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李思初对于景飞这个拙劣的借口非常不以为然，从庭内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大家也是同感。车子坏了这种理由，谁都能编。
公诉人显然也不相信，乘胜追击道：“所以你就找到了你的表哥边弘，借他的车前往锦城，对吗？”
景飞点头道：“对，我是开着我表哥的车去锦城的。”
“后面的事情发生后，你有没有想过借车的这个举动会给你的表哥带来嫌疑？”
“有，我开车回到表哥家那边，就是为了给他道歉，然后计划去自首的。”景飞说完，顺势表明了良好的认错态度。
听完，锦流月发出一声冷哼，声音不大，只有旁边的俩人听见了。李思初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冷静。
公诉人没有在意景飞给自己拉好感的行为，继续问道：“你前往锦城的时候，都带了什么东西？最好一一列举清楚。”
景飞想了想，答道：“只是随身带了一些换洗衣物。”
“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东西，你偶然看到后觉得可能有用，于是就顺带捎上了？”公诉人提醒道。
景飞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就算有也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记不起来了。”
随即，公诉人申请出示相应的两个物证。获批后，他将两件东西拿到景飞面前，问道：“你认识这两样东西吗？”
景飞迅速瞥了一眼，又低下了头，闷不做声。
公诉人拿起一件被折叠起来的袋子，说道：“景飞，这个袋子，是你千里迢迢带到锦城的，用途就是为了把锦明装到袋子中，投入河里。”
李思初在下面给锦流月解释道：“就是这个袋子，特别结实，材质非常好。肯定不是景飞随便找的，足可见他蓄谋已久啊！”
显然，公诉人也持同样的看法，说道：“这个袋子，我们在市面上仔细地走访过，非常稀少，而且其材质做工也很罕见。景飞，你去找锦明谈话，带这个袋子过去，意欲何为？”
听到这个问题，景飞立刻答道：“为了借钱。”
这个答案十分出乎意料，公诉人问道：“借钱？”
景飞一脸真诚地解释道：“我去找锦明就是为了借钱扩大生意规模，现金最好，所以我想着如果锦明能借给我钱，我就用这个袋子装钱。”
随即，公诉人拿起另一个小尺寸的证物袋，里面是一板药片，“景飞，这个药片眼熟吗？”
景飞看了一眼，没答话。
公诉人追问道：“这个药片是从你车里找到的，与锦明尸检结果显示的镇定剂成分一致。你带着这种药去锦城，是打算给锦明吃的吗？”
景飞闷头答道：“我计划在锦城停留几天，怕认床睡不着觉，准备失眠的时候吃。”
李思初看着景飞把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接下来，大吃一惊，对锦正则小声嘀咕道：“师傅，景飞哪儿来的这么多借口，刁钻的问题也能圆回来，形势不妙啊！”
锦正则也有同感。之前在警局审讯的时候，景飞的态度一直是破罐子破摔，一副认命的消极样子，对那些不利的问题也都坦诚地回答了。
但是，今天……
这种积极的求生欲是怎么回事？
“之前态度那么嚣张，今天这卑微的态度，我还以为换了个人呢。”李思初评价道。
公诉人说道：“抵达锦城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飞又复述了一遍他去馄饨店蹲点、绑架锦明的经过。这些事情李思初他们都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不用听都知道景飞的讲述顺序。
李思初对锦流月说道：“别听他说的情急之下这种词，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景飞将他绑架锦明的经过一一道来，一直讲到了他怕锦明反抗，给他喂下镇定剂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和锦明没谈拢，情急之下把他绑走了。
“在药物的作用下，锦明昏睡过去，你为什么带他连夜赶回来？为了让你表哥帮你善后？受害者还没死呢，你就要把他处置了？”公诉人问道。
不知道景飞听到哪个词受到了刺激，忽然狂躁起来。
“不是！我没得选！”景飞突然情绪崩溃似的，在座位上徒劳地挣扎起来。
没动弹几下，景飞就被制服住了，但是嘴里一直念叨着：“锦明必须死！”
显然，景飞的这番失控，在公诉人的意料之外。
李思初看到景飞的表现，心中肯定道：这才是熟悉的景飞，终于装不下去了？
一旁，锦流月对景飞在警局时的真实表现并不清楚，此刻看到他的举动，惊讶地问道：“景飞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哥招他惹他了啊！”
李思初解释道：“不知道，景飞的性格表现总是前后矛盾。让人感觉他被洗脑了，而且回答问题时也是漏洞百出，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内心坚定的信念就是杀人灭口。”
刚才，景飞喊出的话被公诉人捕捉到，问道：“锦明必须死？这就是你去锦城的目的？”
进入法庭以来，景飞第一次抬头看向法庭下面的人们，随后说道：“没错，锦明不能给我钱，让他活着还有什么用。我就是要杀了他，把他扔到河里喂鱼。”
说完，法庭内响起了指责的骂声，景飞此举直接给自己加了不少量刑。
李思初急忙拦住锦流月，劝道：“不能闹，扰乱法庭秩序会被轰出去的。”
骂声四起，辩护律师急忙给景飞打手势，让他不要多言。还没等他辩论呢，景飞就能把自己玩死了……
锦流月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景飞。李思初偏头关注着流月的状态，忽然，余光中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顺着视线望去——
边弘。
李思初收回目光，小声对锦正则说道：“师傅，边弘在看我们！”
锦正则神情严肃道：“他在看锦流月？”
李思初又偷瞥了一眼，确认道：“对，在看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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