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最近沉迷悲恋吗？青铃淡定咽下汉堡，这么多年过去，食物的味道倒没什么变化。聂梓默颤颤巍巍站起来：“我，我先出去，你们谈。”
“坐下。”
“是！”他乖乖坐回原位，背挺得笔直。
“维诺。”
没有回应，她正捂着胸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杯子砸到桌上，青铃提高了音量：“维诺。”
“在，我在，谢谢款待。”她一脸满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芬里尔哥哥露出这种表情，太棒了！”
看她板着个脸，维诺从上到下，来回打量青铃，疑惑地说道：“但铃姐姐身上没有婚契啊。这里可不承认人族时的关系哦，铃姐姐你现在就是单身，放心追爱吧。”
“别听她瞎说，我们那代还是承认的，只是手续比较麻烦，你，你，真想了解吗？”
这样尾巴和耳朵都没冒出来，他真成长不少。青铃看向快哭出来的聂梓默：“你记性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我不是说过，我不会提的吗？”
“喂！等等！”
维诺手上的小方块稳稳落到青铃手上，她拍了拍小机器人的头：“不好意思，这里禁止拍照，没收。”
“嘤，这可是千年难见的珍品！”
青铃把里面的数据尽数私藏，才捏爆销毁：“我不认为公，咳，神殿会克扣代言者的生活费。”
“我的照片！”维诺瞬间沮丧，青铃示意小机器人送上一个全新的：“下不为例。你也不希望靠近这里就被搜身吧？”维诺小声嘟囔道：“我平日也进不来啊。”
她没低落太久，举着新相机，刚要拍，就被钳住双手。同时，聂梓默也收到了不能让维诺离开监护者太久的消息。
青铃示意雪菊松开她，影子镣铐消散，她递给维诺一瓶药膏：“维诺阁下，切记，事不过三。”她小声抱怨道：“芬里尔哥哥原来喜欢这种巫婆类型，那些姐姐是没希望咯。”
青铃瞥了眼聂梓默，没等他解释，就对维诺说道：“您的监护者催促我们尽早将您送回，所以，麻烦您为我们加护。”
“唉？！”
“你不愿意？”青铃对聂梓默的反应有些诧异，她瞬间调出古老的离婚手续：“那我……”“不不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当然愿意！”
“这样真的好吗？”维诺疑惑地开口，“铃姐姐你作为昙花，服役年限那——么长，这次也只是暂时唤醒，对吧？这样芬里尔哥哥不又要守活寡？”
她指着青铃的鼻子，义正辞严地说道：“如果你真的爱他，不应该放手吗？”青铃摁下聂梓默的利爪：“维诺阁下，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想要，或者你希望他与别人在一起？”
“当然没有！我可不会对别伸的丈夫出手！但我认为你作为妻子非常不负责！我，我有好好调查过，你和芬里尔哥哥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很好用，这根本不是爱情。我绝对不会承认这样的爱情！”
青铃有些头疼，她看向同样无语的聂梓默，他扶额道：“大概是听祖玛说的吧，自从契印诞生，他就获得了部分自由。”
“他也跟凰儿灌输了些什么吧。”青铃知道祖玛是莲耀祖获得的伸名，选自基因中占比最多的种族古语，意为预知。命名系统大多按此规律为伸命名，比如芙菲泽娜，意为永恒；又比如芙芙诺，不过她的名字本就是野兽的意思，意外成了唯一一个伸名和人名一致的。
早晚会出现以数字命名的伸吧，青铃记得命名系统的第一逻辑是不能重名，还是建议他们补一条，逝去可再用，或冠以继承之名……青铃的手伸向投屏，影墙瞬间升起。
影墙消失，维诺大声喊道：“放我下来！”青铃抬头就看到她被影绳缠成粽子，绝望地摇晃。青铃平静地说道：“没想到您的好奇心这么旺盛，我以为代言者都很稳重。雪菊。”
影绳瞬间消失，她重重砸到气垫上，狼狈爬起，没好气地问道：“手续都办好了？”
