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面透明的浮空隔离室，青铃拦住聂梓默：“梓默，你留在外面，我不放心。”“好。”他看向噬，“管好你自己。”
“是是，不过比起我，你更该防所罗门吧？”噬凑到他耳边，坏笑道，“我听说，所罗门当年可是斩遍整个公司，连玄博士都去过他的房间，还不止一次。”
“我知道。”
“哦，你知道啊，啊？？！！！等等！你，你说什……”不等他细问，聂梓默把他推入隔离室，锁上了门。
噬一把抓出青铃：“不是，boss，他，他，他，他，芬里尔他说，说的是真的？你真去过所罗门的宿舍？那个从来不带伴儿回家的所罗门？那个超级……”
无视他的抓狂，青铃淡定试着牙的锋利度，漂亮的骨截面。手指慢慢复原，她把牙塞他嘴里，终于安静了。她平静地说道：“只是喝茶聊天，我和莱昂是朋友。试试，如果不行，你换个大的，我记得这里有个可以从脖子一口焖的。”
他调整好钢牙，费力但激动地喊着：“别伸我真信，但那是所罗门！所罗门啊！那个只要独处，就一定会上的传奇海王莱昂·克里夫·阿尔法啊！您是不知道，转换后他更是放飞，别星访客前脚刚踏出舱门，他就能要到房号！”
“秦笙，速度。”
“是是。”他刚要下嘴，但马上扭头对着外面喊道，“芬里尔！！！这是你老婆逼我的啊！你同意的啊！！！”
“秦笙！”
“是！那，那我下，下嘴了啊。芬里尔，你闭眼！！！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发誓！我碰她是被迫的！是瑰音博士和玄博士的实验需要！”他咽了口唾沫，再次确认，“玄，玄博士，您确定？”
“秦！笙！在实验室，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疼痛比想的轻多了，不及灭世弹的百分之一。三，二，一，乱流解除，没反应，接下来……
“！”巨大的阴影罩住她，青铃一回头便看到噬在痛苦地膨胀。
“秦笙！”
上方迅速喷出速冻液，寒气四溢，但作用甚微。隔离室很快被挤爆，风墙刚一启动，就被漆黑的黏液堵住，仓皇逃跑的研究员被黑浪吞没，飞溅到墙上的黏液很快便消失在墙缝。
雷光闪烁，但几台主机仍在运行。青铃费力从黏液中站起，嘶，脚被钢牙划破，她抓起它切断几台主机的电源。
“梓默！别碰我！隔离这里，马上排查，它们说不定……”被毁坏的屏幕亮起，熟悉的泛着诡异光芒的黑色结晶从中伸出。
它在她脑中大笑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真以为我要死了呢。怎么样，只要答应我的要求，成为我的一部分，我就……”
“闭嘴。”青铃一口咬上结晶，好恶心，但就和黏液一样，它们都对她无效。它高呼道：“住嘴！你就不怕被同化？”
一台主机搞定，她边往嘴里灌黏液，边向下一台走去。同化，呵，小时候每次被催眠时，她都会吞下无数晶体，和晶粉粥，如果真被同化，那她早就不是她了。
上空，数队紧急事态处理小组抵达，很快，噬就被疾风包围。在瑰音的命令下，除了一小管黏液和结晶，其他都被灌入青铃口中。
隔着风墙，她看向严肃的处理小组组长：“各区排查完毕？”拜托了，千万，千万不要波及主脑区和基石区。
“安全考虑，遵瑰音博士命令，整片区域都将废弃，摧毁。包括存放在此的所有资料。”
还好，这次实验前将这里与主区完全切断，但……青铃看着他展示的目录，眉头渐渐紧锁，怎么可以在这里存放基石的记忆，就算是些日常琐事。
青铃的脸越来越黑，他急忙解释道：“万幸，这里备份的都是不太重要的记忆，也有很多是伸希望忘掉的羞耻记忆，他们提取后交给噬阁下，希望能彻底销毁。”
“基石的记忆理应有数份备份。”
“但我们没有那么多脑容量充足能够充当数据库的伸，更何况，艾雅陛下下令一切优先供给主脑区。将不太重要的记忆存放在这里，暂时不备份。”
