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几位王爷都很好。”顾昭回答得明显很敷衍。
玄始帝知道顾昭听得懂他这么问的意思，而顾昭这个回答的意思，玄始帝也听得懂。
此次玄始帝主要是释放一个信号，并不是一定要顾昭立刻做出选择。
所以玄始帝没有追问，放顾昭回自己的位置后，另外又夸奖了其他几名贵女。
顾昭对面，这个时候，魏王、晋王终于想到了什么，热切的目光顿时又变得有些奇异。
甚至原本与楚王无关，但楚王回过味来，目光也同样变得有些奇异。
因为他们意识到，玄始帝向众人释放的信号是，顾昭可以嫁给某一位皇子。
顾昭可是河间郡王夫妇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军中潜藏的影响力很大，以及顾昭本身的能力，加上玄始帝几乎没有底线的恩宠，如果顾昭真嫁给哪位皇子，岂不是能立刻让其实力暴涨，成为太子的概率大大增加？
这可真是事关重大！
诸皇子都陆续想到这一点，下面的文武勋贵也有不少人想到这一点，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这种气氛的变化，顾昭怎么能没有感受，她坐在那里，便感觉好像有几十上百双眼睛盯着她。
这算怎么个事？
顾昭满心都是无奈。
这场中秋宴，在宫里只进行了三个时辰，下午便放众人离宫回家，再与家人共度。
散宴之后，顾昭没有立刻回侯府，而是私下和玄始帝在崇政殿交谈。
“皇上，我还小。”顾昭开口便很直白，她过两个月才满十五岁，虽然在这个时代，十四岁嫁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她的思维里，她是接受不了的。
“很快就要满十五了，现在定下亲事，真正成亲的时候就接近十六岁了，不小了。”玄始帝的思维才是这个时代正常的思维，和顾昭果然不一样。
顾昭没有和玄始帝辩论这个，她继续说另一点：“皇上，您应该了解我，在这个世界我想做的事情不多，顾家那群所谓的‘亲人’我从不放在心上，皇上您对我好，所以我便也想帮到皇上，否则我更想平静享受的过一辈子。”
“如果真要嫁人，我也只想找一个普通人。”普通人她可以完全掌控，又或者完全将其当成一个摆设，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即可。
换句话说，无论是魏王、晋王、燕王，任何一位皇子都不是顾昭认为的良人。
玄始帝叹了口气：“昭姐儿，你想得太简单了，以你展现出来的能力，将来朕百年之后，哪个皇帝能放心得了你。”
除了顾昭自身的能力惊人，还因为顾昭是叶素瑛的女儿。
当年玄始帝能从一个藩王靖难成功，离不开叶素瑛帮忙出谋划策，而当初玄始帝靖难的时候，现在成年的几位皇子可都是记事了的，他们都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玄始帝太清楚一个皇帝的思维。
皇帝看人不在乎你是不是真有反心，在乎的是你是否有反的能力，或者帮人反的能力，没有一个皇帝会愿意去赌顾昭不是下一个叶素瑛，若是到时候也有一个藩王搞靖难呢？
“朕把昭姐儿当女儿看待，朕是希望为昭姐儿好的。”玄始帝所说的‘女儿’不是公主，因为公主只是公主，和女儿是完全不同的情感。
顾昭脸上露出笑容，极为大胆的问道：“皇上说没有哪个皇帝能放心得了我，难道我选谁，皇上将来就把皇位传给他吗？”
这种话整个大齐，只有顾昭敢当着玄始帝的面，肆无忌惮的问出来。
玄始帝却没有任何生气，反而脸上也露出笑容道：“都是朕的儿子，朕相信昭姐儿的眼光，昭姐儿如果看得上眼，便差不了多少，又有昭姐儿辅佐的话，无论开拓守业，应是不在话下。”
没有正面回答，却也相当于正面回答了。
几乎就是直接认可的告诉顾昭，几位皇子，顾昭选谁，谁就能成为太子，将来成为皇帝。
甚至说，哪位皇子将来能成为太子以及皇帝，选择权在顾昭手上。
玄始帝都说到这份上了，给出了这种承诺，顾昭还能说什么，就算她亲爹在世，都未必对她这么好。
顾昭似乎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而，顾昭脸上看不到任何兴奋与感动，反而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又咬牙抬起头来，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皇上，我不会允许我的男人三妻四妾，这一点无论如何不可能妥协。”
这句话，真正把顾昭的底线说了出来。
身在这个时代，顾昭本没有太多期待，如果一定要嫁人，那么不接受三妻四妾就是她最大的底线，其他的反而都是次要的。
皇子？哪个不是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外加一大群妾室。
太多的人想把女人往皇子身边送，无论是美色诱惑，还是利益捆绑，只要是有野心的皇子，有哪个能拒绝得了。
听到顾昭这话，玄始帝看着顾昭，神情复杂，良久才说道：“你和你娘真的很像，哪哪都像，朕不怪你有这种想法，这件事情也不用急，你可以先好好想想。”
顾昭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离开皇宫，返回侯府。
……
顾昭走后没一会，燕王也来求见玄始帝。
行礼过后燕王就说：“父皇，你可不要乱给儿臣下赐婚圣旨，随便赐婚什么正妃侧妃给儿臣，儿臣一个都不喜欢，娶回王府也是摆设。”
“你这个逆子，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乱下赐婚圣旨，什么叫随便？朕一年没有抽你，你又敢这样跟朕说话了！”玄始帝气不打一处来，正好心里烦闷，拿着鞭子就下去准备往燕王身上抽。
燕王早就被抽出了经验，脚一抬，手往前一挡，嘴上却仍是不肯求饶：“儿臣王府的后院现在清净得很，不想有那么多女人弄得乱七八糟的，父皇若是不答应，今天索性抽死儿臣。”
燕王说话硬气，玄始帝也不废话，鞭子一下接一下的往燕王身上招呼，抽得燕王连连嘶气，但燕王就是始终梗着脖子，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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