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笑从学校出来，路过虫鱼鸟兽市场，以往经历犹如昨日。左右无事，便进去逛逛，路过鲜花档口，不经意看见一盆文竹，青葱盎然，生长正旺盛。恍惚中，曾经有人送过这么一份生日礼物给她，可惜没署名，再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也没留意文竹是不是被扔了。细想之下，唐笑笑想到了风尘与。高三那年，只有风尘与的桌面出现过文竹，其他人，可能性不大。
看文竹秀气可人，唐笑笑最后买了一盆。虽然在家时间不长，似乎放家里养着也不影响。
“回来了。”
“嗯，过两天就走。”
“这么急吗？”
唐笑笑淡淡地应了声，看不出情绪。这两年跟家里的联系少之又少，更别说开视频。肖敏看着比以前憔悴了些，许是这两年应付高利贷的人闹的。唐笑笑没多问，以她现在的能力，除了挣钱，还是挣钱。两年时间，拼却一家子的能力总算把唐笑笑生病期间借的钱还清了。
“前段时间好端端怎么跑去金科围观赛了？”
“我有位朋友参加比赛，碰巧有假期，又同教练顺路，便跟去看看。”
“少在外面交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什么人都交心当朋友，谁知道是不是猪朋狗友，不安好心？”
唐笑笑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两年前，“居心不良”这四个字狠狠砸向她和宋亭，如今回来又听到相同的话语，她不禁觉得窒息。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知道了。”唐笑笑冷冷淡淡，摸不准什么意思。
“海成上高中了，平时你们姐弟俩有时间多联系联系，他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多指点下他，省得到时连个大学都考不上，白费我一番心思。”
“大学”这个词格外刺耳，刺痛唐笑笑内心。唐笑笑深呼吸一口气，并不想回答。“我累了，先回房间眯会。”
“去吧。”肖敏说完，捧起摘完菜的篮子往厨房走。唐笑笑落寞站在原地，还是一如既往的陌生。房间里的床单被罩满是阳光的味道，桌子上的东西原封不动，唐志竟然没碰，这倒是让唐笑笑感到意外。
楼上对面大门紧闭，不会再有人在她回到家的时候咋咋呼呼，还一昧向着她说话。唐志心性年长两岁，也不再人来疯。家里冷冷清清，比不得以前热闹。
唐国峰知道唐笑笑今天回来，特意准点下班，连老槐树下的棋局都推了。宋晓楠搬走这两年，他每回发棋瘾，便偷偷跑外面跟棋友下棋，在肖敏面前是只字不提。
有些事情发生便是发生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覆水难收。往往交情深的，说的话也深，伤害越大。两家走到现在，再见面只有尴尬。唐国峰不知道两个孩子之间私底下有无联系，大人的局，从吵架那会就断了。
唐国峰刚一进门，就奔唐笑笑房间去，“笑笑，爸给你带了最喜欢吃的大盘鸡。”
那是宋亭喜欢的。
唐笑笑晃神，“谢谢爸。”
“嘿，怎么两年不见，还跟家里客套起来了。你这孩子也是的，一走就是两年，电话也不主动打，害我跟你妈牵挂。”唐国峰站在房门口，眼尖看到文竹，放低声音问：“怎么买盆绿植回来？你妈要是看到估计又得说你。”
“没事，她看到了。”
唐国峰很是意外，肖敏竟然没有碎碎念，果然，距离产生美，人都稀罕了。
“没说什么吧？”唐国峰悻悻问，听到唐笑笑说“没”，心口上那块石头轻轻放下。
“这趟回来，不上去那么快了吧？”唐国峰又问。
“后天上。”
“这么急？”
“休息好一段时间了，不好再请假。”
唐笑笑接过大盘鸡，拿进去厨房，肖敏正在边上烧菜。洗菜盆绿油油全是没洗的蔬菜，唐笑笑倒出大盆鸡，顺手把菜洗了。
“这两年在外面，有认识要好的异性朋友吗？”
唐笑笑洗菜的手一顿，“没有。”
肖敏麻利干活，嘴巴该念叨还是念叨，“既然出来了，也到了这个年纪，该找了。那些外省的就不要考虑了，回头我让身边的朋友给你介绍个经济条件好的。”
“不用，我暂时不考虑结婚。”
“有什么关系，先谈着呗。”
“没兴趣。”
肖敏瞥了唐笑笑一眼，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那什么样的你才满意？”
“目前没这方面的心思。”
“怎么？还在想宋亭？”
唐笑笑心一沉，好好的心情瞬间没了。“他有女朋友。”
“这么说，你们私底下还有联系咯。”
唐国峰一进门就听到肖敏说的话，连忙转移注意力，“好饿啊，饭菜熟了没？”
“在砧板上还没切，你要不要趁新鲜吃？”肖敏没好气道。
“不着急不着急，有要帮忙的吗？”唐国峰撮了撮手，笑嘻嘻问。
肖敏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唐国峰自知没趣，撮着手出客厅，“我看会天气预报，开饭了叫我。”
唐笑笑紧跟着出来，厨房的气氛比高压锅的气压还要高，她不想在里面听肖敏没完没了的猜忌和念叨。这两年不多的电话里，十句有九句不离宋亭，她真是烦透了。原本就没那个心思，耐不住身边的人总揣测，连带着她看身边的人都带有意见。
唐海成和唐志同时间到家，看到唐笑笑，很寻常打了声招呼，就像家里来了客人，碰见招呼一下。两年不长，但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人的感情。距离产生美，同时感情也产生距离，她现在的感受便是如此。
唐志下楼买酱油，兄弟两碰见一起回来，唐笑笑可以理解，只是唐海成......
“timi~”
房间传来熟悉的游戏声，唐笑笑梦回五一假期，那会的自己若是没有碰游戏，情况会不会就会不一样？答案是不可能的，人最大的无奈，就是没有后悔药。过去怎样，正正规规也好，行差踏错也罢，完全没有意义。外面是晴是雨，并不影响急着赶路的人，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一生顺遂，从不跌倒。
“滴咚！”手机传来微信声响，唐笑笑单手操作手机，很是诧异盯着久违的信息。
【听关老师说，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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