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五百年前的过去
“他刚刚提到了将军和狐斋宫不在…”空说道。
“嗯。那时，稻妻面临着多重危机。有些来自本地，另一些…来自已经覆灭的王国，坎瑞亚。”影讲述道：“稻妻的灾难令我放心不下，若不及时干涉，这种灾害可能会扩散到整个提瓦特。”
“而我的友人狐斋宫告诉我，她会动用身边一切力量承担起守卫稻妻的责任，为我扫清后顾之忧。”影垂下眼睛：“…我能感觉到，即使谁也没有说出口，我和她都明白，前方的路恐怕凶多吉少。”
“唔?意思是说，坎瑞亚发生灾难的时候，稻妻也遭到了袭击？”派蒙明白了过来。
“正是。无数魔物突然出现在稻妻大地上。狐斋宫她…为了保护人民，最终献出了生命。我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但我愿意相信，直到最后一刻，她都履行着与我的承诺。”
“可即便如此，稻妻的惨状也远超预期。那些不幸之事成为了巨大的伤口，留存于这片大地…和我心中。”
“……”羽沉默。
“影…”派蒙也难过了起来。
“这就是八重神子说的「失去」？”空问道。
“嗯，我久久无法正视「失去」所带来的痛苦。”影讲述道：“我空有一身武力，即使能斩断祟神，剿灭魔兽，却终究无法战胜时间，无法留下珍视的人。”
“……不过，在与人类的「愿望」交锋之后，我想了许多。我的视线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
“我不会拘泥于过去了。前进会带来失去，但也会创造「相遇」。”
“刚才那位士兵，他面对了诸多「失去」，却仍旧选择为「前进」而战。”
“那个时代的牺牲者，他们拼了命也要追求的未来?那片存在于他们心中的风景，或许并不是我曾期望的永恒。”
“身为稻妻之神，我也是时候回应他们的期望了。”
“曾经在此挥洒热血的战士们，诸位光辉的灵魂已融入这片大地。我不会遗忘你们的努力。”
“影的样子，好沉重…”派蒙说道。
“……”其他人沉默不语。
“走吧，我们还要继续追查兽境猎犬的事。”影说完，便率先走了。
又清除了一处兽境猎犬，但影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战斗的身法和姿态都没有之前那么干脆利落了。
而且，他们又来晚了一步，神樱树的根系还是被兽境猎犬破坏了一些，像之前神樱树的根系流下了汁液那样，一个新的虚幻人影显现了出来。
这次出现的人影竟然还是影认识的人。
“你是…古山？”影迟疑的说道。
“嗯？是将军大人？您不是前往远方的战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人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也感到疑惑。
“远方的战场？那听起来好像还是五百年前那个时候的事…”派蒙小声的和其他人说道。
“容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古山，一直跟随我的茶匠。”影介绍道：“古山目不能视，却拥有远超常人的品鉴力。他亲手泡的茶，在稻妻是数一数二的好滋味。”
“您过奖了。不过是常伴将军大人左右，熟能生巧罢了。”人影笑呵呵了起来：“听起来，将军大人还带着客人？”
“…眼下这个情况，老夫恐怕没法为各位送上像样的茶点…但几位要是不嫌弃，还请坐下歇息一会儿。毕竟，外面已经变得一团糟了。”人影说道。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派蒙连忙小声问。
“顺着他说下去吧。”羽回答。
“我想知道更多往事。”空说道。
“呃…对，外面都是野兽，已经是一片漆黑了，还有很多人受伤…”派蒙听了后，连忙和人影说道。
“原来如此，已经打到这里来了。”人影看上去淡定极了：“这附近的住户都跑得差不多了，他们想带老夫走，可老夫觉得没有意义，就没有跟他们去。”
“将军大人就在这里，老夫没有逃跑的理由。假如这是连将军大人都无可奈何的事，老夫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你为什么完全不慌张？”空问道。
“逃跑，为的是活下去。想要活下去，是因为生命中仍有未尽之事。而老夫，只是恰好没有这种想法，也没有留下任何遗憾罢了。”
“将军大人品茶时，常向我讲述她的「梦想」。”
“听着她的讲述，失明多年的老夫竟也像是亲身游历着稻妻最美的山川与大海一般…久而久之，老夫逐渐理解了她浪漫又梦幻的想法。”
“她总是说，「一切美好都会因时间流逝而变化、消逝。所以人生在世，一定要抓紧享受，不留遗憾。」”
“这…”派蒙懵了。
这不符合永恒的定义，显然不是影会说的话吧？
空如此想道。
“所以就算现状糟糕，老夫已经遍历无数美好，也没什么不知足的了。”人影回答道。
“或许，是这样没错。”影也说道。
“再过不久，老夫就要向将军大人道别了。真可惜呀?无缘看见这场浩劫之后由将军大人重建的稻妻。”人影有点遗憾，但不多：“但也无妨。所有人都在说稻妻变成黑色的了，可在老夫眼中，稻妻一直都是黑色的啊。”
“浩劫之后，必有新生。再说，就算老夫能幸存到那时，也只是个不解风情的老瞎子吧…哈哈，还是算了。”人影显得洒脱极了。
“……”影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哎呀，抱歉，糊涂了。白顾自说了这么多，却还没把茶端上来。”
“将军大人大驾光临，没有茶，成何体统。稍等片刻，待老夫?嗯，茶具呢？”人影向四周摸了摸，忽然愣了：“该不会是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撞坏了吧？”
“好像没看见有茶具…”派蒙说道。
是呀，他们如今在野外，眼前的也不过是复现了五百年前曾发生过的事情的幻影，哪里会有茶具呢？
“没有吗？本来就在手边才对啊。这真是?令将军大人和各位客人见笑了。”人影这才感到遗憾了起来。
“我们知道什么地方有茶具。”空忽然说道。
“怎么能让客人亲自去取，太有损礼仪了。”人影连忙拒绝。
“没关系，你先歇息一会儿，我们去去就来。”影也说道。
“将军大人亲自去？不可不可，老夫诚惶诚恐，何况外面的战势…”人影更慌了。
“此处…环境复杂，和你记忆中的茶屋很不一样。”影说道：“交给我们吧。”
“这…好吧。居然有一天，不得不让将军大人替老夫备茶具…”人影见他们执意如此，也不再劝：“该说是最后的遗憾还是最后的幸运呢，哈哈。”
但……他们到底是喝不上这位五百年前的茶匠亲手泡的好茶了。
到底是一场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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