“手续？如果我手上的信息正确，委托您来施加婚契的手续我都办好了。包括您进入这里的临时许可。”
“你刚刚不在办理离婚手续，那是在做什么？”
“如果是在办理离婚手续，你认为梓默会这么平静？”青铃再次调出维诺的资料，如果没记错，她定格的应该只有心智。
维诺举起手指：“三条。”青铃看向聂梓默，他也一头雾水，维诺继续说道：“三条证明，我要你向我证明你爱芬里尔哥哥。”
证明……她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情感还不能数据化，维诺阁下，您能告诉我，您的评判标准是什么？还是说，您可以感知到什么？我很疑惑，为什么这些没有出现在您的能力评测报告中。我会向瑰音博士申请，对您进行再次……”
“等，等一下！为什么会扯到我？”
“是您说要我提供三条证明，而我并未在您的能力评估中见到相关内容。”
“等等等等，这和我的能力有什么关系？”
“那您要如何判断我符合要求？如果全凭您的主观判断，恕我难以遵从。”
维诺一身冷汗，拼命用眼神向聂梓默求救，他果断闭上了眼睛。
“芬里尔，你见死不救！”
青铃认真的目光盯得维诺发毛，她平静地问道：“可以告诉我具体要求有什么吗？”
“就，就，就……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给你们牵还不行，事先说……”
“算了，先不要。”她看着屏幕，皱紧了眉头。
“青铃？”
她抵着字句，看向聂梓默：“任何麻药对我都没有作用，现在的婚契都强制共感，等维诺的能力更灵活的时候，再订吧。”
“喂，我可是始祖唉。”维诺非常不满，“就算不加共感也可以。”
“想不到维诺阁下您这么厉害。”
“我拒……”
青铃瞪向聂梓默，他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没事儿别硬吃苦。”青铃捏住聂梓默的脸颊，“你要是也倒下了，我怎么专心应对？”
“我，但，我，啧，我知道了。”
青铃松开手，轻轻揉搓他红肿的脸颊：“抱歉，维诺阁下，特意请您过来，却让您白跑一趟。”维诺嘟着嘴，不满地说道：“我不是说了，你不要共感，我也可以帮你们牵线。”
“我担心以后想要更换婚契内容时，无法被覆盖，现有样本太少了。”青铃看着那些报告，脸色越来越黑，“您又不能强制牵线。”
维诺有些无语：“你就不能感性一些？如果芬里尔哥哥变心，只凭一张纸，你可看不出来。”
“如果他真变心，那来十万份婚契也没有用。”
“咳，青铃，你怎么总默认我会变心？”
她淡定扔给聂梓默一份报告：“基于大量样本推测，这点转换成伸后，也没有什么变化。我必须提醒自己，不能太依靠你。”
维诺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抛开绝育和特异功能这两点，本质还是人……喂喂，为什么抓我？”
小机器人无情抱起维诺：“您的访问还有一分钟超时，启动强制遣返程序。”
“等，等一下啊啊啊！！！！”
屋里恢复宁静，青铃叹了口气：“抱歉，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变成了闹剧。我本以为定格在这个阶段，她会稍微，成熟一点。”
聂梓默摇头轻笑道：“正是爱玩、不听劝的年纪，成熟才是特例。青铃，我很开心，啧。”他皱眉点开消息，“就不能给我们点儿时间？瑰音博士想要见你。”
“回绝。除了你，我不能接触任何熟人。”
“父亲会很难过的。”
“我就不信这里没有摄像头。”青铃轻轻一推，就压在了聂梓默上方，“你居然默认我会提分手。”他轻笑道：“你终于反应过来你很喜欢我了？”
青铃脸颊微微泛红，但言语不满：“在那边那么久，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他瞬间低落，青铃抚上他紧握的手：“我不能拿你，拿你们冒险，艾雅姐执意认为它不具备危险，那我只能尽可能……唔……”
