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无奈的选择
“故高贵乡公悖逆不道，自陷大祸，依汉昌邑王罪废故事，以民礼葬。臣等备位，不能匡救祸乱，式遏奸逆，奉令震悚，肝心悼栗。春秋之义，王者无外，而书‘襄王出居于郑’，不能事母，故绝之于位也。今高贵乡公肆行不轨，几危社稷，自取倾覆，人神所绝，葬以民礼，诚当旧典……”
邺城，燕王曹宇念完了发到手中的诏书，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东乡公主：“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东乡公主目光出神，也有些悠远：“当年他还是一个少年，那么聪慧，叫着我姑姑，没想到这才几年……”
曹宇继续安抚道：“他终究还没有没有辱没武皇帝的名声，是我们曹家好男儿……”
东乡公主闭了闭眼：“我的信送的太晚了，要是早一点，也许能及时赶上……”
曹宇看着一旁还在看书的儿子曹璜，突然也有些心疼：“听说下一个就要让我儿子上了。”
“我陪他去洛阳吧，这次，我会亲自保护好他。”，东乡公主也不再犹豫，“叔父，你在邺城照顾好自己。”
曹宇点点头，眼神中似乎有着深深的疲惫，这些年，他的心思已经平静了很多，本来也想着带着家人就这样过日子，日后天下姓曹、姓司马或者是姓刘姓孙都跟他没关系。
可这次曹髦被杀，他们这些邺城的曹家宗亲立刻就被架到了火上烤，尤其是洛阳各种消息都指向了他的儿子曹璜会被立为新君，作为父亲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落入虎口，可是他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大王！”，一个亲卫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人求见，说是洛阳来的使者。”
曹宇点点头：“请他进来，一定要客气一些。”
亲兵走了出去，不多时带了一个文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看到了东乡公主也在，微微愣了愣，但还是行了礼：“下官杜预，见过燕王，见过东乡公主！”
东乡公主听到他的名字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的祖父是故太仆伯侯公？”
“公主也知下官的祖父吗？”
东乡公主笑了笑：“何止知道，本公主年轻时候曾向杜公请教学问，他算是我的老师了。可惜……哎……”
杜预想到了祖父不仅也有些感伤，还是继续道：“下官来此，乃是奉太后之命，迎接常道乡公入京，继任新君。”
曹宇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个时候，还是很不好过：“既然是太后之命，本王遵从便是，只是他年纪还小，此番入京，能否让东乡公主随行照顾？”
“这……”，杜预听到这个要求，多少有些犹豫：“燕王若是担心，也是可以一同入京的。”
曹宇摇摇头：“太后只是要我儿子入京，并没有允许我这个藩王随同，朝廷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不过东乡公主与我儿有姐弟之情，再说也不在藩王的管制中，随行不违背律法，另外，到了京师不也还是要遵从国法不是，想来太后还有大将军以及诸位公卿都能理解的。”
杜预斟酌了一下，倒也觉得燕王的要求不算过分，于是点点头：“这个要求我会担待下来，既然没有其他问题，那就请常道乡公早做准备，这两日启程吧。”
曹宇接受了他的提议，然后派人将杜预礼貌送回了驿馆。
“这个杜预性格还算好，可惜他是司马昭的妹夫，注定要跟司马家一路了。”，曹宇不禁叹了口气，“当年他父亲因为不愿意为司马懿效力，而被罢黜流放，他却还是跟司马家走到了一起。”
东乡公主却有不同意见：“有了姻亲便是一路人？这可未必，诸葛诞不也是司马伷的岳丈吗？结果如何？王叔，你可不要太高看了这姻亲的关系。这个杜预以我来看，还算个实诚人，日后到洛阳，说不定还能指着他帮一些忙。”
“要真是这样，那也挺好的。”，曹宇听了也是宽心不少：“璜儿到时候去了那里，身边没有个亲近的人，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担心不已啊。”
“王叔不必担忧，有我东乡公主在，便是日后有什么事情，我也能相助一二。”
很快洛阳也得到了曹璜南下的消息。
“杜预已经顺利地接到了常道乡公，不过东乡公主担忧他孤独，于是也随行南下。”
钟会在一旁说道：“东乡公主虽然见识敏锐，但不过女流之辈，号召力十分弱小，此番随行不过是保障曹璜的安全罢了，大将军不必在意。”
“陈玄伯不愿意回洛阳吗？”，司马昭想到了陈泰的态度，就十分地苦恼，曹髦被杀之后，朝中一片混乱，陈泰第二天就挂印上书辞职，带着家小直接离开了洛阳，回了颍川闲居，司马昭听闻之后，也不敢怎么样他，只好随他去了，没想到很快吏部尚书卢钦也上书请求调任外方，司马昭无奈，只好先让他代理范阳郡太守，但没有免去他吏部尚书的职位。
“眼下，大将军不能再离开京师了。”，钟会有些无奈，继续说道：“高贵乡公被杀，国内军民之心日益动荡 ，陈泰以养病为由退到了颍川休养，根本不见外人，卢钦也退出了朝局，河北的那些士族也开始心思活泛了起来，大将军您现在一旦离开京师，恐怕立时就要生乱子。”
司马昭有些头疼：“曹髦这小子，这一下子还真是打到了我的痛处，眼下其他人都认为我当街弑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呵呵呵，都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眼下情况，安内攘外都不可缺少。”，钟会继续给司马昭详细分析局势：“西蜀和东吴看到我们内部生乱一定会趁机入侵，眼下，需要吩咐邓艾和王基他们谨慎把守。援军……”
钟会突然沉默了下来，眼下确实也组织了不少援军，可还能派出去吗？
“三万人调给邓艾和陈骞，两万人调给王基，其他的，先不动。”，眼下，司马昭也只好将主力放在洛阳镇场子，内部需要尽力安抚好，洛阳的官吏也需要在新君建立之后重新调整，不然的话，只怕他前脚出去，后脚就被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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