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漆黑无光的时空隧道中,四周是扭曲破碎的光影碎片,唯有脚下隐约可见的符文微光指引着方向。
想到自己为救柳小满而来,却被他当作骗子驱逐出城,江芷棠恨得银牙紧咬。
还好,此前孟琉璃曾告知了,柳小满五岁时曾居住过的具体地点。
一个带着几分赌气意味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既然成年的柳小满如此可恶,她便穿越到他最弱小无助的年岁,好好地“欺负”回来。
非得让那小子吃点苦头,方能消解她心头这股挥之不去的闷气。
就在她思绪翻涌之际,意外陡生。
前方突然出现狂暴的时空乱流,形成一个巨大旋涡堵住出口。
江芷棠瞳孔骤缩,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便从身后猛然袭来,将她狠狠抛出了隧道!
“砰!”
一声闷响,她重重摔落在一片泥泞之中,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衣裙。
狼狈不堪地挣扎着爬起身,她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污渍,急忙环顾四周。
眼前哪里是孟琉璃口中那个安宁祥和、依山傍水的小山村?
分明是一片荒芜死寂、怪石嶙峋的陌生地域。
她急忙掏出定位罗盘,却发现指针纹丝不动,完全失去了方向。
月朗星稀,走在陌生的密林中,如坠冰窟。
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在空中凝成白雾,旋即被寒风吹散。
江芷棠拉高衣领,丝帛磨过下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低声嘟囔。
脚下凌乱的马蹄印深陷在半冻的泥土中,印迹崭新,边缘尚未被夜霜完全覆盖。
不久前,必有一队人马在此集结。
已过一炷香的时间,她仍不知身在何处。
寒风卷过枯草,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她打了个寒颤,循着蹄印加快脚步。
穿过一片枯树林,前方豁然开朗。
空地上十几盏风灯摇荡,二三十匹马拴在枯树下,不安地踏着蹄子,鼻息喷出团团白雾。
诡异的是,空无一人。
江芷棠心头一紧,下意识后退半步,脚跟却踩断一根枯枝。
“咔嚓——”
就在这声响落定的刹那,身后传来温润人声:
“请问姑娘是应济川学宫号召前来的吗?”
骤然回首,只见一株老槐树后转出个青衫男子。
身形颀长,面容隐在灯影暗处,唯有一双手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修长干净,正缓缓将一枚铜质罗盘收入袖中。
他的出现,在这凛冽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
“在下江城宋昭。”
江芷棠下意识想报出九阴岛江氏的名号,话到嘴边又猛地咽了回去。
如今时空错乱,若是贸然暴露身份,只怕会给家族招来祸患。
她只得垂下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思忖着该如何应对。
宋昭倒也不急,向前踱了一步,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济川学宫三日前发布甲级悬赏,缉拿妖道柳清水。姑娘也是为此而来?”
妖道?
二字如惊雷炸响,江芷棠脑海中倏地闪过记忆碎片。
幼时曾听母亲提及过,柳清水被冠上这个名号,正是他重伤凤家嫡系凤华,屠尽凤华亲卫之后。
她猛地抬头,连声音都带着颤:
“今日是什么时节?”
“正值雨水节气。”宋昭眼中掠过诧异,仍平静作答。
“这里难不成是望月村?”江芷棠声调陡然拔高,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十九年前雨水节气,不正是柳小满降世之日?
宋昭微微颔首,“正是。据可靠线报,那妖道柳清水,此刻就被围堵在前面的山洞里。”
江芷棠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她想起此前柳小满曾提及,他出生那日父亲遭遇围剿,母亲被迫在逃亡途中产子......
望月村截杀?十九年前?
宋昭将她上下打量。
虽见这少女衣饰华贵,云锦绡纱皆是上品,却不见任何修仙世家的家纹。
再看她神情惶惑,满身泥渍,更笃定是哪个不知名的散修,侥幸捡了世家丢弃的衣物穿在身上。
他语气转冷:“前方必是血战,姑娘若惜命,趁早回转。”
说罢侧身欲行,玄铁靴踏过积水,溅起细碎水花。
“且慢!”江芷棠急急唤住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前方当真是望月村?听说济川学宫悬赏,生擒柳清水者可得百瓶上品驻颜丹,此事是真的吗?”
宋昭脚步未停,玄色斗篷在林间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冷声道:
“生擒?你当真以为柳家那个被逐出家门的弃子,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倏然回身,银甲在斑驳树影间泛着寒光,目光掠过江芷棠苍白的脸:
“刀剑无眼,这里不是你这等无名散修该来的地方。”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几道残影,几个起落间便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
江芷棠怔在原地,记忆如潮水翻涌。
所有关于‘妖道柳清水’的官方记载都被尽数销毁。
若非水元秘境中,柳小满提及自己出生时的腥风血雨,这世上根本无人知晓,十九年前这个雨水节气,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忽然想起,后来凤家为柳小满操办生辰宴,刻意延后一百五十四天,选在大暑时节。
那场觥筹交错的盛宴,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真正的生辰正在今日这个被鲜血浸透的凉夜。
江芷棠足尖轻点,纵身追入林中,心绪凌乱。
更令她不安的是,江城宋氏中,她从未听过“宋昭”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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