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了许久，还是伙计率先出声打破了这种僵局。
伙计干笑着说“几位要吃点什么？”
“鱼，猪肉白菜，炒虾，米饭，再煮一份小孩子吃的粥。”顾青云点完又问“那人是你们店的伙计？”
伙计立马又干笑了起来“我们跟他可不能比…”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干笑了两声，丢下句“客官稍等”就跑了。
他们也只是吃顿饭，遇到了就遇到了，没什么大不了。几人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菜上来多了一份烧鸡。
顾青云以为上错了，刚要提醒，伙计就说“这份是刚才那位……我们林……送给你们的，说你们是他同乡。”
说完就走了，也不等他们再问。
顾青云再次往林卓看了一眼，发现他一直往门口张望，似乎察觉到顾青云的目光，回头冲他得意的笑了笑。
然后快步出了门。
方慧纳闷“他送我们烧鸡干什么？”
“银子多烧的慌呗。”杨柳率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个腿给了顾想和顾念，鸡翅给了方慧和顾青云。
顾青云不要，随便撕了一块吃。
鸡翅杨柳就先放到了盘子里，方慧也不着急吃，一点点的给顾毅成挑鱼刺。
把挑好的鱼肉碾碎进白粥里，再给顾毅成喂。
孩子小，吃食上他们也小心，弄饭的功夫顾青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杨柳笑道“你慢慢吃，又不着急。”
顾青云嘴上应着，动作一点都没慢。
等顾毅成的饭好，他也立马放下筷子，接过碗勺喂了起来。
杨柳笑了笑，安心吃起了自己的饭。
顾毅成等饭的时候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饭到嘴边还是知道张嘴。
小孩子肚子小，喂起来也快。
他困了也不闹，咂巴了下嘴就闭着眼睛睡了。
方慧有些不放心的在他额头摸了摸，确认只是困了之后才笑了。
吃过饭结账，杨柳连同烧鸡的钱也要给，掌柜的一直推拒，到后面顾青云冷了脸后才一脸为难的收了。
伙计送他们出门，快到门口时问了句“你们和林卓是亲戚啊？”
杨柳觉得他这话问的挺奇怪的，还有之前说起林卓的时候，话语间总带着点不怀好意。
她笑着回“不是，我们关系不好。”
又问“他是你们东家的上门女婿？”她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伙计长的还行。
只是脸长的还行，身形和言行举止间总下意识带着几分讨好。
这是生活于底层大多数人的习惯。
伙计一听他们关系不好，当即撇了撇嘴，阴阳怪气了起来“可不是，谁让人家长了一张好脸呢……”
杨柳笑着点点头，跟伙计道了别。
方慧倒没觉得当上门女婿，尤其是有钱人的上门女婿有什么不好，只是惊讶林卓的好命“这么大个酒楼，他真要成人家女婿了？”
“羡慕啊？”顾青云打趣。
方慧忍不住叹气“这林卓运气也太好了一些，就这么个人……”大概是无法接受，最后还是只能感叹一句命真好。
这会儿天色晚了，几人打算回客栈。
路过之前唱曲的父女时发现竟然还在，两人冻的嘴唇都有些发青，依旧坚持着卖艺。
方慧向来心软“这大冷天的也太受罪了。”
杨柳问她还听不听。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冷的厉害，方慧自然没心思。
几人回到客栈，方慧不放心的在杨柳和顾青云的房间等了片刻，确定顾毅成没有生病才带着顾想和顾念离开。
客栈夜深了也安静了，顾青云在身侧，杨柳也不担心，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家可以睡懒觉，在客栈不行，门外的走动声和客人说话的声吵闹的很。
杨柳半眯着眼，脑袋昏沉沉的，还有点犯恶心，总之很不舒服。
顾青云也醒着不愿意动，杨柳小声的说“我可能生病了。”
顾青云侧身用手背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病。”又说“可能是炭火熏着了。”
因为客栈是木头搭的，没有土房子保暖，不生火就会很冷，夜里杨柳总往他怀里钻，中间又夹着个顾毅成，顾青云怕把孩子压着就又让伙计把盆点着了，本来窗户开了一点点，谁想风给关上了。
火早就灭了，屋子里也挺冷的，顾青云觉得出去透透气的好，于是催促杨柳起来。
杨柳还在磨蹭，手摸到顾毅成一下子清醒了。
她都不舒服，顾毅成岂不是更难受，见顾毅成闭着眼睛，刚要抱起来顾毅成就睁开了眼，看看杨柳，看看顾青云，然后笑了，自己翻了个身开始玩了起来。
杨柳诧异“他没事？”
顾青云：“夜里我带他下去吃了东西，玩了一会，上来的时候才发现窗户又关上了。”
杨柳挣扎着下了床，把脑袋伸到窗户外面透了会气，感觉清醒了才喊小二把水拿上来洗漱。
方慧几人也醒了，他们三个睡的不错，三个汤婆子，挤在一起还挺暖和。
早上吃了白粥和包子，杨柳询问这县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小二倒是推了不少，茶楼，有说书的，戏楼，自然是唱戏的，还有街上玩套圈的以及河上滑冰…
尤其滑冰，在县里里冬天可是很受欢迎的。
杨柳没见过县里的滑冰场面，不过也没什么兴趣，问顾想和顾念想去哪，两个娃摇摇头“听娘的。”
杨柳又看向方慧。
方慧不好意思道“要不去听戏吧？”她这辈子也没听过几回。
杨柳觉得可以，又问顾青云。
顾青云无所谓去哪“我听你们的。”
最好几人决定去戏楼听戏。
只是这戏楼的戏开场晚，现在过去太早了，几人就又在街上玩了一会小二说的套圈。
木头做成的小圈，地上摆着香囊，荷包，耳环以及鞋子等不值钱的东西。
一个铜板一个圈，投圈的位置和物品离的有些远，看起来很难中。
顾想和顾念跃跃欲试，杨柳一下子买了五十个，每人十个丢着玩。
方慧每次小心翼翼的丢出去，结果不是力气小了就是大了，一个都没中，顾想和顾念力气小，没办法管准头，开始还盯着扔，后面发现压根就扔不过去，干脆就使劲的往前抛，也不管能不能中了。
顾念运气不好，一个没中，顾想中了一只小猫。
猫很小，看着刚断奶，被放在笼子里已经半死不活了，顾念一开始就想要这个，没中，结果顾想误打误撞的中了。
顾想激动的很，抱着快死了的小猫轻轻抚摸。
杨柳提溜起来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让顾想放在衣服里暖着，一会买点东西喂。
最后轮到杨柳和顾青云了。
杨柳盯上了水青色的绣鞋，刚想抛，顾青云直接把圈扔了出去。
几人顿时瞪大了眼，扭头看向一脸淡然的顾青云“你还有这手艺呢？”
摊主在这地方摆摊好些年了，人精似的，见顾青云准头好也不生气，笑着让他先扔，结束再取。
顾青云就开始一顿扔，荷包，耳坠，手帕…
一连中了六个，可能是怕摊主不高兴，故意扔空了四个。
杨柳战绩比顾想好一点，一串小姑娘戴的红绳，一个吃饭的木碗。
摊主把东西递过来，笑着跟顾青云说“谢谢手下留情。”
顾青云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生意兴隆。”
摊主乐呵呵的，又多送了两根红绳，正好三个孩子每人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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