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警告
顾严臻这时候却反其道而行冷笑了一下，仿佛在卖着关子一样。
顾严臻没有顺着宋研而脸上的神情说出宋研而意料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你是我的朋友，可以不用那么客套地叫我，亦或是不用直呼我的全名。是因为我这个人向来对人情往来的东西心里有数得很，我知道你是严菲的好朋友，严菲从小到大难得见她对什么朋友那么上心，那自然也是算是我顾严臻的朋友。”顾严臻在这里顿了一下，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顾严臻把手放到背后，重新踩了踩自己站定的位置，“但是。”
宋研而听到了早有预料的但是，宋研而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喜欢得了星辰虽然是后来措不及防的事情，这些年顾严菲若有若无的暗示他不是看不见听不见，他想如果能视而不见下去，一直作为好朋友不要再参杂其他的情感，他和顾严菲的友谊会走得更远更远一些。他也有在想象过未来就是怎么样的时候，想到这一幕，这一幕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可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和自己有纠缠，顾严臻不是蛮横无理之人可绝非浪得虚名的人，他知道顾严菲被自己拒绝后有多难过，顾严臻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你完全越线了。所以恐怕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顾严臻方才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消失得完全没有痕迹，取而代之地是那双看了令人生怕的双眸。
宋研而的心忽的悬到了空中。
“不只是严菲，还有星辰。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顾严臻盯着宋研而僵滞住的表情。
宋研而的喉结蠕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严菲对你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你我心知肚明，当然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勉强我明白，严菲喜欢你只要她觉得坚持下去有结果我也不反对，况且选择权在你，所以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对她和你之间的事插手太多。”顾严臻说到顾严菲的时候，脸上挂着的是一种当哥哥的心疼。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管，你既然拒绝了严菲就要男人一点，明明确确地告诉她，不要让她再抱有希望。”顾严臻知道宋研而不喜欢顾严菲的时候，没有觉得他是在故意的欲擒故纵，或者是吊高身价。
顾严臻虽然不了解宋研而，但是就凭严菲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他也该相信顾严菲的选择，宋研而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他很想对宋研而吼道为什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妹妹，恶狠狠地质问宋研而严菲到底有哪一点不值得喜欢，为什么要拒绝严菲让她伤心难过，这是顾严臻作为哥哥本能性地反应，但是都一一被克制住了，他比谁都知道爱情里是不可以勉强的，他不能对宋研而做出那样的要求，这是他怒气里唯一保持着的理智和原则。因为宋研而是没有错，当然严菲也没有一点儿错。
但是事情总不是那么简单的，让顾严臻真正生气无法控制住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宋研而，“特别是你那不该有的心思绝对不能让严菲发现。”
宋研而瞳孔微微睁大，“什么...”
顾严臻眼里散发出杀气，“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对星辰的感情是怎么来的，你对星辰的喜欢有多深我也不知道，这些我通通都不管，你要记住的是顾严菲是我的妹妹，沈星辰是我的妻子，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请把你多余的想法通通都收回去，藏得好好的，不要给严菲发现了，否则后果自负。”
宋研而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一时哑口无言。本来在和顾严臻的眼神的对峙里，他对顾严臻知道自己拒绝顾严菲的事情，心里也大概有了料定，做好了接受他的质问的准备。
但是即使心里对顾严臻话里这件远远超出严重程度预期的事情还是着实地震惊了一下，顾严臻竟然对自己的心思完完全全的看穿了。他不仅是第一个看穿自己心思的人，他的身份还是那么的特殊站在完全和自己对立的位置，不论是对顾严菲还是沈星辰，哪一方的顾严臻都是自己的敌人，甚至，让宋研而觉得有些讽刺的是，自己或许连做顾严臻情敌的资格都没有吧。
如果别的事情，换做平日里的宋研而会理直气壮地直面回应顾严臻的发问，因为他向来对自己的光明磊落不需要找任何借口。只是这场爱情里，宋研而一向知道自己的理由见不得人，当直面像法官一样审判自己的顾严臻的时候。是的，宋研而没有办法不慌张，没有办法不心虚，没有办法对这件事情迎刃而解。
