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看她吃糖葫芦，一颗颗圆圆的糖葫芦被她小嘴吃进去，籽儿吐出来，像磕松子的小松鼠。
他觉得圆满了。
昨天苏小昭去陈洁那里，陈洁问她：“喜欢什么小吃？我给你带一些，在路上消磨时间。”
苏小昭说：“我不馋零食，只是从小爱吃糖葫芦，岱南糖葫芦不好吃，弄得像元宵似的。”
陈洁说：“那我给你带几串？”
“算了，不好带，吃也吃不多。”
这话怎么传燕飞耳朵里了？
不知道他怎么把人家老板从热被窝里薅起来，做这么些糖葫芦，深更半夜地在这里等着送给她！
胡启斌再次提醒他：“燕飞，快吃点饺子，不然都凉了。”
这孩子，脾气差，做的事也邪气，深更半夜在门外等着，就不知道敲门吗？
冻死怎么办？
苏小昭也说：“燕飞，你吃了吧，算我们一起过年了，过年后，我们还会回来，再团圆了。”
燕飞不吃：“等你回来吃。”
苏小昭本来就不饿，再被燕飞这么一串糖葫芦搞了一下，眼泪一直汪在眼里，饺子更吃不下了。
胡启斌说：“我们快点收拾一下，老井还在外面等着。”
燕飞站起来，对苏小昭说：“早点回来。”
苏小昭点点头，说：“天太冷，你没事不要到处乱跑，过年好好过，我会给你打电话。”
燕飞看看院子里的车子，没有多停留，走了。
苏小昭把他送走，看着地上几根烟头，拼命忍住情绪，说了一句：“是不是傻呀！”
锁门，走！
老井和侯侃侃车子大，他们在前面开路，苏小昭的吉普车在后面跟着。
凌晨五点多，京都很安静，除了带着口罩扫大街的清洁工，几乎没人。
出了京都，道路基本就是他们独家行走了。
苏振国对苏小昭说：“妹妹，你再睡会儿吧。”
胡启斌带了一条被子，苏小昭对小林说：“小林，在路上我先开会儿，过城你开。”
她没驾照，但是她开车水平不低。
小林没有坐过她的车，就犹豫着问了一句：“你行吗？”
苏小昭说：“行。”
胡启斌说：“小林你放心吧，小昭开车很内行。”
哪里是行，简直太行了！
苏小昭开车，那叫一个爽，这人胆大，开的又快又稳，老井拼命追赶他们。
一直到收费站，苏小昭才慢下来。
收费站是人工收费，站口竖立着醒目的大牌子——
贷款修路，收费还贷！
路费5元。
走了不多久，又一个收费站，还是5元。
依旧竖着一块大牌子：贷款修路，收费还贷！
苏小昭数了数，基本上过一个县收一次费，过省更不要说了，肯定收费。
苏小昭说：“这倒也好，一会儿开一会儿停，省的犯困。”
本来当天晚上他们就能回到家，但是苏小昭对大家说：“我们在宁市休息一晚，明天回去。”
苏振国不解，苏小昭说：“你们别管了，今天回去没人管饭，明天回去有人管饭。”
大家立即乐了，胡启斌笑着说：“小昭，你说说你像谁？我姐和我姐夫也没有这么精！”
苏小昭说：“我像舅舅呀，舅舅帮我开店，不是一分一分地抠吗？”
胡启斌心说，我才不精，我连你万分之一的心眼都没有。但是外甥女能干，还说像自己，他心里美！
开车的累，坐车的也累够呛，索性在宁市歇了。
傍晚找了个好的招待所，车子停院子里，在招待所里热乎饭一吃，热水澡一洗，个个困得东倒西歪。
第二天早上他们出发前，苏小昭给周书记打了个电话：“周书记，我回来了。”
周书记一听，激动地说：“小苏，你回来，先别急着回家，来县委，我们一起说说话。”
苏小昭说：“我就是这个打算呢，周书记，我给你带来了一些礼物。”
周书记没有想到别的，他以为就是苏小昭从京都带来的过年礼，要么是烟啊，酒啊，要么是点心之类。
他说：“小苏不要客气，你回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苏小昭说：“那周书记，我们待会儿见。”
他们进岱南的时候，就看见路边一辆伏尔加小轿车，还有一辆面包车，几辆长江750摩托车，摩托车上大字清晰地写着：岱南交警。
要是燕飞在，他一定会说，真的是鸣锣开道，衣锦还乡了！
苏小昭因为在宁市和周书记通了电话，所以她在宁市就换上了新大衣，还专门打扮了一下。
周书记看见两辆车来，立马就想到吉普车是苏小昭，便从小轿车里下来，在路边微笑着看过来。
这是一县的最高官，苏小昭不敢居功，立即下车，伸手给周书记：“您怎么亲自来了？多冷啊！”
周书记高兴极了，看看吉普车又看看大卡车，激动又不明白：“小苏，这是？”
苏小昭说：“这是我给书记的礼物！我们慢慢说？”
周书记打开自己小车的门：“小苏，你请坐，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警车在前面开道，他们的车子跟在后面。
苏小昭没有想到周书记搞得这么隆重，不管怎么说，她也还没有给岱南人民做出多少贡献。
周书记笑着说：“小苏，你满意吗？”
苏小昭说：“周书记，您搞的太隆重了，我还只是个学生。”
周书记说：“你当的起，值得，你为岱南百姓做实事，指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不贪功不占财，咱岱南迎迎你，这是应该的。”
苏小昭笑着说：“我做事都应该的，但是书记这么盛情，我可要加倍努力了。”
周书记哈哈笑着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哈哈！小苏，你是咱岱南的女儿，就算你在外面再高就，你可心里别忘了岱南。”
苏小昭笑着说：“我这次来，还真是给咱岱南带来一个机会，我年轻，怕考虑不周全，想听听咱岱南领导的意思。”
车子一直开进县委大院，好多科室的领导都迎出来，老井把盖在箱子上的篷布揭开，周书记才知道这份礼有多大。
这哪里是给他的贺年礼，这是给整个岱南的又一次机会。
周书记召集大家一起开会，苏小昭来之前早就有所准备，把自己准备好的资料，开始演讲。
从大蒜的眼前的萌芽，到未来种植推广、产品开发，市场开拓，需要的支持，全方位地进行展望。
可以说，她把大蒜未来走向20年的规划都给了一个比较务实的愿景展望和指导。
不是画大饼，有理有据。
周书记是见过世面的，但是他感觉他无法与眼前的孩子相提并论。
这孩子敢想敢干，年轻真好啊！
他懊恼，没有早点去调查，接触这个女孩子，白白耽误几年的时光。
县大蒜推广扶持小组根据周书记的要求，专门在县里成立了一个大蒜菜品展览中心，把大蒜产品研发实验室也搬到县城，拨专门款项，扩大宣传范围。
周书记说：“小苏在帮助我们开拓市场，我们也要把所有保障工作做好。未来10年，就按照小苏的规划，我们一步步把大蒜推向全世界。”
小小蒜头，大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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