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饭的夏良杰立即停了手中的勺子:“军伟怎么了?突然要请假。”
徐宽宽小声说道:“昨天晚上在厂外跟人家打架受伤了。”
“受伤很严重吗?连班都不能上了?”
“伤的不轻,伤在头和脸上。”
这时杜战业却插嘴问道:“昨天晚上我在饭堂这里看电视,看见你俩来饭堂叫电焊班的两个人出去吃饭,怎么会跟人打架?你咋没事?”
杜战业一直还为昨天晚上军伟和宽宽没有叫上他而生气,现在想起来,幸亏没叫他。
夏良杰也问:“宽宽,你们一起出去的,你咋没事?”
徐宽宽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昨天晚上是刘军伟同村老乡生日,也就是电焊班的那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是他同村老乡的朋友。
本来在厂里买点零食和几瓶啤酒过个生日就行,刘军伟非要去老魏的饭馆给他同村老乡庆祝生日。
四人吃饱喝足后,刘军伟和徐宽宽前面先走了。
谁知后面那两个人发酒疯,跑到对面电子厂门口闹事,往厂里摔空酒瓶子。
电子厂老板得知后,叫厂里保安出厂门往死里扁他俩,有什么事他担着。
几个保安在老板的授权下各自拿着称手的钢管冲出了厂门。
瞬间就把刘军伟的同村老乡打倒在地,另一个人见势不妙,早已脚底涂油跑的无影无踪。
刘军伟和徐宽宽走到半路,刘军伟发现他同村老乡没有跟上来,就跑了回去,徐宽宽也跟着慢慢走了回去。
刘军伟远远就看见电子厂门口几个保安手舞钢管,围着他的同村老乡打,他拼命地跑着一边骂道:“操尼玛,住手……”
等他跑到跟前保安认出他俩是一伙的。
这两人都经常在厂门口言语调戏他们厂的女孩,几个保安回头抡起钢管朝他没头盖脸地砸去。
徐宽宽还在慢走,当他看到这一幕,他马上跑过去喊道:“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这时保安队长指着跑过来的徐宽宽交待其他保安:“别打他!”
徐宽宽赶紧拉开几个保安,算是救下刘军伟俩人。
徐宽宽和刘军伟平常也同样来电子厂门口泡女孩,为什么他不挨打,这就是做人的区别。
刘军伟就知道在人家厂门口耍笑出来的女孩,而且对门口的保安有点鄙视。
而徐宽宽不但经常给保安让烟抽,还跟保安队长关系处的不错。
另外这个保安队长和刘军伟同是叶县老乡,可见刘军伟的为人是多么差。
刘军伟为追那个同乡女孩,也没少花钱,请她吃饭,请她溜冰、请她上网等。
不是请他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到现在连个手也没摸着。
倒是徐宽宽让那个女孩算计了一次,她偷偷约徐宽宽去包间看碟,说包间看碟安静还舒服,因为里面有一张小床铺。
徐宽宽这个人很聪明的,想甩开刘军伟是很容易的事。
俩人进了包间,Vcd放上碟子刚看一会,女孩就让徐宽宽帮他买瓶水去。
当徐宽宽买水回来,她已钻进了被窝,衣服在床上乱七八糟的扔着。
这种场面要是不下手,这个男人就不正常了……
徐宽宽也知道她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光前男友徐宽宽就知道几个。
所以他不担心她会讹上他,果然第二天两人再见面跟往常一样,好像对昨晚的事没发生一样。
别看这样的女孩,不是哪个男人都能入她的眼,像刘军伟就不行,她总是吊着他,花他的钱。
在徐宽宽的劝拦下,几个保安骂骂咧咧地走回了厂门。
再看刘军伟和他同村老乡都在地上蜷缩着双手抱头,头上的血流了一地。
徐宽宽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把两人扶上车,然后直奔清溪医院。
在医院内两人加起来也没五十块钱,医药费徐宽宽垫付了二百多块钱,还不算出租车的费用。
俩人头被打破还鼓几个包,脸也打肿了,还有几处口子,医生建议住院,可是没有钱住了,只好拿了消炎药并让医生包扎了一下。
半夜三更三人才坐出租车回到厂门口…………
徐宽宽讲完昨晚的经过,夏良杰也吃完了早饭,他对刘军伟的遭遇感到很平静。
“你俩吃完饭先打卡上班吧!我去看一下军伟。”
夏良杰推开刘军伟宿舍的门就喊:“军伟,咋样了?”
刘军伟听到喊声把蒙头的被子往下扯了一点,露出了头,可能怕宿舍的人看见他的熊样。
“保哥,去球啦,就这了…………”
夏良杰看他的样子确实伤的不轻,头上绷带缠满了,只有双眼和嘴露在外面,“身上有伤吗?”
“身上没什么伤,全在头上,一边脸好像打透气了,饭都吃不了,饿了只能吃两口面包,用吸管吸点水喝。”
夏良杰看他说话也费劲的样子,安慰道:“好好歇歇吧!少说话,我去上班了,老狐那里我去帮你请假。”
夏良杰走出宿舍心里却瞧不起刘军伟:“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还去外厂门口找事,这下好了,人家徐宽宽一点事没有,你却被打成猪头,真是不自量力!”
