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蕊娘自己都认命了，林云也无话可说。
“还有一件事，”姜蕊娘笑得尴尬。
“姜姐姐请说。”
“就是实验炼制的那些钢铁，你说不合格的那些，可不可以通过我父亲榷卖出去？”
“嗯？”林云没懂什么意思。
朝廷的三司，工部，军器监都缺好钢，大宋打造的兵器和前比起来，真的差了很多。姜大人的工作主要就是负责兵器质量，很多次不合格的兵甲都被姜大人拦了，这也是姜大人官职一直升不上去的原因，因为他一直在得罪人。
“军器监不是不想炼制好兵器，是没有好钢，没有好材料。”姜蕊娘说了目前兵器制造的窘境。林云她们实验炼制的钢材，却是好东西，比兵器监最好的钢都要好，经过简单锻打，可以直接用。
姜蕊娘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了，笑的僵硬，“妹妹眼里这些不合格的钢材，在我父亲那儿都是好东西，我看妹妹也没想过怎么处理这些钢材，不若通过我父亲榷卖给官府？父亲在兵器监也能有个交代？！”
林云连炼钢的技术外泄都不在乎，更何况实验的这些废钢了，“可以的。”想了想又道，“不过价格肯定比一般钢要高一些，姜大人也要理解。”
“应该的。”姜蕊娘没有反对。官府出钱，又不是姜父出钱，价格姜蕊娘根本没在意。
官府确实对铁矿产量有监督管理权，但还是那句话，林云不是屁民，她有家族有背景，是特权阶级，只要不犯法，哪怕就是犯了一点小错，只要没有惹到仇家，没有卷入朝堂争斗，那都没关系的，最多出点血，让渡点利益，不会被人揪着不放的。
所以只要林云的铁矿产量规规矩矩登记了，该上交官府的铁矿石产量也上交了，她炼制出来的铁又能解释清楚明来龙去脉，那剩下的就是她的，是她可以自由支配的，谁也不能直接上手硬抢。林云就是用这些钢做绣花针，做剪刀，做锄头，别人觉得再不合适，没必要用这么好的钢，那也管不着，这是林云的自由。
这些废钢对林云确实没用，能用来拉拢姜蕊娘，林云自然是愿意的，“姜姐姐都说话了，肯定要给姐姐面子的。”
再说榷卖给官府林云也不吃亏，她肯定要核算成本的，教了丫头小厮们好几年数学了，算个成本，应该还是能算明白的。
其实就算姜蕊娘不提议，大概率林云也会将废钢卖给官府的，就为了让官府不找事儿。姜家就算知道了高炉炼钢的方法，也不会大规模外传的，所以官府和民间缺铁是常态。要是让人知道她这里堆积着大量钢材不用，一些人没事儿也要找点事儿出来的，那时候就是自找麻烦了，所以干脆直接将不需要的钢卖回给官府也好。
林云满足了姜蕊娘的要求，姜大人也不再说什么男女有别的话了，姜蕊娘得以继续留在别院，帮林云做实验。这次就不是炼钢了，是实验不同含碳量对钢材的影响。林云要求不高，她只需要一种能稳定产出，且硬度和韧性都合格的钢材而已，不用特别强悍，只要满足被炸几次还能保持完整性就行，炸膛了也不伤人最好。
钢材实验一直是断断续续的，不能连续进行，一是每次实验都要调整碳还原的比例和过程，二是因为铁矿开采效率太慢！没有自动化机械的使用，开采铁矿石纯靠人力。
人力采矿和高炉炼钢，两个工种工业程度完全不搭，木桶原理，只能将就最低的木桶片。没办法，慢慢做呗！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爆棚，还是穿越者光环，林云和姜蕊娘很幸运地碰出来一种钢，完全符合林云的需求，在明晰了炼钢程序，确定能稳定产出，保证将来想生产时可以批量生产后，林云先炼制了一批钢材，存着，有用！
为了不让好运溜走，钢铁实验结束以后，马上开启了合金实验。林云下一步想做车床，那最重要的除了图纸，就是车刀了。车刀肯定是要用到合金，目前林云收集到的各种矿石中，她只认识钨，也只知道钨能作为合金材料，这还是跟着学生参观科技馆时记住的，当时是钨矿、钨条、钨丝和灯泡的发明过程，科技馆老师介绍钨元素时，说了几句钨金属的应用场景，其中就有钨合金车刀。
有了方向就是不断试验，林云回盛家的时候，刚通过赵世泽弄回来一批钨矿，将试验交给姜蕊娘负责，金属锻造提纯类的实验，姜蕊娘比林云厉害。
如今看来合金确实太难了，不仅要将钨矿炼制成钨条，钨铁合金的熔点还很高，熔铸成型也是个问题，钨铁最佳比例也不清楚，只能一点点试，慢慢试，到最后看哪种最合适。
“姑娘，该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呢！”露种的声音将林云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知道了。”叹口气，将东西收拾好。虽然林云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个过程会很难，但碰上实验失败，还是很丧气。那些在科研实验中一次次失败，还能保持初心的科学家，心态是真好！
翻个身，清空大脑，先睡觉吧！
接下来的几天，林云继续跟着孔嬷嬷学习淑女闺秀养成课程。
至于如兰一次次口无遮拦，说话不客气，林云根本没理会，只当自己是个聋哑人。孔嬷嬷正等着抓林云小辫子呢，忍一时风平浪静！忍着吧！
淑女课程快结束了，由于林云不配合，林云和如兰也没吵起来。本来这几年林云常住别院，两人离得远，见不到面矛盾自然就少，如此，关于如兰嚣张、辱骂姐姐的事情也慢慢被人淡忘了，可最近这段时间，两人一同上课，如兰的行事作风没有一点改进，还是不停找事儿，下人们中间又开始传出话来，如兰嚣张霸道的声音又起来了。
这声音一半是林小娘说的，一半是寿安堂传出来的。林云和如兰没闹起来，林栖阁和葳蕤轩的两位根本没下场，老太太这局棋下不下去了，开始做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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