这些她怎么不知道。青铃叹了口气：“这是多久前的事？”“很久前，几百，可能都有千年了吧？”他看青铃面露不满，补充道，“就算现在，阿卡西亚依然伸手不足，重要备份组的伸数完全不够，光是为阿卡西阁下转换前备份，就已耗尽所有。”
阿卡西……青铃当然记得他，无限脑容量，永远无法离开休眠舱。虽说可以用机械备份人格出行，但本人除必须露面场合，并不会使用，还不忘反复申明自己是自愿的，绝对没有被迫休眠。
芙菲泽娜他们弄的世界有那么好玩？最初那版就让凰儿不肯醒了，有机会……不，别想那么多。风刃切下她的胳膊，青铃的胳膊迅速恢复，那些晶体为她提供了充足的能量，
检测结果一项项投影，一切如常，梓默的呢？未等发问，瑰音博士的命令弹出，令在场所有伸都倒吸口凉气。青铃也很意外，现在的瑰音融合了她和梓默的思维模式，并辅以父母的，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指令？
青铃大声喊道：“请允许我拒绝，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将我接入主脑区，太过危险。”
瑰音的消息再次弹出：“你的数据各项正常，祖玛神殿和主脑区都给出极低风险的评价。作为这次事件的处罚，你将继续作为主脑将功补过，直至你的身体无法承受。”
“祖玛神殿的代言者还在沉睡，我不认为其他预者有相媲美的能力。”
长期的沉默，消息再次弹出：“相信我的判断。”
“就算发生了这种事？我体内可有不少未知晶体。”
“相信我的判断。”
麻烦，现在的状况，她根本无法要求单独与瑰音见面，青铃握紧了拳头：“我拒绝。”
“你们都出去。”
房间瞬间清空，只留下被风室隔离的青铃和投影球。
“数名主脑一起才能勉强运行丹师和芬里尔的设计的乱流迷宫，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将我隔离，我独自对付它。”
“基于过去一系列实例，我不相信你的判断。”
无法反驳，她无法看到它，需要借助机械才能与它见面。而自从阿卡西一支诞生后，存储设备的研究进度日益缓慢。符合要求的独立系统需要……
“过去的你不会因此犹豫，我很意外你没有直接提出调取数名存储用伸。我们总是有很多特权。”
“我的脑容量和阿卡西不相上下，直接用我的不就可以了。”
“浪费。昙花的算力远高于常人，转换并不能提高大脑的算力。”
青铃叹了口气：“而我之后，并无昙花诞生，理论上，是时候了。”
“关于这点，基石内部早有争议，唯一能够参考的只有你作为人时的数据。目前推测为特殊粒子，昙花病的诱因，也是历代昙花过慧的原因。但自从你转换后，那种特殊的能量波动消失。”
投影球瞬间爆炸，而那些保留下来的昙花遗体，检测都与常人无异，没有参考价值。“永远成迷……吗？”如果这个理论成立，她不是应该变笨吗？
一枚全新的投影球启动，瑰音的消息继续弹出：“我们的对话都会被定时爆破删除，你可以安心发问。”
“两套全新的乱流，我会切割、打散所有记忆。至于我藏起来的那份档案，依然是最重要的。”
“我记得你不存在自虐倾向。”
“克斯洛洛，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我绝不允许这里变成第二个霖清。”
“我会保持沉默，直至你归来。”
记忆球再次爆破，一台全新的卵形休眠舱被推了进来。
再次睁眼，脑中浮现噬暴走的画面，父母实验室爆炸的消息……以及一个黑白的自己站在面前，它笑着说道：“哟。”
罪魁祸首，青铃的脑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如果没有它，她不会害噬暴走，所有基石记忆不会受损。“消失吧！”她手中出现一台机关枪。
无尽的厮杀，直至她强行终止了这一切。
主脑那边的记忆依然枯燥乏味，但没想到在进入这里前，她与聂梓默居然还见过一面。
