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并非笔直,时有曲折岔路,但阿酒总是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其中最正确的一条。
那些看似死路的石壁,有时会在他们靠近时无声滑开;
脚下看似普通的地砖,踩上去却稳固如常,并未触发任何陷阱。这并非寻常探秘的惊险,反倒像是一场被默许的、沉寂了太久的归家之旅。
终于,通道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穹顶高远,隐没在火光无法触及的黑暗里。
石窟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数尺的圆形石台,与入口外那个阵图石台形制相似,却更加巨大、复杂。
石台中心,矗立着一座真人大小的女子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眉目温婉中带着坚毅,赫然与沈梦雪记忆中的母亲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石像的神情更为沧桑寂寥,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岁月。
最引人注目的,是环绕着石像底座的一圈圈同心圆轨道,雕刻得极其精密。
且轨槽深邃,里面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填充着某种暗沉沉、似玉非玉、似胶非胶的透明物质,在火光照耀下,折射出幽微的光泽。
沈梦雪的呼吸骤然一窒。
不是因为石像酷似母亲,也不是因为这宏大而奇异的布局,而是那石像、那轨道、那整体的构造……给她一种极其怪异、几乎要冲破某种认知壁垒的熟悉感。
不是来自这个时代的记忆,而是更深层、更模糊、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的某种……“常识”?
电光石火间,她甚至没有经过思考,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了动作。
沈梦雪松开顾明安的手,一步跨上石台,伸出手,按在了那尊母亲石像的肩膀上,然后,用力沿着轨道推去。
“梦雪!”顾明安惊呼。
石像远比想象中轻盈(或者说,轨道设计得无比精巧),随着沈梦雪的推动,竟然真的缓缓动了起来,沿着最内圈那光滑的轨道,平稳无声地开始旋转。
就在石像开始转动的刹那——
“滋……啦……”
一阵轻微的、仿佛电流窜过又带着陈旧磁质感的噪音,从那些填充轨道的透明物质中传出。
紧接着,一个让沈梦雪刻骨铭心,且温柔又带着疲惫的女声,清晰地在空旷的石窟中响起。
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空灵的回响,仿佛从久远的时空彼岸传来:
【女儿,你以前常问我,为什么我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沈梦雪猛地僵住,瞳孔骤缩。
顾明安屏住了呼吸,阿酒也愕然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那转动的石像,以及它周身开始逐圈亮起微弱荧光的轨道。
母亲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早已等待了无数个日夜:
【那是因为,我来自千年以后。】
石窟内一片死寂,只有那声音在回荡,和石像在轨道上转动的细微摩擦声。
火折的光焰似乎都凝固了。
经过了几个呼吸的停顿,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有遗憾,有执念,也有最后的期盼:
【如果你找到了和我长相相似的人,他们,其实就是我的祖先。】
声音清晰地吐出那个被历史尘埃掩埋的身份:
【被诬陷谋反的关中王后人。本该不可能繁衍至千年之后……但一场瘟疫,意外改变了他们赖以假死隐匿的秘药药性。可即便如此,血脉也被诅咒般,多是体弱且早夭的命。】
【我所在的时代,有一种时空穿梭的机器。我倾尽所有家产,就是为了换取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
声音里透出深重的无力感:
【只可惜,我来得太早了。时机未到,我也……没能找到我的祖宗。】
那属于沈梦雪记忆里,总是从容不迫、甚至有些强悍的母亲,此刻在留音里露出了鲜为人知的脆弱:
【我如此要强的人,只能数着日子等死……】
然后,语气陡然变得急促、充满希冀,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在嘱托:
【如果你能听到这些话,那一定是找到了我们的祖宗!】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带着穿透时空的恳求与信念:
【女儿,治好了他,治好他,就是治好你自己!】
话音落下,石像恰好转过一圈,缓缓停住。
轨道上的荧光次第熄灭,石窟重新被火折的光芒和深沉的寂静笼罩。
沈梦雪的手还按在石像上,冰凉的石质触感直透心底。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台下那个瘦弱、苍白、与自己眉眼依稀相似的少年阿酒身上。
千年之后……祖先……逆天改命……治好他,就是治好你自己……
母亲跨越时空的遗言,像一把钥匙,轰然打开了所有谜团,也指向了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目标。
顾明安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他读懂了妻子眼中的惊涛骇浪与瞬间坚毅起来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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