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拉尔没能懂尤里卡是什么意思，把文书递给尤里卡，笑道：“什么永恒，殿下怕不是糊涂了，这个世界里哪里有永恒存在的生命。”
他顿了顿：“就算有，那也扭曲到不能称之为活着了，尤里卡殿下，你能保证万年以后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尤里卡把文书收了起来，他状似没有把莫拉尔的话听进去，只是拿着莫拉尔的文书，又对着烛火看了看，在确实莫拉尔每一个都亲笔签下之后，他才郑重其事地放了起来。
“可我觉得，你能做到，莫拉尔。”尤里卡道。
在说什么胡话。
莫拉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一刀搞得尤里卡对生死变得极端渴望了，但现在这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说不出来，于是莫拉尔选择打了个哈哈眼糊弄了过去。
二人的关系也就像从前一样，互相帮助，故事越到了结局，越是不能脱身，当莫拉尔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死局的时候。
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停止了回忆，又回到了和系统的交流当中。
攻略梅薇思到现在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莫拉尔坐在椅子上，指关节有节奏般地敲击着桌面。
提升梅薇思的好感，只要愿意花出时间，必然还是能达到100%，但是突破最终好感的却是要完成那个任务才行。
在之前梅薇思因为死得太早太早，这个任务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出现过，她的结局只会有两个。
一是被尤里卡杀死。
二是在万念俱灰下自尽。
每一个都是死亡结局，身为恶毒女配的梅薇思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她只会纠结于无望的情爱当中。
但好在，有一条男女主的支线隐藏剧情，在那一条里 也不知道是文案编辑错误，还是什么，梅薇思没有任何结局显现。
换言之也就意味着，她没有被写死，反而是留在了那片面的文字当中，没有人知道她最后的结局，是生还是死。
莫拉尔想走的正是这个结局。
可通往这个结局的可能，必然得是尤里卡亲手推进的。
但现在也不可能了。
莫拉尔意识到的时候太晚太晚，想进入这个结局必然得是尤里卡和他同时进入佩拉公学，可现在他都回来了，尤里卡还没有被王室的人发现。
从时间上来讲就来不及了。
莫拉尔太过于沉浸在重生后的先知视角，以至于漏观察了许多。
他瘫在椅子上，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上辈子他也死在尤里卡手上，现在运气好又活了一次而已。
莫拉尔也不想去攻略梅薇思了，一堆任务攒下来没完，自己等着去佩拉公学去学会了魔药理学就跑，反正结局自己也是死字，不如过点好日子。
他有点受够了成天在贵族这里勾心斗角，从前跟菲尔丁打的时候，莫拉尔成夜成天地睡不好觉。
虽然最后赢了，但身体也因此落下了病，日日感觉到疲乏，莫拉尔也看过医生，结果发现这个王国治疗方式就是喝圣水，他就打消念头了。
圣水是真没用，他又不信仰那个什么所谓的主，喝下去只会想去上厕所，喝得越多去的越多，然后身上的伤也没好。
虽然他看别人喝的时候，那个人兴奋不已，吨吨吨喝完过后，没几天就传出伤势大好，莫拉尔只觉得这是心理作用，再加上有些贵族的推波助澜，圣水的价格一路飙升。
当然莫拉尔也拿过一点出来卖，不是偷的，是问梅薇思要的。
他们的关系很平淡，维系起来的缘由也只是因为尤里卡而已。
梅薇思想知道更多有关尤里卡的事情，就得通过自己，所以她才愿意把圣水分给莫拉尔，对他在外面倒卖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人关系还算可以的时候，莫拉尔也曾问过梅薇思，主究竟是什么。
那个时候的梅薇思已经15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整个王国很难找到能和她容貌所比拟的存在，有也只有那位真千金，安德莉娅。
她们俩是截然不同的美，同时站在面前只会觉得目眩神移，容光焕发地过于美艳。
莫拉尔早就看习惯她们了，他虽然很喜欢看美人，但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欣赏美得的事物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有时候他还会盯着尤里卡看。
不得不说小说里的人长得一个比一个美，戏份越多越长得好看，莫拉尔有时间看得眼花缭乱。
梅薇思反正也看不见自己在做什么，莫拉尔于是就专心致志地盯着梅薇思那张无瑕的娇颜，五官的每一寸长得都如此端庄漂亮。
如果在现实里，梅薇思若是个偶像，估计得风靡全世界，长得实在是不像现实当中的产物，虽然现在也是差不多的地位，在兰开斯特王国的人心里，梅薇思这个圣女之位是坐得最稳的。
梅薇思的母亲应该也是很好看的，可惜死得很早，她的女儿也会如此，早早的死掉。
莫拉尔每次看见梅薇思的时候，只会在她脸上打上明晃晃的同情，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以后居然会活生生地烧死。
太早知道剧情的人就是这点不好，会生出不该有的同情心，以至于差点被后期黑化发疯的梅薇思利用丧命。
这也是后话了。
眼前还是梅薇思乖巧的面庞，她淡淡一笑，偏头看向莫拉尔，那无神的双眸半点神采也无，但莫拉尔还是能看出来那微眯的眸子里，蕴含着若有似无的揶揄。
“什么是主啊。”梅薇思懒洋洋地拖长了话尾，她道，“诶呀，牧师先生还有这种疑惑的吗，真不知道你怎么通过见习牧师的考试的，居然连主是什么都不知道。”
莫拉尔没多说什么，不过身为牧师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确实贻笑大方，但还好他只告诉了梅薇思，梅薇思不会向外人多说什么。
就算说了，以自己卡文迪许家族的身份来讲，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梅薇思抿唇，她闭上眼，让温暖的阳光渡在她的眼皮之上：“牧师先生认为是什么，便是什么，我侍奉的便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真主。”
她睁开眼，让那灿金的阳光落入瞳仁，瞳孔并没有因为强光的直射而条件性地收缩，梅薇思发出一声了然的笑：“果然，莫拉尔先生并不信仰，所以你根本不知道……”
莫拉尔当然不知道！
他受够了这里人说话只说一半，但自己又问不出什么，只能成天抓心挠肝，然后再花心力派人去查，最后搞得精疲力尽。
梅薇思能通过气息感知到自己身旁的人情绪如何，她微微抬眸，鼻子里发出小小的哼声：“怎么还生气了，这些东西您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现在整个王国已经没救，所有人都沉溺于虚妄当中，只有莫拉尔，您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
又在打哑谜，莫拉尔头疼了，他知道小说里的这些角色惯会说一些云里雾里的东西，直到末尾才会揭露真相，但现在让自己知道还是很难受，因为自己没办法马上看到结局。
而且他还不一定能活到结局，不就意味着永远也不知道真相。
莫拉尔闭着眼，他过了好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脸侧却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抚了上来，他睁开眼，看见的是梅薇思漂亮的脸，那双没有聚焦的眸子，虚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她声音清浅：“你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难怪尤里卡那么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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