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仆再往深处一想，顿时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因为惠妃那里能够拿出五石散，那就说明惠妃和太后之间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太后不一定要靠着惠妃，但是惠妃一定要靠着太后。
江老仆第一次觉得皇宫里面他开始有些掌控不住的感觉。
“陛下，老仆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江老仆，怎么感觉你现在和朕有些生分的感觉？朕和你江老仆之间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吗？”
小皇帝这会儿脸色有些不好的朝着江老仆说道。
“陛下，老仆说了，可能就是干政，可能就是乱了后宫，陛下，老仆还能说吗？”
江老仆看着小皇帝义正言辞的问道。
“说，无论说什么，朕不会怪罪于你这个老仆。”
“陛下，惠妃该死！太后当罚！”
江老仆这会儿声音一下就低沉了下去，但是语气里面都是肃杀之气。
小皇帝的脸色明显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江老仆，你这是死罪！”
“陛下，老仆还能活多久？陛下要是觉得老仆该死，那就杀了老仆就是，何苦在这里说什么江老仆死罪的。老仆这把年纪，根本对生死就是无谓的，生也好，死也好，陛下觉得老仆看的重吗？那惠妃那里的五石散从何而来？除了太后那里谁能把五石散带进皇宫之中？太后于陛下是什么心思，难道陛下不知道？那五石散若是好东西，那代王还能不用？惠妃那里既然出现了五石散，那么惠妃和太后之间是什么关系？”
小皇帝被江老仆说的是面色黢黑，手上青筋毕露。
“陛下，若是陛下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帝了，当老仆没说这个，哪怕陛下曾经想过，可是老仆告诉陛下，就算不当这个天子，陛下也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除！”
“江老仆，你放肆！”
小皇帝拿着东西准备朝着江老仆砸过去，但是想了想还是一下拍在了茶几之上。
“陛下，老仆此刻已经豁了出去，老仆不能让陛下如此沉迷于那五石散之中，老仆虽然是内臣，但是老仆自认为不比那些外臣要差，他们可能学富五车，可是老仆有的是人生阅历，老仆看尽了这皇宫之内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里对老仆来说，除了陛下以外，没有什么好人，在老仆眼中，都是想着祸害陛下的。”
“陛下为何不去皇后那里？为何不让皇后怀上龙胎？就是因为皇后在床笫之欢上面很差吗？就是因为皇后是先皇帝指定的正宫吗？陛下，先皇帝已经不在了，已经驾崩七年有余了，为何陛下还有执念？陛下，这天下是陛下在掌管着，陛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天下百姓的祸福，这一点先皇帝一直都做的很好。”
“江老仆，朕今后不去惠妃那里可好？可好啊？你不要再说了，朕心里其实很烦，非常烦！朕自从登基以来，前五年活的是战战兢兢，这两年活的是谨小慎微，丝毫不敢懈怠，可是朕还是让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企图取而代之，朕现在活的是心烦意乱，心情烦躁你可知？”
“陛下，只要不吃那五石散就好，那个东西会吃垮了陛下的龙体，老仆手下有几个小的们，就是吃那个吃丧了命的，陛下，老仆都不敢说这个事，那几个小的们出了宫，就是去买那五石散的，买了就在皇宫外面吃，有两个吃多的，在外面就没能回宫了，老仆查了一下，这才知道出了这等大事，要不然老仆会如此劝陛下的。”
“老仆早在两月之前，就已经禁止五石散到皇宫之内，哪怕一小包都不可以，可是这东西竟然还是来到了皇宫里面，这让老仆心中开始害怕起来，老仆已经就在坟前晃荡了，可是陛下呢？”
江老仆说着，眼泪噗噗的往下落。
小皇帝这会儿也站了起来，接着又坐了下去，然后看着江老仆说道。
“江老仆，太后那里有五石散，朕是知道的，太后说她最近有些困顿，所以有时候会用一点去提神，说是效果不错，朕每天批改奏折也是有些困顿，这才从太后那里讨要了一些，随后朕又让惠妃吃了一些，只不过没想到惠妃吃了以后，在床笫之欢上面，会是那般的模样，所以朕才…………唉…………”
江老仆看着小皇帝一板一眼的说着，心里涌起了无数的失望，作为皇宫里面的大总管，他难道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吗？
可是此刻的小皇帝还在说谎，还在为惠妃开罪，别的妃子都是脱光光用被褥裹着抬进去的，只有惠妃是小皇帝特意打招呼不用褪去衣物的，而在这之前，也是要褪去衣物裹住抬进去的。
“陛下，放老仆回乡养老去吧，陛下和老仆主仆一场，老仆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的，老仆此刻也是有些力不从心，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老仆也不怕羞，前两日，老仆已经开始尿床了，这就是说明老仆的身体已经开始极度衰败了。”
小皇帝这会儿才彻底惊的站了起来。
“江老仆，你可不要吓唬朕，让太医赶紧给你瞧瞧，再难找的药，朕都会命人给你找到。”
江老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老仆想着回乡养老，就是想葬在父母跟前，老仆这辈子自从净身来到皇宫之中，就再也没有见过父母了，直到老仆的父母过世，老仆都没有尽一天的孝，老仆实在是觉得惭愧。”
“江老仆，朕马上修陵寝，马上就修，到时候你把你父母的坟迁过来，放在朕的陵寝旁边，就算你有一天登了极乐，那你也会陪在朕的身边。”
江老仆听完小皇帝的话，更是失望一大堆。
“陛下的妇人之仁太多了！这不是老仆想要看到的陛下，老仆希望看到一个杀伐决断的陛下，一个冷血无情的陛下。”
江老仆说完，慢慢给小皇帝给跪下了，然后规规矩矩给小皇帝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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