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愣了愣，过往的一帧帧一幕幕浮现脑海。
他声音哽咽又颤抖，“是啊，我改变了未来，我后悔了。但我不理解，我为了他们好，我牺牲了自己，努力去修炼，没谁懂我。”
叶仙打了一个响指，空间转换，两人出现在一处世外桃源。
“改变未来，自然要付出代价。”叶仙悠闲地坐在桃树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了一口，继续道，“若你们的关系是建立在一次次生与死的事件中，你避免了那些事件发生，你们的关系就会破裂。”
秦时呼吸一滞，心不在焉反驳，“我在第一次接触她们的时候，告诉了她们未来的遭遇，我帮助她们避免坏事，不应该对我更好吗？”
“哈哈哈……”叶仙大笑，“秦时啊秦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入戏了。”
“我给你举个例子，若某一天我告诉你，顾知涵会背刺你一刀，我帮你规避了这件事，你对我有感激吗？”
“不可能！”秦时攥紧拳头反驳，“我姐不会背刺我，绝对不会！”
叶仙喝完一杯酒，轻描淡写一声，“所以……你懂了吗？”
“这表情，还不懂？”
“你告诉顾知涵，未来某天，顾一鸣会约她去酒店，想侵犯她，又告诉顾知涵，未来某天，姜月霞会背刺她，导致她坐牢。”
“这些事情发生了吗？没有发生，顾知涵或许会想，你是不是在骗她？虽然顾一鸣是养子，但在顾家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会侵犯她？姜月霞是母亲，怎么会害她？”
“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停留在血缘上，没有太多共患难的感情……让我想想，顾知涵真正对你倾心，是在她离开警局后，第一时间见到了你，她提议要去看日出，你义无反顾带她去，那一晚，她才爱上了你，姐姐对弟弟的爱。”
“这一世，这些没有发生……你唯一给她的帮助，是创立了顾之倾城，让她有钱，所以……她对于的回报，仅限于金钱，没有感情。”
叶仙倒了第二杯酒，细品起来。
“还有顾巧巧、苏倾柔、江玉……你独自背负一切，背负本该属于她们的命运、劫难……她们不相信那是属于自己的劫难。”
“现在能理解了吗？”
秦时蹲坐在地，“不对，你这话不对，我告诉过她们的，我把一切都告诉过她们。”
“所以呢？”叶仙一语点破，“你这种行为，就仿佛看一场自己未来的电影，看的时候心情复杂，看完之后，你会完全相信吗？”
“你告诉她们，未来会怎么怎么样，她们全当故事来听，看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秦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一次次事件中，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那些不离不弃的家人，那些一起面对困难的追随者。”
“上一世，你和苏倾柔为什么二十年后，依旧恩爱如初？”
“因为你们一起经历了太多，这一世，她太顺利，你们之间没了故事，全靠你对她讲述上一世的美好。”
“但这一世的苏倾柔愿意听吗？听一些从未发生过的故事……”
叶仙说了一大堆，嘴角的笑容若有若无。
秦时呆住了，一呆就是三年，最后苦笑一声，“我错了！”
“没有错与对，你只是做了不一样的选择，结果不一样而已。”叶仙站起身，“还有……你真的认为自己重活了一世？”
“万一这只是一场梦呢？”
秦时猛抬头，嘴里念叨，“一场梦！一场梦？”
叶仙虚空一点，两界通道出现，“这一世的苏倾柔快死了，你不去见她最后一面？”
“快死！怎么可能，有萌萌和妈妈在，给她续命三千年没问题！”
秦时大声嚷嚷，情绪一度失控，各种杂念在心头缭绕。
“三千年……你还真敢想。”叶仙摇摇头，“秦萌萌是规则神王，不是一尊大帝，地球没有让凡人续命三千年的仙药，活了一千多岁，已经是苏倾柔的极限。”
秦时听不进去了，一头冲入两界通道。
叶仙的手段确实神乎其神，秦时当年从地球到主宇宙，花费三百年的时间，这次回宇宙，却在一瞬间。
他抵达问荒山庄，不远处有一排树，开满蓝色的花朵。
树下，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坐在轮椅上，盖着一层毛毯，风吹起白发，老妇早已热泪盈眶。
“秦，秦时！”老妇身体颤抖，想要站起，双腿一阵疼痛。
秦时心如刀绞，一步步走过去，蹲在老妇身边，“小柔。”
苏倾柔嚎啕大哭，“我等了你一千年！”
她趴在秦时怀里，哽咽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晚我不该和你吵架，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想通过努力站在你身边。”
“我想分担你的压力，可我不知道怎么办，工作和赚钱，似乎是我唯一实现自己价值，又能帮到你的方式。”
“我错了，老公，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秦时紧紧抱住女孩，在他眼里，无论多少岁，苏倾柔都是女孩！
他的天使女孩。
……
一年后，苏倾柔死了，寿命走到尽头。
秦时站在墓碑前，宛如一尊雕像。
“遗憾吗？”叶仙凭空出现，与他一起盯着苏倾柔的墓碑。
秦时点点头，又摇摇头，“遗憾，她等了我一千年，却只有一年的时间对我倾诉，但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叶仙来了一丝兴趣，“你知道这是一场梦？”
“嗯，我找到了答案，这就是一场梦。”秦时深吸一口气。
天空下起了雪，朵朵雪花落在墓碑上。
“既然知道这是一场梦，你遗憾什么？都是虚假的而已……”
秦时收回视线，缓缓抬头，任由雪花落入眼睛里，冰冰凉凉。
他笑了，笑的温柔，笑的幸福。
“梦是假的，小柔对我的爱是真的！”
“梦中的我，让她等了一千年，现实中，我会弥补这一千年。”
秦时褐眸一闪寒光，“老叶，是不是有谁算计我？”
叶仙嘴角荡漾一抹神秘，“祂在试探我，而你成为了受害者。”
“回去吧，梦该醒了。”
风雪袭来，秦时睁不开眼睛，意识一点点消散。
叶仙看着一座座墓碑。
有苏倾柔的、有顾知涵的、有顾巧巧的、有秦雪的……
“梦是假的，爱是真的……这家伙，最后还要维护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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