他上班后第一时间就找老狐替刘军伟请假,老狐说:“不用请假了,厂长已经通知我刘军伟被开除了。”
“昨天晚上的事,早上写字楼的的人都知道了?”
“今天早上天亮,人家电子厂老板就来我们厂给厂长告状了,说我们厂有两个酒后的人往他们厂摔酒瓶子闹事,他不得已让保安打了两人,而且昨天晚上刘军伟他们半夜三更回的厂,保安看两人头上缠满绷带,不能识别两人是厂牌上的人,就不让两人进,后来保安找厂长,厂长收了两人厂牌,再加上徐宽宽作证,他们确实是厂牌上的人,这才让他们进了厂,早上电子厂老板来一说,厂长就知道打架闹事的人是谁。”
中午刘军伟和他同村老乡就被厂里以外出挑衅滋事、给厂里造成不良影响而开除,并立即出厂。
两人拉着行李箱,头上带了帽子,出厂也没人送两人,别人中午也不能出去。
当两人走到写字楼门口找到厂长说情,好歹在厂里还有一个多月的工资没发,能不能给他们二百块钱当回家的路费。
厂长给的回答是:“你俩是被厂里开除的。一分钱也没有,你俩给厂里带来的坏影响,没罚你俩款已经不错了,赶紧出厂吧!”
他们还想争取一下,汪宝光副总正好走到门口,看了看两人的样子,一脸嫌弃地说:“厂长报警,叫派出所把这两人带走,开除都太便宜他俩。”
厂长推着两人:“快走吧!别不知好歹。”
厂长也是好意,这种事是可以报警的,但两人已伤成这样,他也没忍心报警。
两人也知趣,不敢再出声,低着头匆匆走出了厂门。
两人直接去了一个网吧包天,这点包天的钱还是借徐宽宽的。
晚上不加班,下班后夏良杰和杜战业以及徐宽宽三人一起找到两人所在网吧,见面夏良杰直接问刘军伟:“接下来咋打算?”
“伤成这样,去哪个厂人家会要呀?先回家吧!不能在这里待了,万一他们再碰见我俩再打一顿,小命就丢这了。”
“回家也好,养好伤再出来。”
“问题是我俩没钱。”
刘军伟的话杜战业和徐宽宽都没回应,这时候谁会借钱给他。
虽是老乡,只是一个省的,借钱给他,十有八九不会还,两人的猜测是对。
夏良杰也想到这一点,便回应道:“这样吧,你俩去邮局看看,让家里电邮过来点钱,很快的,一天就能收到钱。”
“哦,明天我俩去试试,今天晚上就往家打电话,让家里人去邮局想办法寄钱过来。”
刘军伟打电话时,夏良杰他们也跟着,当电话通时,只听见刘军伟说:“妈,赶紧想办法给我寄一千块钱过来,越快越好,要不然我会死这里。”
他的同村老乡往家打电话的语气和刘军伟截然不同。
夏良杰都为刘军伟的话感到悲哀,家中的父母听到这样的话该多么着急,也是二十出头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他们把两人送回网吧,夏良杰叮嘱二人晚上不要轻易出网吧的门。
头上缠着绷带,虽然戴着帽子,也遮不住受伤的脸,还有脸上的绷带,走在大街上很容易招致巡逻队的盘查…………
夏良杰和杜战业以及徐宽宽回去时经过那个电子厂门口,徐宽宽指着门前两片血迹说:“保哥,战业,你们看,那两片血迹就是军伟他们俩流的。”
夏良杰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说:“两个人的脸都变形了,头上都缝了好几针,肯定会流很多血。”
夏良杰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宽宽,你跟军伟经常在一起,知道他家境怎么样?怎么跟家人打电话时话里带有怨气呀?出门在外,自己惹的事,然后把气撒给家里人。”
“保哥,军伟跟我说过,他小的时候父亲在砖厂干活,窑塌了把他的父亲砸死了。所以从小到大她妈妈对他娇生惯养,可能因为这些缺少管教,所以不太懂事不知道心疼他妈。”
“哦,是这样呀!也不能全怪军伟,慈母多败儿嘛!另外今天晚上看两人不像没钱的样子。”
“可是昨天晚上在医院两人就拿出了不到五十块钱,剩余的医药费都是我替他俩出的,今天早上军伟又借了我五十块钱,难道说他俩故意说没钱?好让我花钱,他俩保存实力,应该不会吧?”
“我只是猜测而已。”
“保哥,明天晚上再找他俩时,你帮我让军伟把借我的三百多块钱还我。”
杜战业冷哼一声:“宽宽,你倒是会做好人,出钱给他俩包扎伤口,让保哥给你要账,这种事还是别让保哥插手了,到时候你自己要吧!”
夏良杰也冷冷地说了一句:“战业说的对!你还是自己要吧,毕竟你俩玩这么好,军伟不会不还你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说:“军伟是哪里人,你又是哪里人,两地离那么远,军伟这一走,你俩可能一辈子也见不了面了,这个钱还你估计悬了!这种账十有八九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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