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熔金,将往生堂的琉璃瓦淬炼成温暖的琥珀。林涣倚靠在庭院中央的百年桂花树下,望着簌簌落下的金黄花雨有些出神。袖口内绣的岩纹在她无意识的摩挲下微微发亮,如同暗夜里流淌的星河。
“仙人。”
一个清凌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林涣回头,看见一个身着水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青石小径上,约莫七八岁的年纪,怀里紧紧抱着一柄乌木洞箫。
女孩的目光沉静得像深潭,与她年幼的外表格格不入。“我叫夜兰。”她清晰地自我介绍,随即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强调某个重要的原则:“只是夜兰。”
这句带着疏离感的声明,让林涣微微一怔。她袖口流淌的微光也随之凝滞了片刻。
“好伶俐的小丫头!”
带笑的嗓音如同阳光穿透薄雾。一位身着堂主服饰的年轻男子拎着个竹篾灯笼,从月洞门外轻快地走进来。他眉眼灵动,气质洒脱,腰间象征往生堂权威的玉带系得随性,正是胡桃的父亲,当代的胡堂主。
他笑眯眯地蹲在夜兰面前,灯笼的暖光驱散了她周身的清冷:“小夜兰,又在这儿研究音律?上次教你的那段《清心谣》,可练熟了?”
夜兰抿了抿唇,抱着洞箫的手臂收得更紧,语气依旧保持着超乎年龄的冷静:“堂主。我吹的是我自己理解的调子。”
胡堂主也不计较,反而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糖:“尝尝?轻策庄新送的饴糖。”他的目光扫过夜兰怀中的洞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什么也没点破。
林涣看着这一幕,袖中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某些久远的、关于音乐与传承的记忆碎片,轻轻叩击着她的心扉。
胡堂主起身,转向林涣,笑容爽朗:“仙人姐姐别见怪,我们家这小妹妹呀,年纪虽小,主意却正得很。”他话锋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说起来,我们家那位行知先祖,年轻时也这般倔强。族谱上记载,他当年非说祖传的仪轨不够圆满,把自己关在藏书阁里三天三夜,硬是推演出了一套新算法,把几位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夜兰原本紧绷的小脸,在听到先祖轶事时,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胡堂主趁热打铁,从袖中取出一本看似寻常、内里却夹着许多活页笔记的册子,献宝似的递给林涣看:“您瞧,老规矩说族谱不能妄动,我便想了这个法子。看这‘流华潺潺’旁,我添了幅小画。”
林涣低头看去,只见活页边缘用细墨勾勒着几尾戏水的游鱼,笔触灵动活泼,为庄严的族谱增添了几分生机。
夜兰的目光也被那幅小画吸引,嘴上却仍坚持着原则:“族谱庄严,此举未免……轻率。”
“再庄严的往生路,也需要些鲜活气儿点缀嘛。”胡堂主不以为意地笑笑,提着灯笼站起身,“好了,不打扰你们清净了。码头边还有几个小家伙等着我去讲故事呢,今日就讲个……‘小鹿堂主智斗倔强小妹’的典故如何?”
他笑着离去,灯笼的光晕在渐深的暮色中摇曳,如同指引归途的星火。
庭院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桂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夜兰沉默了片刻,忽然将怀中的洞箫横至唇边。
第一个音有些生涩,甚至带着些许气流摩擦的杂音。她吹得并不流畅,指法也显稚嫩,额角因专注而沁出细密的汗珠。林涣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指点,只是在她某个音明显气息不足时,悄然引动一缕微风,轻柔地拂过箫孔。
破碎的曲调仿佛被无形的手串联起来,渐渐变得连贯。当最后一个音符颤巍巍地消散在空气中时,夜兰放下洞箫,轻轻喘息着。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林涣,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没再强调自己“只是夜兰”,也没有就曲调本身发表任何看法。
林涣向前一步,伸手,轻轻拂去落在女孩发间的一片桂花。
这一次,夜兰没有躲闪。
暮色四合,藏书阁的方向隐约传来孩童清脆的笑语。夜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忽然将一直紧握在手心的一样东西,塞进了林涣手中。
林涣低头,掌心是一枚被握得温热的、纹路清晰的银杏叶。
夜兰没有再看她,转身朝着长廊深处走去,水色的身影即将融入阴影前,留下了一句很轻的话,随风飘入林涣耳中:
“…您袖口的岩纹,方才乱了。”
林涣垂眸,看向自己的袖口,那原本因心绪波动而流淌的微光,不知何时已平息,温顺地伏在衣料之上,如同归于平静的湖面。而她掌心的银杏叶,叶脉在最后的天光下,清晰得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许多年后,胡桃在整理父亲留下的手札时,在一页描绘着池鱼戏水的画稿背面,发现了一行锐利而熟悉的小字,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笔迹:
「调已入心。——夜兰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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