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城府
“你……藏得好深……”梁真惊恐的目光看着方铭。
他刚才虽然重伤，却仍能感到方铭竟然跟一个真正的锻骨武师放对数十招而安然无事。
而自己则数招之间便在那股高度集束的生猛劲力之下溃不成军。
联想起之前自己对待方铭的种种，更加感到此子的城府之深。
方铭叹息一声，道：“梁捕头为追凶而死，可惜。”
“你……”
拳头重重落下，令梁真的脖颈立即断裂，所有声音断在喉咙里，再发不出来。
这家伙最后的时刻还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方铭，不过眼神之中迅速失掉神采，当场暴毙。
方铭踹了两下他的脑袋，确定这家伙死透的之后。
很好，没有康复的风险。
他犹豫片刻，立即敲响铜锣。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
“这边……”
一个捕快首先发现此地的情形，招呼几声之后，巡捕都头陈义带队赶到。
“哪边？？”陈义喝问。
“河对面。”方铭指了个方向。
“你们几个快去追！”
指令下达，几个衙门好手瞬间越过结冰的河面跃往对面的岸上。
另一个年轻的捕快俯身查看躺在地上的梁真，检查片刻之后，朝着陈义摇了摇头。
“头儿，他已经死了。”
陈义低头看了一眼梁真，那家伙此时眼睛还瞪大，一副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的表情。
“说说吧，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方铭惊魂甫定的说道：“我和梁巡捕正在黄府附近巡逻，得知倚翠楼这边出事之后赶来，随后得知凶手逃走，我们便追了上来，谁知此獠异常凶暴，梁巡捕冲锋在前，被重伤，随后我与其缠斗片刻之后，你们出现在附近，凶手受惊逃遁。”
陈义神情认真的聆听方铭剪短的报告，听到最后几句的时候目光闪动，道：“你说梁真死后你还跟他缠斗片刻，随后全身而退？？？”
方铭道：“没全身而退，我也受了内伤，活下来只是侥幸而已。”
“哼，侥幸？”
陡然间眼前一花！
陈义肥胖的神采忽然间动了，一只胖大的右手探爪打来。
方铭眼皮一跳，立即探手拍防，熟料陈义早已料到他的防守，大手瞬间就要扣住方铭的手腕。
这胖子厉害得很，方寸之间拳脚的凶狠简直堪比刀剑，看似一身肥肉，实际上动作迅比激雷，万分灵活。
方铭立即伏手下按，拍开对方的铁爪，旋即转身下潜脱离接回身右摆重拳！！
嘭！！！
高度集束的穿透力冲击而来，方铭轻盈退步间身形一晃，终于消解殆尽。
“好小子！这么厉害，小看你了。”陈义收手惊呼。
“动作，反应，力道，都十分不俗，怪不得能在高褚手底下过招不死，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衙门？？”陈义笑道。
方铭一时发愣，还以为这家伙怀疑到自己，没想到现场直接发了个offer，实在难料。
“多谢陈捕头赏识，这个我还要考虑一下。”方铭略一拱手，实则在心底已经拒绝了。
如今天下纷乱，萍阳也不是伊甸园，迟早被波及，加入官府当个捕快只是给那些大族老爷当保镖罢了。
“不错，下次出手可以更加阴险一点，你这一招一式也太明显了。”陈义笑着拍了拍方铭的肩膀。
“把梁巡捕的尸体带回去。”
“……”
一夜之间，豪族公子，巡街捕头俱是暴毙，但包括方铭在内的众人都像是发生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那样。
只能说这世道的人真是活的自由，死的随机。
次日，黄家前来问责，方铭倒是理直气壮，我同伴都为了追凶死了，你还有什么可责怪我们的？？
只能说一句梁捕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衙门这边自然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事之后那些做事的捕快只会越发龟缩。
不过从那天起他就从衙门辞职了。
夏天快到了，一旦河水解冻水运恢复正常，他又可以遨游水天之间了。
不过方铭也没料到自己辞职的时间恰好，此后那高褚又疯狂出没多次，有几个巡逻的巡捕再度遭殃，一时间风声鹤唳。
此时此刻，化身为一个老农的高褚正在一家客栈的客房里忙活。
清理伤口。
背部，腿部，伤口不少，几乎都是被黄府的人所伤，深可见骨。
他麻利的将伤口清理干净，上药。
接下来就是忍受疼痛，他没有一点表情，像是野兽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舔舐伤口。
“干完最后一票就走。”高褚心底想道。
他这次回来就是不服，就是要将那些当初落井下石的人都挨个弄死，先是李万，然后是黄家的人。
这等庞然大物自然不是他能对付的，但他至少能让对方感觉到一些疼痛。
“最后，是那个小捕快。”高褚暗道，这小子显示从他手里宰了李万，摸走大批银两，随后又在河边狙击他，这仇得报。
“梁真巡捕跟班，与李万有过节……线索充足，我看你怎么跑！”
高褚默然躺在床上，默然疗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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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通坊。
此地距离漠云刀馆不远，街道远比棚户区要整洁得多。
这一带生活着较为体面的中层武人，大家大多数都有些正经的职业在身，在这个时代也能谋求到凑合的日子，比那些棚户区的平民还是强了不少。
“这宅子离商街只有几里地，距离你们武馆也不远，虽然不大，但该有的都有，挺适合你的。”
一个老头一只手拿着一杆旱烟，一边朝着方铭介绍他的宅子。
“这宅子之前还是一个富商的外妾的，后来小姑娘怀上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咯，是个风水宝地，你好好考虑一下。”老头说完吸了一口旱烟，口中吞云吐雾，厌恶消失在风中。
二月下旬，依然是春末，河水逐渐封冻，路边的柳树像女人干枯的头发，在风中摇摆。
“多少钱？？”
方铭只穿了一件稍厚一点的棉衣，耐寒性比普通人好太多。
“五十两银子卖给你。”
方铭笑道：“屋顶修过吧？不会漏水吧？”
老头哼道：“我卖宅子的，能给你卖屋顶漏水的屋子？”
方铭一笑，这个年代的屋子，他还没见过不漏水的，大抵是穷惯了吧。
“四十两，我现在就给你钱，不行我就找其他人买。”方铭道。
这宅子不错，位置确实好，但确实也小了点。
“呵，你这后生，好，咱们成交！”
自此之后，方铭总算是依靠自己的打拼，离开了那种贫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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