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病床旁坐着，直到女孩醒过来，碰巧给她准备的粥食也没有冷。
孙笑笑稍稍用力把她扶起。
可床上的女孩似乎带着些许戒备看着她和她手里的碗。
她熟悉那个表情，用勺子舀了一口往嘴里送，女孩才放下警惕。
温热的粥一口一口的下肚，脸上终于多了些血色。
这让孙笑笑放心了些，她站起身，“旁边是止痛药，一会儿喝了好好休息吧。”
看着面前的女人慢慢走了出去，床上的女孩声音弱弱的：“谢谢。”
孙笑笑没有回应，替她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接到郑中来的电话，她才知道，黎浩又来了。
孙继明叫她到良宴待命。
她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在房间柜子，才换好衣服出去。
良宴看起来比平日要热闹不少，看得出这里的主人的心情也很愉悦。
她走进包厢的时候，孙继明朝着黎浩举起酒杯，“黎总肯答应合作，我自然有所回报。”
两个男人的视线同时停在进门的孙笑笑的身上。
孙继明脸上带着“我懂”的笑，勾了勾手，“笑笑很会伺候人，今天还是让她陪你吧。哈哈哈……”
两个人都没说话，她乖乖地走到黎浩身边的位置坐下，喊了声“黎总”，就机械地开始倒酒。
和纯粹的肉体关系不一样，孙笑笑觉得和他相处有种诡异的尴尬感。
尤其是上次自己误以为对方有奇怪的癖好把人带到那个房间里。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而孙继明却觉得黎浩这种穿戴整齐的斯文败类其实私底下玩得更花。
这种想法让他觉得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容易拿捏，肢体上也多了些轻松。
看着黎浩假意客套的动作，孙继明以为是自己在这里打扰了二人发挥。
便让人给他们准备了更加清净的包间。
只是孙继明准备的房间比孙笑笑带他去的口味更重，乱七八糟的设备摆放在一旁，若不是一张床。
或许进来的人会以为这里是一个什么实验室，冰冷的实验床上用蕾丝装饰的手脚束缚带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黎浩倒没有上次那么好奇，迈着步子进来，四处看了一眼。
孙笑笑跟在他身后，虽然听他说过自己没有怪癖，但这里她曾经来过一次，最后是被人抬着出去休息了好几天。
所以她对这里的印象并不好，万一上次他是装的呢？
停下脚步没往里继续走。
黎浩修长的手指在那些仪器上按了下，细微的机器轰鸣声在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不仅是道具。
还真是花心思了，他想。
转身看见孙笑笑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镜片下的眼睛微弯。
“你看起来有些紧张？”
这句问候让人更紧张，她咽了咽口水往前走。
“没有，能伺候黎总是我的荣幸。”
“叫我黎浩吧。”
关掉手里的机器，屋内又恢复安静。
“不敢，还是黎总吧。”
黎浩耸了耸肩，“随你，坐会吧，这么紧绷地站几个小时，不会累？”
她走到黎浩身边坐下，这次他身上竟没有烟味，是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孙笑笑说不上来，反正挺好闻的，但上一次他看起来像个老烟枪。
这次相处没有上次那么尴尬，孙笑笑保持着一直以来养成的“少说少错”的习惯，黎浩问起来，才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倒也没有问太多出格的问题，似乎就是些陌生人初探对方时会问的那些问题。
孙笑笑按照剧本编好的故事一个一个回答他。
为了让她们看起来不会来路不明，孙继明为每个女孩都设定了自己的身份，但大多回答都没办法在现实中溯源，却又能让人觉得可信。
但黎浩问了一个问题，孙笑笑回答不上来。
他问：“不想家吗？”
黎浩就随口一问，大概是因为孙笑笑的前一句说的是“自己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没有家人”。
这种悲惨的人物设定让他下意识地好奇这个问题。
孙笑笑年纪不大，看着也就20出头的样子，但她却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
或许是长期在情色之地工作的缘故，让她看起来，有种与年龄不搭的沧桑感。
像老藤上结的新瓜。
因为这个契机，两人沉默地在房间等待时间结束。
他像一个计时器，抬起腕表看了一眼。
两个小时一到，黎浩就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孙笑笑看着他的背影，布置了一下房间，也走了出去。
郑中来看见她好好地出来，松了口气。
“好在这次没让我抬你，看来这个男人没那么变态。”
孙笑笑能力强，也帮郑中来解决过不少麻烦，郑中来也乐意对她好。
多一个人的力量应对阴晴不定的孙继明总归好些，尤其是孙笑笑还多得孙继明器重。
孙笑笑被搭腔，只是点点头，微微泛红的脸颊让她看着像是刚被人疼惜过的样子。
看着黎浩离开的方向，她突然有些期待，下一次再见到这个男人了。
他会愿意帮自己吗？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害怕，立马将这种心思甩远。
这种地方待久了，生出一丝依赖别人的想法都让她觉得恐惧，更不用说是一个只见过两面并且和孙继明合作的男人。
她大概是魔怔了。
被郑中来推得晃动了一下身体，她才反应过来，“啊？嗯？”
“你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孙继明看着手机上天盛的股市面板又一次在开市之后没过多久跌停。
开心地将明晃晃的酒液往嘴里倒。
嘴角上扬。
他故意让委员会拖长了资格认定的结果公布时间，这几天天盛的股价平白蒸发了几百亿。
手机屏幕上亮起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耐着性子等了半分钟，划过，接起。
“喂？傅总？有何贵干？”孙继明扬起得意的声调。
得意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不仅是他，办公室里站着的黎浩和裴璟也听见了。
“孙部长，或许我们可以见个面？”傅司冥的语气保持着原有的上位者姿态却多少带了些服软的味道。
这让孙继明很受用，他端着酒杯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我派人去接？”
“不用，我来定位置，晚些我派人去接您。”
恭敬地说完，通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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