁甘心做那委曲求全、卑躬屈膝的俘虏呢?
目睹这一幕的小鱼心揪起,她的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新的念头。
本该下达行动命令的沈墨仍然一步未动。
不得不说,上千人围剿七人优势实在太大。
即便计划进展顺利,宋若这个诱饵敲锣打鼓、出言嘲讽,也仅仅帮他们勾走了一半的兵力。
“沈墨,我们该动手了!”万元催促道,他心系队长和姜长老的安危,毕竟他们在这里拖得越久,他们就越危险。
“还不够……”沈墨咬着牙关。
“还不够什么?”
“还不够混乱……”林茉接着补充,她的目光紧盯着山巅的身影。
秦烈虽然因宋若的话语而动怒,可他仍然站在那里不动如山,糟糕的是,只要他还没有离开山巅,他们就绝无逃离的可能!
方正儒轻按腰间的佩剑,言简意赅,“我去。”他的意思明确,甚至不给同伴们否决的机会,由他作饵,以命相搏,吸引秦烈的注意力。
方正儒将灵气聚于足尖,步光剑微微铮鸣,蓄势待发。
有一就有二,如果每迈出一步就要牺牲一人性命,那逃出去和没能逃出去有什么区别?
“等等!”小鱼立刻出言制止,她澄澈的眼睛里仿佛盛着一汪清水,那个小小的念头此时已酝酿成了一个大计划。
“你们太小看学院了。”
“当年,魔军入境被堪堪拦在了学院之外,成百上千名学子前仆后继斩杀魔军。站在这里的修士没有懦夫和弱者,想要混乱,我们就能够制造出无与伦比的混乱!”
她猛地从腰间抽出一物,将一枚骨哨凑到唇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吹响!
穿透力极强的哨音瞬间响彻山壁间,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秦烈刚刚锁定骨哨位置之时,广场上的长老们气势陡然暴涨。
骨哨的声响任何人都能听到的,不只是秦烈,同样还有忍耐力到达临界点的长老们和学子们。
所以,暴露位置的同时,也是一次机会!
小鱼赢下了这场赌局,这道没有任何预兆的哨音似乎就是学院反攻的号角。
剑修和体修长老们率先行动,完全不需要经过任何商议,长年累月相处下来的默契,化作凌厉的剑气和狂暴的掌风呼啸着冲向敌人。
法修长老们紧随其后,他们凌空而起,各式各样的术法如同决堤的洪流,精准而凶猛地砸向铁甲军。
学院长老们此前一直在示弱,负责看管的士兵们难免有些松懈,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集体反攻,完全反应不过来。
那些本就心高气傲的天才学生们早已忍无可忍,现在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战斗,打得比长老们还凶!
不同剑穗的本命飞剑四处穿梭,阵修的法阵依次绘制点亮,惨叫声、兵刃交击声、能量爆炸声混作一团,场面瞬间变得极度混乱。
秦烈站在山巅,脸色阴沉得像块黑炭,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一片狼藉之中搜寻目标的身影。
姜觅朝地面啐出一口血沫,三俩下封住穴位,朝头顶上方暴喝道:“混账东西!”
“姜觅,我来助你!”另一道声音响起。
以姜觅为首的数名长老如鹰隼般腾空而起,带着滔天的怒意和磅礴的气势,目标直指山巅。
秦烈的冷硬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并非惊惧,而是被这瞬间失控的局势激起了更深的怒火。
“找死!”
山巅碎石滚落,古钟旁的男人再无暇顾及导火索哨声究竟在何处,他如同一道闪电飞跃而起,正面迎战四位大乘境长老。
而丛林中,沈墨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骨哨,“这是……”他怎么不知道学院有骨哨为信这等事?
眼看着长老们奋起反抗,入侵者们被打得节节败退,小鱼眼睛亮晶晶的,“我平时采购回来,吹哨为号,长老们便来领取他们要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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