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声音平静的缓缓道出:“十二年前,松北市,章庄煤矿,曾发生过一次坍塌事故。事故造成了两名矿工死亡,多人受伤。”
说到这,可能是担心叶倾城不相信,章宇便看向她提醒道:“那起事故,互联网上应该也会有相关的报道。叶处长待会儿可以搜一下。”
“好。”叶倾城微笑着看着他眼底深藏的郁色,柔声说道,“你所说的这些,我们都会一一核实,你继续往下说就好。”
“嗯,”章宇应了一声,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沉了下去,“不过,死亡人数并非是媒体报道的那样——死亡人数根本不是两个,是十一个!事故原因也不是什么安全员渎职,是煤矿老板为了钱,硬生生逼出来的祸!”
他的手猛地攥成拳头,手腕的镣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当时,我父亲章传民是章庄煤矿的安全员。事故发生后,我父亲、章庄煤矿的管理层、还有老板,全都被松北警方控制了起来。可结果呢?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查,章庄煤矿的管理层、和老板象征性的罚了点钱,就被警察放出去了。”
“唯独我爸,成了这起事故的替罪羊!”章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眶却渐渐泛红,“松北警方说,是我爸这个安全员没尽到监督职责,让矿工违规作业才导致坍塌。”
“哈哈哈,”说到这,章宇苦笑几声后,才又继续说道,“可导致事故的真实原因却是,章庄煤矿的采矿许可证还有半年就要到期,老板郑再宝为了能在许可证到期前,获得更多的利润,不顾继续深挖就可能发生透水事故的风险,强令矿工在不具备安全救援的条件下,进行深度采挖,最终导致章庄煤矿发生透水事故!直接导致当天参与采挖的11名矿工全部遇难,没一个活着上来!”
“要知道,死亡十人以上三十人以下,就属于重大事故了,松北市级的领导是要被处分的!”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满是不甘,“郑再宝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他背后的靠山,瞒报了死亡人数,还故意伪造了坍塌现场,将透水事故说成是违规作业导致的坍塌!”
“我爸得知自己成了最后背锅的,便主动坦白,想要揭露真相,却被审问的警察警告,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在审讯笔录上签字,而那笔录上所写的内容,根本不是我父亲所说的内容,是他们与郑再宝串通好,硬要将罪名扣在我爸身上的。”
章宇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眼底翻涌着痛苦:“我爸不签,他们就拿我威胁他。事故发生时我在外地跑车,根本不知情。郑再宝买通了看守所的人,让里面的犯人威胁我爸,说不签字就找人弄死我。”
“我爸担心我的安全,可也不愿违心的签字认罪,他不能让那矿井下躺着十一个冤魂白死。”他苦笑几声,眼泪终于在眼眶里打转,“最终,他选择在看守所里自杀。事后,那负责审讯我父亲的警察,还模仿我父亲的笔迹在笔录上签了字,并按了手印。对外宣称,说是我父亲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畏罪自杀!”
“呵呵......”一声苦涩的笑从喉咙里挤出来,章宇的声音带着哭腔,“收到我父亲自杀的消息,已经是父亲去世的第三天了。我连夜从外地赶回,从殡仪馆接走我父亲尸体。”
“第二天,我拉着父亲的棺材挡在松北警局门口,”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执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当时就跪在警局外,磕了不知道多少个头,求他们给个公道,不能让我爸背着骂名下葬!可他们却只是将我拖进审讯室。”
“他们威胁我,说我这是在妨碍公务,还告诉我,我父亲已经签字按手印认罪了,让我不要再来闹,否则就要将我以妨碍公务罪抓起来。”
章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恨意:“我没办法,我还要给父亲下葬,只能把棺材拉回老宅。可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原松北警局副局长——袁希文、和郑再宝,两人说说笑笑地从警局里走出来,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父亲就是被人冤枉死的!而逼死他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两人!”
“回了村子后,那些不明真相的村民,信了警察的话,都以为是我父亲害死了他们的家人。”章宇的声音沉了下去,满是绝望,“我爸下葬那天,他们闹了灵堂,扔石头、骂脏话,把我爸的遗像都砸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平复翻涌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安葬好我爸,我卖了货车,办了张假身份证,混进了章庄煤矿。我一边下井挖煤,一边偷偷打听,那些真相,都是从几个幸存的老工友嘴里问出来的。”
“我在煤矿干了一年多,搜集了所有证据,准备去省里举报。”章宇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又被浓重的失望覆盖,“可我没想到,郑再宝的靠山都通到省里了。我刚把证据交上去,松北警局的人就追了过来,把我抓回了看守所。”
“在里面待了半个月,出来后我人都傻了——老宅被砸得稀烂,我爸的坟,也让人给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眼底满是猩红的愤怒,“我知道,肯定是郑再宝找人干的,但这次我没闹。我卖了老宅,重新给我爸修了坟,就一个人离开了松北。等那些暗地里盯着我的人放松了警惕,我趁着一个雨夜,返回了松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又透着几分解脱:“然后,就有了松北警苑小区的雨夜杀人案。可惜,袁希文那狗东西当时不在小区住,我后来才知道,郑再宝送了他一套别墅,那天晚上他就在别墅里跟情人厮混。我没办法,只能杀了他的父母和孩子 —— 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可我控制不住了!”
“那栋楼里住的全是松北警局的人!”章宇嘶吼着,眼泪终于滚落下来,顺着脸颊砸在地上,“他们明明知道真相,却没一个人站出来替我父亲说句话!他们全都该死!”
他的身体抖若筛糠,胸口剧烈起伏,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冲破理智。
隔壁禁闭室的白若雪,还有门外警戒的武警战士,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番话。
白若雪之前只是大概知道章宇父亲的事,此刻听到完整的真相,眼泪也止不住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门外的武警相互对视一眼,眼底都泛起了恻隐之心。扪心自问,换做是他们,遭遇这样的事,但凡有血性,恐怕也会不顾一切地为亲人报仇。
叶倾城心里也堵得难受,她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章宇的肩膀,声音柔缓地宽慰:“章宇,你先冷静一下。那章庄煤矿的老板郑再宝呢?你后来没有对他下手吗?我看过卷宗,死者里面并没有郑再宝的名字。”
“他?”章宇发出一声凄厉的笑,笑声里满是不甘,“警苑小区的案子一发生,他就连夜跑了,他知道我一定会杀他。我辗转多地打听,才知道他去了东南亚。不过,我也要感谢那个副局长,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逍遥法外这么多年。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凶手就是我,可他不敢说,父母孩子都被我杀了,他都不敢说。你说讽不讽刺?!”
“后来,我追着郑再宝去了东南亚,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雷破山。”
“那时候雷破山还不是鸿门亚洲分部的老大,郑再宝在那边接着开矿,但是要给雷破山上交保护费。”章宇的情绪渐渐平复,缓缓说道,“那边的矿山明面上是政府的,实则都被鸿门代管。鸿门与当地高官勾结,做他们的白手套。雷破山看中了我的狠劲,答应可以让我杀了郑再宝,条件是以后跟他。”
“我答应了。毕竟,杀了郑再宝,我就没什么牵挂了,也不知道该去哪,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了。”
“之后几年,他传我功法,帮我提升实力,我替他暗地里解决麻烦。就这样,他成了鸿门亚洲分部的老大,我也成了他最得力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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