一次战争后，她收到一份会面申请。将委托主脑单独为其服务一段时间，作为奖赏的要求并不少见。但向她提出请求的还是第一个，毕竟是元老级主脑，基石设立的门槛很高。
舱体缓缓落入专用会面室，她不能离开主脑休眠舱，舱门渐渐透明，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伸，和屏幕中并无区别。
聂梓默披着一件白大褂，满脸倦容。这种时候应该……她命令桌面打开，一杯特制提神饮料，和一颗焕发药片被推出。“谢谢。”他咽下药片，黑眼圈小了一些，“主脑9，基石同意用我的军功抵消对你的惩罚，你随时可以结束服役。”
她记得他，芬里尔，芙芙诺手下最优秀的将士。为什么要这么做？惩罚是什么？她摇头说道：“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不需要。这是您出生入死换来的奖励，请好好利用它。”
“拜托了！我，我希望你……”他握紧拳头，大喊道，“我们需要你的算力，你，你也知道我们一直在探寻宇宙诞生的秘密。虽，虽然不是很急，但这次，这次的模拟进程也到了尽头，进入爆炸倒计时。如，如果有，有您这位远古智囊的帮助，或许能够发现新的解决之法！”
“我在听。”
“祖玛建议向你寻求帮助，所以，所以拜托了，请您……”
明明有更要紧的研究，且不是他的职责。这么拼命，80%的概率是为了博得某位的欢心，无聊，需要合理的拒绝理由。她开口问道：“你喜欢芙菲泽娜？”
“当然不！”
“你喜欢星母？”
“绝不可能！”
“为何向我提出这种要求？”
聂梓默的手攥得很紧，鲜血滴到地上，他喊道：“为了存续。”
说谎，但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会面即将结束，她还没有听到合适的拒绝理由，系统默认答应。狡猾，但合规。她开口道：“好，我答应你，我会进行短期的体验，一切结束，我将继续履行主脑的职责。”
交接完成，接入系统，预定的程序没有启动，刺疼，雪花乱码……问题这么多，这个部门的资金都打水漂了吗？或许需要削减预算。
“即将接入系统，请问您有什么要求？”
“有什么可选项？”
“基于您的身份，您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我需要体验所有项目。”
“明白。”
零星的记忆碎片飘过，她呢喃道：“阳炎的演唱会，如果我……”
剧烈的疼痛传来，系统再次出现杂音。
“已按您的要求设定。”
她都提了什么要求？
“即将唤醒，请，请……请……”
那么高的预算连进入引导都做成这样，等她出……无尽的黑暗，直至她被祖玛唤醒。
混沌之中，天铃慢慢站起身，玛娜、梓都在。当然祖玛也在，他正大笑着喊道：“记起来了，你都记起来了！我就知道，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一切都将如愿实现。”
“你！”
他抵住天铃的额头：“乖，我知道催眠对你不再起作用，但……”顺着他的指尖，黑色的黏液涌入她的额心，一勾手，扯出一块结晶，一起扔入青木。
顿时黑色黏液吞没整个世界，那空缺的位置渐渐升起一位，姑且算是少女的漆黑雕像，至少在它们那里算，天铃知道是那个和她厮杀数年的那个声音。
“你不心疼了？”
“知晓都是数据后，自然不会。青木除了你我，皆为数据。没有接入一个伸。”
“咳，偶尔还是有代行的，比如某位，算了，以后再说。”祖玛笑着看向她，“青铃，你还见得到它吗？”
它消失了，不，是，转移了。青铃看了眼越发诡异的青木，转向祖玛，颤抖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到底该叫你什么？哥哥？莲博士？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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