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安本已做好了委婉询问的准备,冷不防听到这话,再凝神看向那画像,心中那股憋了半日的酸气“噌”地一下直冲头顶!
只见那泛黄的纸页上,用细腻的笔触画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半身像,那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温婉,与今日所见的少年阿酒,竟有六七分神似!
尤其是那双眼眸的神韵。
好啊!他心中又惊又怒,还夹杂着浓浓的委屈——娘子不仅盯着那小子看了半天,竟然……竟然连人家的小像都偷偷画好了?
还如此珍重地贴身收藏?这……这莫非是看那少年孤苦可怜,又生得貌美,动了收为……男宠的心思?
思及此,顾明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胸口起伏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拿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带着受伤地看向沈梦雪。
沈梦雪原本满心沉浸在某种发现与猜测的激动中,一抬头,却对上脸色难看的自家夫君。
只见对方眸色晦暗,浑身散发着“我不高兴”的气息。
她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解释道:“哎呀!夫君,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这哪里是阿酒的小像?”
她将册子又往顾明安眼前凑了凑,指着画像旁边一行娟秀小字:“你看清楚,这上面写的什么?”
顾明安定睛看去,只见那行小字写着:“爱妻小像,庚辰年三月绘。”
“这是……?”顾明安好似这会儿才发现,这画中人是个女子。
“这是我母亲。”沈梦雪收回册子,轻轻抚过画像,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我母亲在世时,经常提及,她在边城这一带,尚有一些远亲故旧。
父亲怜惜母亲思亲,当时还想派人寻访,接来团聚。但母亲却坚决不肯,只说‘时机未到’,强求恐生祸端。
可她临终前,还念念不忘,说怕是等不到那个‘时机’了。”
沈梦雪抬起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又仿佛透过夜色,看到了那个聪明至极却身体病弱的母亲。
“如今,这时疫骤起,边城被弃,我们困守在此,却意外遇到了与母亲容貌如此相似的阿酒……
夫君,你说,我娘苦等了一辈子都没能等到的‘时机’,会不会……就是现在?”
顾明安此时早已将那些醋意抛到九霄云外,心中只剩下对妻子的疼惜与对眼前局势的凝重。
他握住沈梦雪微凉的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岳母大人既然有此遗愿,又牵扯到这般巧合……此事确实蹊跷。
明日,我们好好问问洪泽,关于阿酒的身世,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只是娘子,无论这‘时机’究竟为何,眼前最要紧的,还是救治镇民,控制疫情。万事,需得徐徐图之,切莫心急。”
沈梦雪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心中那因发现母亲线索而激起的波澜,渐渐被丈夫沉稳的心跳安抚。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她并非独自面对。
母亲的秘密和过去,边城的生死,与她此刻肩负的责任,似乎都在这诡异的时局中,悄然交织在了一起。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沈梦雪便让珠儿去请洪泽。
这一夜沈梦雪难得睡得有些不安稳。
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着母亲的画像与阿酒那双相似的眉眼,还有那宿命般的“时机”二字。
洪泽很快便到了,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和对沈梦雪突然传唤的几分忐忑。
他是个性子比较直的人,从前在花家寨的时候虽然也和当家的说过话,但和老大面对面的机会一多,他就难免紧张。
沈梦雪示意洪泽坐下,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洪大哥,昨日那位少年阿酒,你可知他家中具体情况?
除了父亲母亲早逝之外,可还有其他亲眷?祖籍何处?他母亲……又是何方人士?”
洪泽搓了搓粗糙的大手,努力回想:“回夫人话,阿酒这孩子命苦,打小就没娘。他爹老陈头,是二十来年前流落到咱们镇子附近的屋子里生活。
后来不知从哪儿娶了个女人,不到一年就生下了阿酒。那媳妇身体好像一直不好,没几年就没了。
老陈头一个人把阿酒拉扯大,爷俩相依为命。
至于阿酒他娘……好像是老陈头从外面带回来的,具体是哪里人,咱们这偏僻地方,也没人多问。
老陈头嘴也严,很少提过去的事。亲戚?没听说过,他们爷俩一直是独门独户过活。”
喜欢快穿:美貌炮灰女配失忆后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快穿:美貌炮灰女配失忆后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