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之握住魏听妤的手，指腹揉捏过她纤细的根根指骨。
阿妤的骨架小，皮肉柔软，握起来如同在轻抚一团云朵般的棉花，细腻而温暖，让人不忍用力，心生温存。
生前的时候，阿妤因为常年干脏活累活，掌心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
变成鬼之后，阿妤浑身的皮肉都换了一遍，白皙如凝脂，娇嫩的如同几个月大的婴孩。
也更容易磕青，碰伤。
等待到魏听妤的哭声不再那么伤心时，祁昀之撑于她的上方，望着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满是疼惜与怜爱。
阿妤从小到大都爱哭。
他俯身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薄唇轻声吐出一句低语：“阿妤……”
额头传来微微的凉意，魏听妤一怔。
没由来的，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怒气。
她不喜欢被这样对待，心里十分反感。
她下意识抬手，“啪！”一巴掌，用力扇了过去。
嘴里泛起淡淡的血腥气，祁昀之垂眸望着魏听妤，眼底的厉色一闪而过。
祁昀之清俊无双的右脸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巴掌印，带着微微的刺痛。
打完人之后，魏听妤立马愣住了。
回过神来后，她的脸上尽是慌乱，眼眸底凝着一丝恐惧。
魏听妤无措的拉住祁昀之的袖子，抖着声音，连连道歉。
魏听妤害怕的又要哭，祁昀之心里一疼，低头堵住她的哭声。
“唔……”
宽厚温暖的大手绕到魏听妤脑袋后面，稍稍用力固定住她的脖颈，不让她乱动。
魏听妤被迫仰起头，泪花顺着眼角滑落。
祁昀之的吻干净魏听妤脸上咸涩的泪水，微凉的薄唇从她的嘴角流连到敏感的耳朵附近。
他细密的呼吸喷洒而下，在白皙的肌肤上泛起点点红梅。
祁昀之用唇瓣含住她的耳垂，牙齿下压，细细碾咬。
热气翻滚，祁昀之用舌尖耐心的描绘她的耳周轮廓，若即若离的触碰，勾起她心底最深藏的渴欲。
酥麻从耳朵引起战栗，魏听妤像被无数蚂蚁轻咬一样，身体沉溺在极度的愉悦里。
浪潮一样的情动汹涌而来，让她头皮发麻。
魏听妤的哭声渐渐变了味。
祁昀之强势深入，与她十指相扣。
密不可分的距离，指缝间的亲昵，可以清晰的感受她的轻颤和悸动。
魏听妤大脑一片空白，全部感官里只剩下祁昀之的呼吸和触碰。
“阿妤……”轻吻落下，祁昀之不厌其烦的唤着她的名字，指腹顺着腰线沿下摩挲。
沉重的爱意化作一声声轻呢，在耳畔晃晃荡荡的轻吟。
……
直到魏听妤变成一只红彤彤的鬼，祁昀之才停下掠夺，一脸餍足的吻上她的眼睛。
“阿妤，告诉我，方才发生什么了。”祁昀之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海妖一般的蛊惑。
魏听妤无助的摇摇头，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眶哭的通红，还是不说话。
身下的小饿鬼哭的委屈，祁昀之心里又软又涩，太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祁昀之细细吻着她的唇角，低声哄道：“阿妤今晚把喜欢的东西收在一起，明天我带阿妤出去玩，好不好。”
魏听妤不知道自己对祁昀之产生什么古怪的感情了，心里有很重的排斥。
她一只鬼就很好了，旁人的喜欢和善意，对她来说只是负担。
祁昀之眼中情深意切，魏听妤只得尽量避开他的亲吻，闷声哽咽道：“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自己出去玩。”
祁昀之神情不变，自动忽略她的前一句话，柔声道：“外面有很多坏鬼，阿妤不害怕吗？”
魏听妤有些生气，伸手推了推祁昀之，“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我讨厌……呜呜……”
祁昀之捂住她的眼睛，带着怒气的吻如同疾风骤雨落下。
“不……祁呜呜呜……疼……”
祁昀之像是惩罚她一样，毫无规律，“阿妤，阿妤……”
“祁……不……唔……”
“阿妤，还讨厌我吗？”祁昀之哑声问着，粗重的呼吸含着滚烫的热意。
