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尔被这位班主任唬住了，愣愣的问：
“昨天？昨天不是总共考了六分么？”
谁知班主任竟然满脸讶异的反问：
“你不知道？他还跟人打架了你竟然都不知道？果然兄姐不如爹妈！”
听了这话，萧尔心中腾起不快，不过还是想着抓紧了解情况，便耐心追问：
“老师，我弟弟昨天跟谁打架了？因为什么？是谁的错？您能不能给我说一下。”
班主任冷笑道：
“打架还分对错？只要打架都是错！刚好你今天来了，准备给对方赔钱吧。”
萧尔下意识摸兜就想掏钱，立刻又反应过来，是非对错都没弄清楚就赔钱，岂不是承认了不论起因，就是萧川的错？
这绝对不行！
“老师，您不把经过说清楚，我绝不会赔钱，也绝不认为萧川有错。如果真是萧川错了，我不仅赔钱，还会跟对方认真道歉。”
班主任上下扫了萧尔几遍，眼神闪了闪，用无奈的口气说：
“算了，看在你年龄也不大的份上，我也给你讲讲道理。
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班里有位同学和萧川开了几句玩笑，结果你家萧川就不乐意了，上去给人家头都打破了！
你说说，这么小的孩子上去就打人家的头，这是不是太暴力了些？
还有，那个同学的父母昨晚就带着孩子找到我家，人家才八岁的孩子，额头上就缝了十二针！
十二针啊，你想想，那得是多大的口子？
你说这个同学可怜不可怜？
对方父母很生气，要不是我劝住，今天就要到学校来找萧川！
你也不用感谢我，我作为他们的班主任，有责任消除同学间的矛盾。
但是你们做家长的，也必须拿出一个态度！
我已经答应了对方，你们家负责医药费和营养费，钱也不多，也就一百几十块吧。
萧尔，你想想，萧川一个六岁的孩子，跟人家八岁的孩子打架，咱们先不说这是什么性质，就说是不是很危险？
萧川他是不是脾气毛躁又莽撞？
你们回去要好好管管他，他今天敢跟八岁的打，明天就敢跟十岁、十二岁的打，危险不危险？”
这位班主任哗啦啦说了一堆，口口声声都是萧川的问题，口口声声都是他为萧川好，替萧川着想。
可他就是不说清楚为什么打架。
所以萧尔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老师，你还是没有说打架的原因。
我的弟弟我了解，他不是你口中暴躁又鲁莽的孩子。
你说那位挨打的同学开了几句玩笑，老师，你有没有问他说了什么，才让我弟弟不顾两岁的年龄差也要跟他打一架？”
萧尔认为自己在合理交流，虽然称呼从“您”改成了“你”。
哪知这位班主任直接拍了桌子：
“这是重点么？啊？这是重点么！
重点是他打了人，把人家头打破了，伤的很重！
我跟你说实话吧萧尔，对方家长是支援边缘贫困地区回来的干部，在省里都说得上话！要不是他们为了给国家做贡献，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比别人晚上学一两年。
以他们的身份，只要求赔点钱，你要知足你明白么？”
萧尔这下给气笑了。
合着处理事情，不看起因对错，只看地位高低呗？
他不准备跟这位班主任多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
“既然如此，你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吧。让他们去缝纫机厂，直接说我的名字，会有人带他们找我。”
这给班主任气的，直接红温：
“你，你怎么这种态度？难怪萧川这么不像话！你给我站住！”
萧尔不想继续废话，奈何被这位班主任拉住。
这时，一个小女孩啪嗒嗒的跑来，气喘吁吁的喊：
“老师不好啦，萧川他上吊啦！”
萧尔一听就急了，用力甩开班主任，跑出办公室，找到一年六班的门牌冲了过去。
冲进教室一看，萧尔真是哭笑不得。
萧川哪里是上吊，他分明是挂在窗户框上，下不来了。
只见他两手扒着窗户最上边的边框，两条小短腿胡乱蹬着找落脚的地方，可是没有视线，几次跟窗户下边的框擦肩而过，就这么挂在了窗户上。
萧尔过去，伸手抓着腰给他端了下来：
“你这是玩什么呢？”
萧川扭头看到是萧尔：
“咦？二哥你怎么来了？我锻炼身体呢。哎呀，你要是没把我抱下来，我还能再做两个引体向上！你看我厉害不厉害？”
班主任此时也进来了，看到萧尔把萧川端下来，立刻怒吼：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点学生的样子？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听话，不懂事的学生？
还厉害？我看你是要上天！
你简直就是带坏全班风气的老鼠屎！”
听了前面的话，萧尔虽然不高兴，但也能理解。
毕竟爬高上低违反学校纪律，这是萧川的错，被批评也是应该。
而且，上辈子教书育人几十年，萧尔也知道这个年代老师的教学风气就是如此，用比较严厉的措辞，来约束学生的行为。
教育，就是社会需要什么类型的人，就往什么方面教导学生。
需要踏实肯干，吃苦耐劳的人，就让学生统一规范，严守纪律。
需要创新开拓的人，就让学生发散思维，养成自信和逻辑能力。
但是最后“老鼠屎”的评价，萧尔认为很不妥，直接开口严厉反驳：
“这位老师，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这种侮辱性的话，如果再让我听到，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头一次听到学生竟然要让他这位老师付出代价，这位班主任气的手抖：
“你、你放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领导，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他作势要走，想着萧尔怎么也要说些好话劝他一劝。
然而萧尔并不搭理他。
找到萧川的座位，拿起他的书包，领着就往外走：
“你去慢慢找吧。还有，我今天需要跟我弟弟沟通，了解他昨天为什么打架，就先带他回去了。萧川，跟老师再见。”
萧川不仅跟班主任说了再见，还跟同学们道别：
“班主任老师，再见了，你继续死守你的碉堡吧。亲爱的同学们，同志们，我萧老三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努力！”
兄弟俩牵着手一直走出校门，萧尔都没说话。
萧川此时有些忐忑，浑没有刚才在教室里无法无天的样子，摇摇萧尔的手，小声喊：“二哥？”
萧尔对萧川笑了笑：
“你放心，是你的错你跑不掉，不是你的错我和大姐都不会批评你。
好了，现在跟我去找个地方，你我兄弟要进行一次正式的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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