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秦家大队也渐渐沉寂了下去。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响过，秦大山粗狂的嗓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小王采购，开开门，是我！”
王平不敢怠慢，立刻下了地。
把自己用的被褥，收进了空间中。
又把秦京如送来的那套被褥，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因为有了空间的便利，王平下乡的时候，便把日常用品，能带的几乎都带了过来。
所以，尽管秦京如说，她拿来的那套被褥是干净，王平也没用。
就连她送来的几个黑黢黢的窝窝头，也被王平直接扔进了空间里。
等收拾好一切后，王平才去开了门。
一马当先走进来的秦大山，先是疑惑地看王平一眼。
接着，他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房间来。
就连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一名带眼镜的中年人，也是用疑惑的目光，扫了扫房间内。
这间大队部，就是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大开间。
一眼就能看得通透明白，根本就不可能藏什么人或物品。
这让两人脸上的表情，稍微松了一下。
秦大山打了个哈哈后，开始介绍起身后的人来。
“小王采购，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俺们大队的会计。”
“你好，秦会计！”王平客气地回了一句。
结果，两人的表情，却是一脸的古怪！
秦大山大笑着说道：“小王采购，俺们大队的会计可不姓秦。
他姓曹，叫曹有德嘞！
哈哈哈...”
“呃！...”王平愣了一下，赶忙一脸歉意地说道：“曹会计,对不住！对不住！...”
一边说着，王平赶忙递了根大前门过去。
接着，在又给秦大山递了一根后，也给自己嘴里夹了一根。
等擦着火，把烟点着，三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后，刚才的那丝尴尬，也随着烟气消散开来。
“好了！”秦大山摆了摆手，干脆地道：“小王会计，天也不早了，咱赶紧开始吧！”
说着，他就蹲下来身来，把带着的一个大袋子打开，把口朝王平展示了一下。
“小王采购，我给你跑了几家...”
“总共弄来了二十个鸡蛋，一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有一块风干的野猪肉。”
王平朝袋子里看了看...
里面除了一个绑得结结实实，偶尔扑腾一下的老母鸡外，还有一块黑黢黢，成人脑袋大小的肉块。
王平走到墙根处，把绑在粮袋子上一杆称拿了过来。
这也是轧钢厂紧急淘换过来，专门给他们几个采购员配的。
没办法！
带着粮食下乡，不带称，可就就没法称重了。
没法称重，你又怎么给人家换东西呢？
王平拿着称简单称了一下，又数了数曹会计带来的篮子里装的二十个鸡蛋后，才开口说了起来。
“秦队长，曹会计！”
“一个鸡蛋换一斤五两的粗粮，二十个鸡蛋就是三十斤粗粮。”
“这个老母鸡可能养的不太好，才三斤八两多一点...这样吧！...我就算四斤了。”
“至于这块野猪肉，是四斤九两...不到五斤...得！...我也算您五斤。”
“这样算下来，肉一共是九斤。”
“按咱们之前说的，一斤肉换十五斤粗粮。这九斤肉就是一百三十五斤粗粮！”
“算上前面的换鸡蛋的三十斤，我一共应该拿出来一百六十五斤粗粮。”
说完这些，他就抬头，朝着对面的两人看去。
秦大山吭哧了一一下，脸上微微一红，用求证的目光看向曹有德。
曹有德拧着眉头，略一盘算后，才对秦大山点了点头，示意这数没错。
秦大山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松，然后笑呵呵地道：“小王采购，你是个实在人啊！
我虽然算数不怎么灵，但俺也明白...
在老母鸡和那块野猪肉上，你可给我们让了两斤多的粮食呢！
你放心，我秦大山都记着呢！”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王平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墙根处的两袋粮食，说道：“秦队长，我这次就带了九十斤粮食。
跟你说实话...
道上不好走，这九十斤粮，也是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带过来的。
剩下的七十五斤粮，我能先欠着嘛？
我可以先打个欠条！
实在不行，我把工作证压这儿也行啊！”
“哈哈哈...”秦大山大笑着说道：“小王采购，你把我秦大山当成什么人了。
剩下的粮食，你下回来的时候，稍过来不就行了嘛！
还打什么欠条，压什么工作证啊？”
“那太谢谢您了！”王平道：“您放心！过上三、五天，我就回来，把欠的粮食给您补上。
趁着这三天的时间，您也可以再收点东西。
我下回多带点粮食和您换。”
这话却没有得到秦大山的回应。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道：“小王采购，不瞒你说...
我们大队的荤腥，差不多已经淘换干净了。
你过几天来，最多最多，也就再能给你换上几个鸡蛋。”
“嘶！...”王平吸了一口气后，拧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才又压低着声音道：“秦队长，附近的几个大队，您熟嘛？”
“附近的几个队？”
秦大山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王平意思。
“小王采购,你不会是让我去附近的几个大队，淘换东西吧？”
“这....”
接着，他就连连摆手道：“这事可不能干。
这要是让人捅出去，那可不得了啊！”
王平‘嘿嘿’笑了一下，又指了指墙根处的两个粮袋，说道：“您也看到了，我过来一次，最多也就能带百十斤的粮食。
这些粮食，才能换多少东西啊？
按照咱们的换法，连十斤肉都换不上。
就这点肉，谁能去举报啊？举报了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往常的时候...
谁家有个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想弄几个荤菜，在大队里淘换不着，去旁边的大队寻摸，不也是挺正常的嘛！
我把这事委托给您，其实也就是想偷个懒。
要不然，我就得驮着百十斤的粮食，挨个大队去跑。”
“嘶！...”秦大山倒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头开始琢磨了起来。
越琢磨，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兴奋。
最后，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曹有德。
见曹有德眉眼带着笑意地点了点头，他才哈哈大笑着说道：“成！小王采购，这事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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