魏听妤抖着身体，断断续续道：“讨、讨厌……呜呜呜不……要……”
祁昀之太熟悉她的战栗点了，一遍又一遍磨着，耐心极好的逼问她：“阿妤……你讨厌谁？”
魏听妤再也受不了，指腹用力抓着他的后背，失声大哭。
……
一个时辰后，魏听妤累的昏睡过去，潮红的脸颊上残留一道道泪痕，模样可怜。
祁昀之轻声掀开她的衣服，在白白嫩嫩的手臂上，看到凌乱的乌黑掐痕。
还有大腿上，有许多泛起青肿的咬痕。
这些痕迹，非他之手。
祁昀之脸色阴沉，他从床头小阁里，掏出一瓶青色的药膏。
魏听妤浑身光溜溜的，她四肢纤细，肌肤白嫩，乌黑青肿的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
祁昀之垂眸，眼底的杀意狠戾。
他的指腹压在瓶口挖出些许冷药膏，动作放的轻缓，细细涂抹在狰狞的伤口处。
魏听妤累极了，迷迷糊糊感到冷，小声嘟囔了几句，便又沉沉睡去。
……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魏听妤疲倦的睁开眼。
身体没有预想中的酸痛，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异样。
她浑身清爽，甚至比寻常多了几分精神。
只是骨头懒散，像是睡太久了一样。
魏听妤支起身，惊讶的发现她身上的青紫咬痕都不见了。
她还是跟昨天一样，是一只白白嫩嫩的鬼。
余光闯进一抹黑色，魏听妤微微愣住。
祁昀之的大氅，还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
魏听妤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脑袋一时泛起酸痛，又想起她的药罐还留在清修寺门口，魏听妤顿时更加头疼。
酝酿了许久，她才慢吞吞的穿好衣服，打算飘过去，将药罐拿回来。
药罐是容少卿的，不是她的。
吃完里面的药膏，需要把药罐还给容少卿。
容少卿是好人，比祁昀之好……
她迷迷糊糊飘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外面跪了一排排鼻青脸肿的鬼。
见到魏听妤，被打的看不出原貌的鬼激动的站起来，立马扑上前，一口一个“我错了！”
“这是赔礼！”众鬼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堆东西。
门外只点了一盏忽明忽灭的灯，魏听妤看不太清，只是依稀分辨出是……石头？
“我们不知道你会痛，我们只是喜欢你，喜欢错了方式……呜呜呜呜我的脸好疼……原谅我求求你了，你是一只顶好好的鬼呜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他们这群鬼，晚上时常躺在街道上。
任由行人踩来踩去，马车碾过压瘪，都没有一点点感觉的。
看来，每只鬼都不一样。
他们没感觉，但是小饿鬼有。
“我们已经被狠狠教训了，已经缺胳膊断腿了呜呜呜……以后再也不会冒犯你了……呜呜呜我真的好疼……”
魏听妤抱着药膏罐，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加上紧张，手心出了一层细汗。
在众鬼哭嚎的期盼下，魏听妤慢慢的点点头。
她其实一直不擅长跟鬼打交道，在宫里时，那些鬼都很喜欢她，并且一直对她好。
别的鬼对她好，她一定要回报过去，所以她对皇宫里的鬼也很好。
对于方才的事，她没有生气，她只是好疼。
她太疼了，就很想哭。
“那那那你不哭了哦……我真的真的错了……呜呜呜……”有鬼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魏听妤连忙点头，“好。”
她不会再哭了的。
众鬼道歉完成后，魏听妤抱着药膏进去了。
见状，众鬼顿时瘫倒在地，
“我死了那么久……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活人打的哭爹喊娘。”
“呜呜呜呜我的腿没了……呜呜呜我以后是无腿鬼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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