翅膀挡住他们，聂梓默放开青铃，喘气道：“我们只能独处一晚。”青铃看向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文字：“我该庆幸有了契印之后，大部分地方都没有监视了吗？”
“……我更惊讶，当年你们居然会同意完全暴露隐私。”
青铃勾住他的下巴：“而你，我最爱的丈夫，你居然不看一条，就傻乎乎同意了，真不怕被我卖了。”
“我说过，我心甘情愿。”他皱眉起身，捏爆床底老旧的监听设备，“我真不敢想莱昂他在卧室也有监听的情况下，是怎么做下去的。”
“他很小就被雷收养，一直生活在这里，那对他而言就是社会规范。不过，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探讨莱昂吗？”
“当然不。”聂梓默捏爆手中的球状闪电，整间卧室瞬间陷入黑暗。
地面郊外，两队可以操控气的伸严阵以待。青铃被裹了个严严实实，坐在其中一队中间。
十，九，八，……，零。
两颗陨石准点出现，风瞬间托举起她们，力场张开，将她们分别困在两个无形的空间中。
青铃接触到自己那颗陨石的瞬间黑烟冒出，开始侵蚀着她。侵蚀速度很快，她迅速捂住脸，这副模样绝对不能被他看到。
灭世弹，祖玛预言时给它起的名字，据说来自一个名叫伽司克洛的外星种族，它们选中具有生命的星球，投下弹药，榨取能量。所谓的黑烟其实是无数能量收集装置，待星球被蚕食殆尽，再来回收。
“啊啊啊啊，这，这是什么？你这个疯子！！！”它又出现了，没办法，青铃无法控制侵蚀，侵……蚀？那是什么？能吃吗？
好饿，青铃张开嘴，好难吃，但能够果腹。下方的人群开始骚动，那些人在做什么？
“好疼！！！放，放我出去！！这，这里是哪里？！”她大声呼喊，却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听不到吗？她看向隔壁，那里也关押着个被黑烟笼罩的姐姐，她一脸迷茫，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痛苦。
持续了多久？青铃不记得了，反复蚕食的痛深刻印在她的脑中，这种时候，她竟然有点羡慕芙菲泽娜，被永远定格在那天，身体、记忆……无论被怎么对待，都会回归原状，也记不得那些痛苦。
青铃看过她的实验录像，就算切下胳膊，搅成肉汁被野兽喝下，也能从它们嘴中逃出，慢慢组合回原状。如果她的记忆没有被定格，那她一定会被系统判定为神明。
声音贱嗖嗖地说道：“神明，你们还真喜欢这玩意儿，与其崇拜那些假玩意儿，不如拜我。”
“我还以为你窝在乱流残垣里瑟瑟发抖。”青铃捂住惨不忍睹的半边脸，以后梓默看到她会不会做噩梦？
它嘲讽道：“你们人类的爱只看脸吗？”
“你这种只会霸占他人身体的玩意儿不会懂。”
“我只是在讨债。”
“嚷嚷着要纯血，结果讨债讨到两个混血身上，你可真厉害。”
“谁叫你是啊啊啊啊！！！”
看来又侵蚀到它的位置了，那里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青铃曾克隆过数个自己，但无一出现它，就算植入所有记忆。到底有什么区别？有什么是无法被克隆的？她迅速布置任务，但飘到眼前的黑烟让她失去光明，可惜，要等再次清醒才能知道自己下达的命令是否准确。
黑暗中，青铃张大嘴，不停吸着那些黑烟。她现在的样子大概很恐怖吧，但能够反吃黑烟这点，让她不用担心能量供给的问题，还大幅提高了安全性。
至于芙菲泽娜那边，她就算进食，东西也会被直接挤出体外，也无法再次注射，不能转换。怕是宇宙毁灭，她都能活下来吧，但，这真算活着吗？唉，活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好黑！
“有人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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