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阳对于的程皓惹出来的乱子，其实也是非常头疼，他非常清楚程皓私下做的事情，有多么的不上台面，一旦被捅出来，对诊所绝对是致命打击。
所以张铭阳在出现前，先是将领带和白大褂整理了一番，然后深深吸了几口气，做足充分的思想建设才来到候诊区。
只不过张铭阳还没来得及张嘴，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张铭阳看到陈锦年，正站在候诊区的宣传栏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程皓和业内知名人士的合影。
“坏了，把照片的事情给忘了。”
张铭阳暗道一声糟糕。
于此同时，觉察到有人过来的彭小美，连忙抬起头，发现过来的不是程皓后，便惊讶的问道：“张医生，怎么是你来接诊啊，程医生呢。”
“咳咳。”张铭阳紧张的清了下嗓子，“他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拜托我来顶替一下，你先把平板给我吧。”
从彭小美手里将程皓的平板接过来，张铭阳简单的翻了两下，查看一下王一笛的基本信息，然后面带歉意的对两人说道：“王女士，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王一笛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而陈锦年则是笑着回复道。
“没事，我家里人也是在医院里工作，知道医务工作者平时有多忙，特别是像贵所这样的，在业内的名气还特别大，工作量就更大了。”
“感谢理解，感谢理解。”张铭阳谦虚的伸出手和陈锦年握了一下。
但紧接着，陈锦年就在握手的时候，讲了一句让张铭阳头皮发麻的话。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挺好奇的，要是一名牙医把时间和精力，用在给患者治疗和学习以外的事情上，他的技术，还能有保障吗。”
看着陈锦年饶有深意的笑容，张铭阳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对方已经知道程皓的底细了，但张铭阳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这——这，哈哈，陈先生说笑了，我们牙医可是相当耗费脑力的精细活，每天作几台后牙根管治疗就受不了了，就别说我们还有隔三岔五的去学习业内的新技术和新材料，哪还有精力用到其他地方。”
“我绝对也是。”陈锦年松开张铭阳的手，“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牙医的人，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拼出来的，最好别干自损前途的事情。”
“是，是，陈先生提醒的对。”
张铭阳连连称是，并在心里对着程皓破口大骂。
第二职业有的是，哪怕去社区里做义诊内，也能落下个好名声，总比干什么保媒拉纤的活好多了。
“你俩别聊了，赶紧给我看牙吧，我感觉越来越疼了。”
放在平时，王一笛还能听出陈锦年话里的其他含义，但是现在，她只想着赶紧看病，实在是受不了了。
“对，张医生，你帮忙看看吧，我女朋友的智齿好像有问题，一直在疼。”
聊起正事，张铭阳也把内心对程皓的怨念下压，从口袋里拿出手电，在候诊区帮王一笛做简单的诊断。
只是看了几眼，张铭阳就他大概率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他现在还不太清楚智齿的生长方向。
于是他关上手电筒，对着的王一笛说道。
“确实是智齿阻生导致的疼痛，可能需要切开牙龈、去除骨阻力，把智齿分离出来。”
“什么？”王一笛害怕的捂着脸颊，“你要把我的牙龈切开，那该有多疼的。”
“不疼，我会给你打麻药的。”
“那麻药要是下去了呢。”
“额……”张铭阳面露迟疑，因为王一笛询问的，确实是个要命的问题，“麻药下去了确实是有点疼，不过忍一忍就好了。”
王一笛闻言，扭着头，眼神含泪的看向陈锦年。
她记得陈锦年和他说过，医生嘴里的疼痛等级，和患者感受疼痛等级是不一样。
医生要是说不疼，其实就是疼，只不过疼的不会特别剧烈。
但医生要说有点疼，那就要注意了，很可能不是有点疼，而是非常疼，剜心刺骨的那种疼。
陈锦年同样清楚，于是赶紧搂住王一笛的肩膀。
“长痛不如短痛，你不拔它就会一直折磨你，你把它拔了，最多也就疼几天，以后就不疼了。”
“陈先生说的没错。”张铭阳也赶紧附和，“拔智齿也要看时机，你现在只是因为阻生引起的疼痛，还没出现发炎肿胀，咱们现在把智齿拔掉，只会疼几天，可一旦到拖到肿胀发炎，不仅比现在疼的多，还需要等完全消肿后才能拔牙，何苦再受一两周的疼痛呢。”
听完张铭阳的话，王一笛是真进退维谷了。
不拔疼。
拔了，也疼。
纠结好一会后，王一笛只得无奈的点头同意。
眼见患者同意了，张铭阳赶紧起身，“咱们先去拍张ct，把智齿的生长情况检查一遍，然后再确定治疗方案，如果位置比较正的话，也不一定非要拔出来。”
“可以不拔吗？”王一笛的眼神突然一亮
“大约有20%的人不需要，不过实际情况要远大于这个数字，因为很多人并不把智齿当回事，不到疼的受不了了，是不会进医院的，所以是存在一些应该拔出但没有拔出的患者，我昨天还刚接了一名患者，四十多岁，是来和儿子一起在拔的。”
“四十多，她是真的能忍的。”王一笛摇了摇头，她现在就有点受不了。
张铭阳和程皓合作的牙科诊所，不愧是业内有口皆碑的，相关的仪器设备确实非常齐全。
不仅给王一笛做了个口腔ct，还验了血糖，拍了心电图，为后续的治疗做准备。
等完成这一切后，陈锦年和王一笛坐在显示器前，听张铭阳讲解着ct扫描的结果。
“左边的智齿，生长方式和正常的位置不同，它现在是在牙龈内，沿着一个接近水平的方向横向生长，你感觉到的疼痛，就是因为它在不停挤压旁边正常的牙齿。”
“啊，它为什么沿着正常姿态生长啊。”
“因为空间不足，智齿和其他恒牙一样，都是同步萌发的，但它的生长太过缓慢了，等到率先萌发的第二磨牙将空间提前占据后，智齿就只能被迫改变生长方向，不是它故意横向长，而是从其他地方出不来。”
张铭阳指着屏幕上的三维图，耐心接受道。
但陈锦年不在乎智齿是怎么长的，他只在乎智齿是怎么拔的。
“像这种的智齿，拔除难度大吗。”
“不算简单，但也不算特别复杂，如果你相信我的技术，我可以马上安排，保证在晚上六点前，把这颗智齿拔出来。”
“其他的怎么办。”
“其他的暂时不需要，而且我也不建议同时拔除过多的智齿，因为……”张铭阳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王一笛，“因为拔她的这颗，是真的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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