宋研而笑容尽失的嘴唇间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尽管真真切切地等到了顾严臻审问的这一刻，可是他想要知道理由，仿佛能从中窥探到两人的感情有多深一样，每一天每一次，他都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些什么，宋研而总是另怀目的地搜集证据，每一次窥探到结果只会伤害自己，结果无一例外，最后再等待罪名安到自己头上而已。
顾严臻把进度条拉到了这个最后，证据确凿，被告承认的，到了这一刻，宋研而还是不甘心，他想问为什么。
顾严臻还是在气头上的，“你想问为什么，那么我会告诉你。当你遣词造句想着要不要把心意告诉她，当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从第一秒开始我就知道，不怕坦白告诉你那是直觉，我很爱她，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把话挑明了这样说出来，那是因为我有资格。”顾严臻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宋研而的手在微微颤抖，不仅是因为顾严臻的话，更是有关星辰的东西都感觉一点一点在心里剥离开来。他还是能明显感觉的到顾严臻久久地怒视着自己，那视线连额头都能感觉的到。
“我知道了，关于星辰，我会收起自己的心的了，你放心。”宋研而帅气的脸庞抹上了几分不明的忧伤。刹那间，胸口一阵剧痛。
顾严臻看着这样的宋研而，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怜悯，怒视的眼神收敛了一点，并不像开头那么重，顾严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发星辰的信息是我删的，那时候的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今天你应该知道了。”
停顿片刻，宋研而微微露出了豁然记起的神情，“原来是你，我早该猜到的。”
一丝疑惑的神情闪过了顾严臻的神情，咋呼听起来没有明白宋研而为什么会用猜到这个字，细想就知道星辰一向不对这些小细节敏感，宋研而断然也不会想到是自己从中做了手脚，可是那个人就是自己。
顾严臻不禁仄仄嘴，“很多事情不是你猜出来就能改变的，很多东西就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你的就不会是你的，因为不属于你的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星辰就是注定之一。”
宋研而对顾严臻讲出来的道理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唯一听的进去的就是那句星辰不是自己的命中注定。真的该放手了吧，他想着。
“你说话带这么多道理，平时你也是这么和星辰说话的吗？”宋研而哼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像是玩笑话，但是没有玩笑的口吻，甚至这是不是对顾严臻一种挑衅的口吻，也实在令人看不透。
其实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宋研而还只是一个穿着白衬衫好看的大男孩，多年娱乐圈的摸爬滚打没有让他迷失掉自己的心性，对于喜欢的人还是一如既往，不撞南墙不回头地喜欢着。这句话本身就没什么意味，只是在这个时刻，对顾严臻这样完全成熟的大人充满戏谑地玩笑话罢了。
顾严臻突然看到宋研而有些小孩的样子，稍稍恢复了一下自己的理智，苦笑了一下，前几分钟的时候顾严臻对宋研而还是有种恨之入骨的感觉，很想把他揪起来痛痛快快地打一顿，可是刚刚居然能这么平和地说出来，甚至是在劝他，这是他觉得有些讽刺的地方。“道理能让你不撞那么多南墙，你不得不承认是有用的。”
宋研而无奈摇摇头，半扬起了嘴角，“我不后悔。一点都不。”
顾严臻望着宋研而说出这话的脸庞，一瞬间像看到了自己一般，当年的自己也是这么无畏，在那个时候也听到了不少的劝慰，只是还没学会什么道理放在自己身上有用或者没有，总想着自己试试。
活了近三十年的顾严臻，渐渐也被消磨掉了这份不后悔的，他忘记了。让他重新记起的，不是生意场上对难度极大生意的必要拿下的勇气决心，而是他在沈星辰收到伤害之后，决心到死也想保护她的心，他为她挡在前面，不后悔，这一刻，他理解宋研而。
也许他们是一样的，位置只有一个。可那个人只能是我，顾严臻默念。
顾严臻没有开口接他的话，因为默认，因为欣赏。
“星辰真的是一个好女孩，你要珍惜她。”宋研而想起什么，但是好像又碍于某些事情说不出口，但鼓足了勇气，还是说了出来，像是最后一次一样。
宋研而没能说出我爱你，可是爱藏在他知道星辰的好里，在嘱托着顾严臻千万要对星辰好的话里，没有资格也要说。
顾严臻耸耸肩，撇了宋研而一眼，“你离她远一点就好了，其他的不用你说。”
“还有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让严菲知道这件事。”顾严臻脸上严肃的神情又增加了几分。顾严臻今天说出来的话不能让顾严菲知道，因为如果有那么一天，顾严菲更加不会承认星辰这个嫂子，所以他要维护的东西都会消失的。
宋研而垂下了眼帘，“我知道。还是希望你会记住我说的，牢牢地记住，这是拜托。”
顾严臻像是没有听到宋研而的话一样，也没有要回答宋研而话的意思，转头就准备离开，连道别也没有。
只见顾严臻往前迈了几步，驻足，转过身向宋研而道，“我也希望你能记住我所说的。还有，我刚刚对你说的不是提醒，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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