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你的转变也太突然了。”陈道泽淡淡道：“上一秒还是张疯子，凭一己之力让整个神墟都混乱了起来，可在下一秒，就是张常务了，让我去保护一个对局势无用的人。”
张常务干笑几声，“这就是人啊....往往一个人的转变就很突然，有可能看到什么事情，自己有所感悟，还有可能是通过一句话，幡然醒悟，人就默默转变了....而这就是人性。”
“实话实说，之前的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具有目的性的，包括接近李笑天，看似是交朋友，其实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一些线索，直到后面，这才是真心实意。”
“还有十年前的那场乱战，我看见红叶要被天神教的信徒们糟蹋了，我第一时间的想法，便是不要多管闲事，万一错过时机，这场乱战，我们就会输，可我看到红叶那绝望的样子，那撕心裂肺的求救声，还有那帮畜牲的狞笑声与污言秽语，我犹豫了，那是我第一次犹豫。”
说到这，张常务抬起手指，轻轻敲击胸口，苦笑一声，“红叶那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就像是一根箭矢，狠狠刺在我的心窝中。”
“更何况啊，红叶被抓，这还是我的原因........让局面混乱起来，听起来很简单，我当时可是利用数不清的人命啊，而且都是自己人，都是信任我的人啊！”
“就在那一刻，我动容了，开始纠结救不救红叶......”
“就在纠结的同时，我想起老师的话........老师将我从精神病院带出来的时候，他曾说过.....”
张常务缓缓抬起头颅，眼眸中满是追忆，眼角闪烁着泪花，
“老师抚摸着我的头，语气十分温柔.....‘小疯子，你爹娘不要你了，我要你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子了，算了，这太突兀了，你有可能接受不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学生了，跟我的姓，姓张......名字嘛，《大学》中有句名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你以后就叫张明德了，希望你能谨记这句话，还有啊，你要想不孤独，那就不要辜负别人的信任，要接受且尊重别人的信任，并信任他们’。”（ps：关于那句名言，结尾处会有解释）
“那个时候，我幡然醒悟，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因为我辜负了很多的信任.....”
说到这，张常务扭头看向陈道泽，轻声道：“所以，我才会让你去救红叶，这也算是....张疯子的一种救赎。”
陈道泽点点头，“这也是我能一直保护你的原因。”
张常务轻叹一口气，“说实话，我不想让红叶的小队去云滇省，这相当于把红叶的小队推入悬崖边，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可是我...别无选择啊，【自由的鸟】是我最信任的队伍。”
“他妈的，要与杨枫这个小狐狸打交道，那就不能有过多的心眼，唯有真诚才能与他打交道，除非你的心眼比杨枫多......”
“但绝不可能，能比杨枫心眼多的人，根本没有，或者是杨枫根本没有正眼瞧你，让你自以为比他聪明，但这也说明，你已经成为杨枫的棋子，杨枫这是在哄你呢，等关键时刻，就反手把你卖了。”
“别看杨枫年龄小，但这家伙浑身都是心眼，我估摸着，杨枫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加特林扫了一梭子，要不然心眼不会这么多。”
陈道泽微微蹙眉，“根据【暗卫】调查的资料，杨枫一家人都透着古怪，这说明杨枫不是普通人，有可能是.....”
话还未说完，张常务打断道：“不要调查杨枫，他不喜欢别人探究他的秘密，而杨枫的真实身份，我已经猜到大概了，他的确不是人，而是个...怪物，似人非人的怪物。”
“我了解杨枫，他把大夏当成棋子，这有利有弊，他有可能让大夏薪火相传，但也有可能因为利益缘故，将整个大夏卖了。”
“而与杨枫牵扯到利益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天神教的教主，米德尔顿。”
张常务沉默一下，抬起头，看一眼陈道泽，打趣道：
“我身体不行了，我的皇位，该由你继承了，你得试着指挥【暗卫】了。”
“等这几天风波过去后，你开始指挥【暗卫】，让【暗卫】倾巢而出，留下部分人员，帮助陈生铭，其余人员都渗入【天神教】中，在未来时刻，断绝教主与杨枫的交易，让他们二人无法牵扯到利益。”
“倘若以后，杨枫没有与教主达成交易，而是因为未知原因，要将大夏卖了，你去联系绿12，寻找二当家，就问一句，这是命运的安排吗......二当家一旦否认，或者是犹豫，那么...你就该出剑了，杀了杨枫！”
陈道泽轻轻抿动双唇，他知道张常务交代这么多的原因了，他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片刻后，他轻轻点头，轻声道：“你了解我的，我就是个人机，我只负责出剑....”
张常务沉默了一下，咧嘴一笑，“与我作伴这么久了，论缺德，你已经远超很多人了.....我身体都这样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得替我分担点。”
陈道泽眼眸中闪过一抹悲哀，沉默片刻后，转移话题，问道：“红叶喜欢看颜值，为什么和我有关系？我也就是救她一命。”
张常务轻叹一口气，
“她不是在看颜值，而是在欣赏颜值，确切来说，她在欣赏那一抹曙光。”
“在绝望之中，你的出现，就是一抹黎明的曙光，让黑暗犹如潮水般褪去。”
“可你这个人机，救红叶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直接把她打晕！？”
“这也导致她没有看清你的容貌，而且你长得这么帅，直接给红叶留下一个模糊面容的印象，这也是红叶喜欢看帅哥的原因，就是想找到心那一抹曙光。”
“当时的红叶处于受到惊吓的状态，我怕她会反抗，这会耽误时间，所以我索性就把她打晕了。”陈道泽淡淡道：“要不你告诉红叶，是我救了她？”
张常务轻轻一笑，“红叶不傻，她早就知道是你救了她，她不说的原因，是为了保存脑海中那模糊的印象，让她继续寻找那抹曙光，只有这样，她才能成长，才能变强。”
陈道泽明白了，轻轻点点头，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们是不是跑题了？李笑天为什么说做人好？”
张常务伸出手，扶一下兜帽，笑了笑，
“我们并没有跑题，说了那么多，都是在聊人。”
“人具有情感，因为情感而转变.....可神不会啊，要想成神，需要断绝情感，舍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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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出自《大学》，这句话的意思是，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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