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抒坐在隔音房里喊了一声，“小胡，帮我关一下门。”
“好，来了。”
胡宇刚应了一声，跑去帮她关门时，方敏抒说，“我弹一会儿电钢。”
“好，”胡宇刚迟疑了一下又问道，“要不你开着门弹吧，一会儿吵着小孩，我们在外面没事的。”
方敏抒摸着肚子笑笑，“你敲鼓都吵不着这小孩。”
胡宇刚想了想，坚持了一下，“要不然还是开着门吧。”
他思考了一下又找了一个理由，“最近都没有听你弹过钢琴了，我们也学习一下。”
方敏抒最后没有坚持，“那行吧。”
毕竟她此刻想弹的那首曲子很小众也很简单，但是对节奏感的要求很高，快一点慢一点，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于是胡宇刚没有关门，很快走回蒋思南这边来。
方敏抒抬眼看了一下她俩，自顾笑了笑，心想，小胡的节奏感可以，蒋思南的嗓音条件也不错，她好好培养一下，假以时日，应该都能成才。
至少莫珂也这么说过。
方敏抒想，其实江立言那个机敏的性格，往说唱方面发展也是有前途的。
他们几个进步都很快，也许是有基础打底，也可能是单纯天赋高。
唯有小孟佳是没有什么前途的了，不过小孟佳做经纪人做得八面玲珑，她自己也乐在其中。
北归来的这一帮人啊，她想着，将来一定是能有一片天的。
想着这些，又爱怜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里祈愿，希望你不要遗传到你妈妈的病，哪怕你以后是个资禀一般的人，只要能快快乐乐就好。
然后她按动了琴键。
那首曲子是《希望》，很短，出自游戏《底特律：变人》，名为希望，听上去却有一点悲怆。
不过这些情绪她是可以拿捏的，只要在那些节奏和装饰音上下一些功夫，就能让人觉得，希望之所以是希望，是因为在不畏惧悲怆。
木晨曦挺喜欢这曲子的，她陪着他一起玩那游戏的时候，这曲子也令她着迷。
所以，仿生人能梦见电子绵羊吗？
笑，木头说他从来不会去考虑制作这种等级的游戏，那可是要动用上亿美元的资源的。
她想起那天木晨曦一边玩游戏一边说，“这种3A，我可没能力管下来。”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分明嘴角在往上挑。
身为老婆的方敏抒当然看见了，心想，这家伙，好一个口是心非。
……
隔音房外面，胡宇刚和蒋思南听见了这陌生的曲子，很是好奇地凑了过去，安安静静听着她把这一首一分多钟的曲子弹完了。
胡宇刚问，“这曲子叫什么啊？”
“《希望》，”方敏抒说，“游戏里的曲子，《底特律变人》里的。”
蒋蒋一点没有这方面的储备，小胡则说，“那个游戏刷到过，但是没玩过。”
“可以买来玩玩嘛，”方敏抒说，“也不贵，一百多块钱。”
“好。”
方敏抒回味着曲子，想着游戏里的世界，又想起菲利普迪克笔下的仿生人。
高科技低生活的赛博世界，灵魂的绝望和空虚又需要什么来填补？
所以，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绵羊吗？
木晨曦去买了农家擦粉回来，方敏抒看到那面糊里的九转大肠，又来了食欲，她还是想要在面糊里倒上二两醋。但见老公只是单单买回来一碗面线糊，没有多带调味料，面上只是笑了一下，说了一声谢谢，没有提其他的要求。
她说了一声“给我吧”，就从老公手里把面糊接了过来。
木头是没以前细心了，她想着，吃了一口。
木晨曦问她好吃不，她笑笑说“好吃”。
而另外两个人则“自觉”坐在隔音房里默念谱子去了。
木头工作也忙的，敏敏知道他不像热恋时那样细心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再说她自己的脾气也没有热恋时那么千依百顺了。
但是面线糊还是真的好吃，虽然没有醋。
他看着她吃完面线糊，这才放放心心出去办他的事情，而下午的练习很顺利。
小胡和蒋蒋看木总一时半会儿没有回来，就说留下来陪敏敏姐再待一会儿，方敏抒让他们先下班回家。
这个时候孟佳给胡宇刚打来电话，说她马上到，一直到孟佳来了，小胡和蒋蒋才离开。
……
胡宇刚和蒋思南一起去滨海公园吃晚饭，烤肉当正餐了，蒋思南请客。
一边在焦香的烟火气中吃着，蒋思南一边说，“我之前都跟着孟总在外面演出，敏敏姐排练起来一直都是这么严格的么？”
胡宇刚轻描淡写笑了笑说，“以前没那么严格，做《瑞澜小姐》的时候也没有那么严格。这首单曲是给你做的，她严格一点很正常。”
“怎么很正常了？”
胡宇刚笑笑说，“她私下说也许有朝一日你能成名，她觉得你唱歌挺有感觉的，气质独特。”
“是吗？”蒋思南有些惊喜，“她自己都这么厉害了，怎么不自己出名？孟总人脉也多，我看莫总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很客气。再说海云卫视里她也有不少关系。”
“她以前说过，打算做制作人。她是个很平淡的人，你别看她唱歌写歌编曲作曲样样在行，跟她熟了就知道了，她这样的人反而能够做到安之若素。”
“就没有其他原因？”蒋思南问，“说实话，有一回我无意间听见莫总说，她说敏敏姐拒绝了海亚娱乐的歌手邀约很可惜。”
“这事我知道，”胡宇刚说，“那时候她刚怀孕，但是怀孕不是拒绝的主要原因。”
“我听说海亚娱乐的邀约是一年一张唱片，制作人和资源也给她好的，但是她还是拒绝了，我有点想不通。”
“别说你了，”胡宇刚说，“连莫总都觉得可惜，但是敏敏姐吧，她以前有抑郁症，晨哥照顾她也挺辛苦的，这个才是主要原因。当制作人也挺好的，没有做明星那么大的压力。”
蒋思南想了想，撸了一串肉，举起啤酒和胡宇刚碰了一下，“也是。怪不得你们跟着她就像是死党一样，我也挺幸运。”
两人笑了笑，结果这时蒋思南接到了孟佳的电话，她原以为是什么小演出找她，结果孟佳在电话里通知她，电视台试音的日期定下来了。
她“嗯嗯哦哦”地在电话里说了半天，胡宇刚在一旁听得明白，当然他更明白这资源绝对是敏敏姐授意给孟佳的。
孟总是很乖巧玲珑，但是出关系拉人脉，敏敏姐经常不动声色就搞出一番谋略。
对，就是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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